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芜爱抬起泪湿的睫毛,安静的看向沈亦城,刚刚不问缘由就对他大发雷霆,此刻她有些过意不去。
她本是个知错就改的女人,可不知何故,在沈亦城面前,她就是无法认错。
她低不下那个头。
沈亦城也没有继续为难她,只是轻语一句:“进去吧,让你母亲早些入土为安。”
冷芜爱心中一暖,沈亦城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
来到父亲的新坟墓前,看着庄严干净的墓碑,每一处都做工考究,没有一丝的亵渎与怠慢。
冷芜爱再次受到感动,这次的迁坟工作,沈亦城做得滴水不漏,令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陈主管小心翼翼的打开地上一块石板,墓穴里,静静的放着父亲冷向阳的骨灰盒,样式已经有些陈旧。
冷芜爱跪下去,双手轻轻地把母亲的骨灰盒放在旁边:“爸,妈去陪你了,你在下面要照顾好她。”
说完这句,冷芜爱泪如雨下。
沈亦城在旁蹙眉看着,自始至终没有上前打搅她。
石板重新在她眼前盖上。
她终于完成了爸妈合葬的心愿,她回国就是为了做成这件事。
在这片偌大的天地之间,她已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从此孑然一身,什么都只能靠自己了。
……
离开墓地,随即,便抵达了她为之抗拒的沈宅。
这座宅子大得如同皇宫,花园里的景象让她看的目不暇接。
她忐忑的跟在沈亦城身后,走进一个宽敞华丽的大厅,头顶悬吊着一只镀金的水晶灯。
佣人和管家齐刷刷的出来迎接,“沈少,你回来了。”
沈亦城平静的颔首,回头看了冷芜爱一眼,“带她去客房。”
冷芜爱被领到一间宽敞的客房之中,眼看窗外天色渐黑,她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天鹅绒大床上,烦恼着。
以后该怎么办?
一天想不起孩子的存在,她就别想离开这座豪华监狱。
“宝宝……你还活着吗?妈妈找不到你,你主动来妈妈的身边好吗?”
强烈的白光之中,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小身影,正欢快地朝着她跑过来。
“妈妈!妈妈!”小身影稚嫩的叫喊着,冲她伸开双臂。
冷芜爱激动的把这个身影抱住,等她低头看去,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旁边响起刺耳的轮胎声,她惊恐的转头望去,一辆汽车朝着她的面门笔直开来,握着方向盘的女人满脸杀气,双眸里窜动着怨毒的火焰。
冷芜爱倒吸一口凉气,一下惊醒。
原来又是做梦。
她捂着额头,艰难的回想梦境,那个手握方向盘的女人究竟是谁?梦里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冷芜爱觉得自己认识她。
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她走出房间,试图寻找餐厅的位置。
经过某个房门口,一个人影在门缝里闪过。
冷芜爱好奇的推门看去,一块健美的男性脊背猛然砸入她的眼帘。
伟岸的肩胛骨下,修长的腰线极其诱人,小麦色的肌肤泛着狂野的色泽,再往下看,更是一览无遗。
男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唯一的毛巾被他抓在手里,正用来擦拭着头发。
沈亦城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在毛巾下转过头来,身体微侧,
跟他视线一触,冷芜爱这才魂魄归位,她霎时尖叫一声,捂住双眼,背过身去。
“你神经病啊!不穿衣服,也不关门!”
“这里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么?再说了,是你自己手贱推门进来的吧,没礼貌的小东西,还恶人先告状了。”
男人嘶哑低语着。
冷芜爱感觉出他正在朝着她走来,当即想逃,谁知慌不择路,额头“砰”的一下撞在了门框上。
“啊!”
她双手捂住小脑袋,眼泪都疼出来了。
“蠢货!”
男人骂了一声,走到她跟前,强行掰开她的双手,细心察看她额头上的小鼓包。
还好,没撞破皮,不然可得破相。
他笑了一下,“我以为你只是失忆,没想到你还失明?”
“你才失明……”冷芜爱委屈巴巴的反驳,这货还笑得出来,果然没心肝!
她悄悄低头看去,松一口气,他腰间已缠上了毛巾,不然,要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明天肯定要长针眼。
他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嘴角往上一扬,“怎么?没看到正面,失望了?”
“哪有!”
“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纯?”他眯眼道。
冷芜爱双颊通红。
难道因为看过一两次,就能免疫了?
冷芜爱试图挣脱他的手,却被他硬生生拽到床边。
“坐下!”他发出命令。
她被他声音里的严厉给震慑住,一时间不敢随便动弹。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消肿用的药油,走了回来,倒了点在手心上,搓热后,轻重有致的往她额头上揉着。
冷芜爱一个激灵避开他,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我弄疼你了?”他轻声细语。
冷芜爱鼓着小腮帮子,“我说过,我来你家住可以,但是你不能跟我有肢体接触!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抢过他手里的药油,倒在指腹上,凭感觉往额头上揉着。
沈亦城一语不发,视线灼热的看着她,看的冷芜爱浑身不自在。
“我要走了!”她把药油塞回他手里,起身离开。
结果走太急,脚下被地毯一绊,身体悬空转了一圈,生生的撞在了他脸上,两人嘴唇因此相触。
沈亦城先是疼的皱了皱眉头。
她缓缓撤开,看到他的瞳孔尽头有些发亮,仿佛正在翻卷着某种汹涌澎湃的情绪。
冷芜爱僵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他故意抬手,轻抚了一下嘴唇,目光侵略的看着她。
“不准肢体接触?那现在算什么?你强吻我就可以,我却不能给你上药,你可真是双重标准。”
“我是不小心……”
沈亦城突然翻身把她按住。
“放开我!唔……”她的下半截话愣是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像狂风巨浪把她吞噬。
她在这个吻里喘不上气,小手抓狂的捶着他的肩膀以示抗议。
一场彻头彻尾的品尝过后,他才抬起头来,眸色深沉的凝视着她。
冷芜爱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黏在白皙的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