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芜爱害羞起来,脸颊红的像煮熟的螃蟹,她咬了咬下嘴唇,“你都听见了,还来问我?”
“我要你再说一遍。”沈亦城不甘心的追问着。
冷芜爱鼓起所有的勇气,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谁说我不喜欢你啊,你也是笨蛋。”
沈亦城不敢置信,“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还嫁给段景辉?”
冷芜爱说:“你不信算了。”
“可是……”沈亦城没什么自信,“你喜欢我,你有证据吗?”
冷芜爱点点头,手放在肚子上,正要把她怀了二胎的事说出来。
她又一次意外有了他的孩子,但还是不愿意打掉,这不就是她喜欢他的铁证。
女人是不可能给讨厌的男人接连不断生孩子的。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病房门口传出摔东西的动静。
冷芜爱和沈亦城都扭头看去,只见段景辉站在房门边,脚下碎了一堆补品的玻璃瓶。
原来他今天也带着补品过来探望冷芜爱,但是没料到会听到冷芜爱和沈亦城之间的互相告白。
沈亦城从冷芜爱身上爬起来,冷芜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跟段景辉说些什么,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段景辉笑着,往后倒退了一步,“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你只是觉得我这人好利用罢了,我其实不介意的,我能给你利用,说明我还有价值,但现在,你都不屑利用我了,你想彻底扔掉我,就像我父亲当初抛弃我一样。”
段景辉说完,转头就走。
冷芜爱艰难的坐起来,“景辉,你回来……”
沈亦城按住她的肩膀,“别管他。”
“啊!”
就在这时,走廊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冷芜爱和沈亦城对视一眼,冷芜爱紧张的拍着他的肩膀,“快带我出去看看。”
沈亦城并不想让她下床,冷芜爱急得声音都哑了,“快带我出去!”
沈亦城没辙,只好扶着她下床。
冷芜爱一手推着输液架,一手架在沈亦城的肩膀上,脚步虚弱的走出了病房。
只见一堆患者和护士围拢在窗边,脑袋朝下看去。
冷芜爱着急的朝着那个窗户走过去。
“小爱,别过去!”
冷芜爱回头看了一眼,二叔冷向前靠在走廊墙壁上,双手紧紧的按着沈如新的肩膀。
“小爱,不要过去看……”冷向前发出警告。
沈如新目光里带着惊恐,瑟瑟发抖的说:“那个哥哥……突然就跳下去了……”
冷芜爱一听,表情更着急了,泪水夺眶而出。
不,不可能的,他不会做出那种傻事来的!
她不顾一切的往前挤,沈亦城推开周围碍事的人,不让他们碰到冷芜爱的身体。
冷芜爱趴在窗框边,往下一看。
段景辉的身体软软的躺在底下的空地上,手脚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脑袋下蜿蜒流出一滩血泊。
冷芜爱顿觉眼前一黑,双膝发软,控制不住地往后晕倒过去。
沈亦城慌忙抱住她,赶紧把她带回病房。
……
冷芜爱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
她缓缓转过头,一张俊美的侧脸映入眼帘。
沈亦城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熟睡着,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
冷芜爱抬起手,轻轻抚摸在他脸上。
冰冷的手指惊醒了沈亦城,他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星辰一样的目光与她对视上。
“小爱,你总算醒了。”沈亦城松一口气,“都怪我,医生说过不能让你受到太大的刺激,我还让你走到窗边去看。”
“如新呢?”冷芜爱想起孩子那双惊恐的眼神,不由得担忧起来。
沈亦城让她放宽心:“孩子已经接回家去了,她只看见段景辉从窗口跳下去的瞬间,没看到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还好你二叔拦住了,没让她看到,这会儿估计已经睡着了。”
冷芜爱心口一揪,“景辉他……”
“没死。”沈亦城平静的说:“这里才5楼,他还活着,但是受了重伤,全身都包扎了一遍,正在监护病房里躺着呢。”
冷芜爱撑起身体,“医生说可以探望吗,我想探望他。”
“别去了,免得又刺激了他。”
“我要跟他把话说清楚,开导一下他心里的结,不然的话,他下一次还会自杀的。”
沈亦城坚决不让她行动,“你何必去他面前碰壁。他理智已经不正常了,一个正常人,会突然间从窗口跳下去吗,你不是心理医生,你帮不了他的。”
冷芜爱双眼含泪,“是我对不起他,我没能处理好这件事。他有抑郁症,他一直在吃药,之前已经自杀过好几次了,他当初向我求婚,也说过,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从楼上跳下去,没想到,他今天真的跳了……”
沈亦城脸色严峻起来,“这就是你答应他结婚的理由?他拿跳楼来威胁你?”
冷芜爱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我不是在利用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我要是不跟他结婚,他就要从天台跳下去,然后把遗产全都留给我,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有多爱我。”
沈亦城严肃的听着,“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不该给你这种压力。”
冷芜爱低下头:“我当时也昏头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安慰自己,跟他结婚也没有坏处,至少可以把孩子从你手里抢过来,而且还能给孩子一个富裕成长的环境,我觉得这件事不会吃亏,于是顺着他意思,举办了婚礼……结果回不了头,还把他逼到了自杀这一步。”
“那你还不如说,如果我没在婚礼上出现,他就不会跳楼了。”沈亦城冷冷的说:“这事谁都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承受挫折的能力太差,分个手而已,这就要去死,他能做成什么大事。”
冷芜爱摇头:“我要负点责任,我本应该处理更好的,求求你,让我跟他见一面,让我好好劝劝他。”
沈亦城无奈,冷芜爱总是喜欢把无关紧要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冷芜爱再三恳求,沈亦城拗不过她,最后只得答应。
他找了一架轮椅,让冷芜爱坐了进去,输液瓶挂在轮椅上方的架子上。
沈亦城推着轮椅,带着她来到了段景辉所在的病房。
他摔成了局部脑骨折,但是他命大,没有损伤到大脑组织,包扎后情况就变得稳定了。
他手脚上也有骨折的痕迹,打着厚重的石膏。
沈亦城把轮椅停在他床边。
冷芜爱看着氧气罩下的伤者,心里的负罪感更深了。
“亦城,你出去一下,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
“可是……”
“他全身包扎成这样,对我做不了什么。”
冷芜爱太固执了,沈亦城完全拿她没办法,只好暂时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