厉财元忍无可忍,犹如一头猛兽,朝着蒋宁扑过去,一把揪住蒋宁的衣领,用力将他推到墙壁上。
纵然面对如此凶悍的一幕,蒋宁仍然没有任何收敛,嘴里仍然不断的激怒厉财元:“其实说白了你也有错,是你对她放任不管,让她无法分辨好人坏人,你把她养得这么废,是你害死她的才对。还好意思把这人推到我身上来?你才是她人生里最大的祸害。”
这一句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的击打在厉财元的胸口。
厉财元刚朝着他的脸抬起手,心脏位置猛然一阵抽痛。
他顿时松开了蒋宁,双手按住心脏,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和痛苦。
旁边的人看到,慌忙喊道:“不好了,老爷心脏病发作了,快去叫医生!”
几名佣人快步跑离走廊,坐电梯下去找医生了。
厉财元双膝一软,往后躺倒在地上。
冷芜爱在旁边万般愕然,不知所措。
她不懂得任何急救技巧,这会儿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眼看厉财元的脸色渐渐失去血色,瞳孔慢慢溃散开来,呼吸也逐渐虚弱下去。
他的手从心口慢慢抬起来,指着蒋宁:“忘恩负义……你……你好冷血……清秋……看错人了……”
厉财元话还没有说完,手臂无力的往下一垂,脑袋一歪,胸口停止了起伏,眼睛里瞬间毫无光亮。
医生和护士这才赶来,身边还推着一架移动担架床,他们联手把厉财元抬上去,火速赶去急救室。
厉财元身边的人都围住了蒋宁,不让他离开。
20分钟过去,医生从急救室那边赶了回来,亲自通知厉财元的佣人和秘书,抢救失败,厉财元心脏病发身亡,希望能尽快让他的亲属过来领取遗体。
这一声通知,瞬间让佣人和秘书都慌乱了。
冷芜爱很震惊,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
她不由得看向玻璃窗里躺着的厉清秋,厉财元说出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句话时,估计没料到,他这句话实现不了,他终究还是比他女儿先走了一步。
厉财元的佣人和秘书仍旧不肯让蒋宁离开。
冷芜爱也不好扔下蒋宁不管,只得在旁边陪着。
足足等了4个多小时,电梯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贵妇人走了出来。
贵妇人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n市才刚刚入秋,她却穿的如同严冬一般,冷芜爱猜她是刚从国外回来,还来不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佣人和秘书都带着哭声,跑到她面前,七嘴八舌的打着报告。
冷芜爱认出了这位贵妇,是厉清秋的母亲,谢蔚然。
之前冷芜爱在手表店当副店长的时候,曾经接待过她。
但显然,谢蔚然已经不认得冷芜爱,她看向冷芜爱时,眼神里一阵困惑。
谢蔚然让身前的人先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厉财元的秘书在这时站了出来,充当代表,哭诉着说:“夫人,老爷被蒋宁给气死了!”
秘书把蒋宁和厉财元起了口角争执一事原原本本的跟谢蔚然说了。
谢蔚然听后,眼神暗了几分。
冷芜爱有些疑惑,听到厉财元死了,谢蔚然这个做妻子的,竟然还能那么的镇定。
谢蔚然叹气道:“财元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还不好好控制一下情绪,别说是跟蒋宁吵架,哪怕他只是在跟一堵墙怄气,他也会出事的。”
佣人和秘书都为之一愣,本来盼着谢蔚然教训蒋宁几句,结果谢蔚然反而替蒋宁脱罪。
谢蔚然看向玻璃窗,毫无波澜的脸色这才起了变化,眼眶泛红,笼罩上一层悲伤,“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度假,没想到清秋会遭遇这样的意外,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离家那么长的时间。我要是陪着清秋,清秋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相比厉财元的态度,谢蔚然要善解人意很多。
厉财元只会责怪他人,但谢蔚然却第一时间进行自我反省,这也许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区别。
谢蔚然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不愿意在人前太过失礼。
她转头看向蒋宁:“你跟清秋离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被我老公净身出户,按道理来说,你已经和厉家毫无关系了。但你还是特意过来看望清秋,很谢谢你。”
旁边的佣人和秘书都听得一阵愕然。
冷芜爱本以为母女之间的性格会很相似,没想到谢蔚然和厉清秋完全不同,谢蔚然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不会刻意为难他人,而且说话也会留三分余地,让对方有台阶可下,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
厉清秋像厉财元多一点,蛮不讲理,冲动做事。
谢蔚然看向冷芜爱:“请问你是……”
冷芜爱已是网络上的红人,只要上过网的人就认识她,但谢蔚然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个不怎么上网的人,所以对冷芜爱不熟悉。
冷芜爱自我介绍:“伯母你好,我是……蒋宁的朋友,我陪他过来的。”
对厉财元,她很生疏的叫他厉先生,对这位谢蔚然,冷芜爱却情不自禁的叫她伯母,她身上的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
谢蔚然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有心了。清秋现在需要静养,两位要是不介意的话,先回去吧。”
厉财元的秘书慌忙劝阻:“夫人,老爷可是被蒋宁给气死的!夫人难道不追究他的责任吗!!”
谢蔚然顿时沉下脸,“蒋宁这个名字是你喊的?他好歹当过我们厉家的姑爷,叫一句蒋先生不会让你少块肉吧?”
秘书被训得低下头。
谢蔚然淡淡的看了蒋宁一眼:“如果这事真的和蒋宁有关,我随时都可以把他叫回来,我相信蒋宁是不会离开n市的,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他父母也在这里,他不会说走就走的。你说他气死财元,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还是等警方来判定吧。现在什么证据都还没有,难道要把他绑起来吗?”
谢蔚然有理有据的反驳了他,这位秘书终于不敢再说什么了。
蒋宁的表情明显柔和了很多,在厉财元面前他就是只刺猬,只有在谢蔚然面前,他才像一个晚辈。
“妈……”蒋宁收住话尾,差点没改过称呼,“阿姨,我先走了,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