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 那是一个错误

虽然天音门交出一个阴如月但此事还是有不少疑点,比如阴家的目的是什么、这是阴如月个人的行为还是阴家的计划的一环,有无其他同党。但苍穹院的大长老检查过阴如月后发现她魂魄已经残缺不全了,也就是说从她嘴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事情交待。

沮丧不甘之余盘查天音门余日也无其他方法,此事只能暂时搁浅。吕谷山一派掌门之尊,素无劣迹,有这个配合的态度和交待也没法进一步苛责他,而吕谷山由此多次往返于百花洲和宝瓶洲之间,每次来除了去苍穹修行院外还必定去主城加大了和阮家的交际。

阮丹青是个交友广泛的性子,他一直信奉多个朋友多条路,吕谷山文质彬彬、多才多艺,阮丹青看他十分顺眼,旁敲侧击问起当年事这吕谷山也不忌讳,细细描述了一番。两边对应确定无疑吕谷山当初交往的锦娘就是阮家的阮锦了。

确认锦娘竟然是阮沐的女儿,吕谷山又惊又喜,伤感的说:“当初我们都太年轻气盛,锦娘那时说家里管得严格令她反感,因而想隐姓埋名,想要和我一起遨游四海,但我父母要我承担家业。一个晚上锦娘就不告而别,唉——”

阮丹青安慰他:“你没错,男儿当然以家业为重。”

吕谷山也去过沐萝山庄,但阮沐俩口子都不在,小环是个死心眼的,死活不开门,扯着嗓门回答说:“我不知道什么吕掌门铜掌门的,反正我家师傅不在,访客一律不接待。”

吕谷山回了天音山也总是长吁短叹,在有月亮的晚上在院子里焚一炉香,叮叮咚咚的弹个琴什么的,叫万觅柔好不恶心。这天晚上风清月明,吕谷山又临风叹息,吟诵着思念伊人的诗歌,万觅柔正好过来找他,本来想跟他说一说吕泳的事情,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莫非现在还想着和那个贱人重归于好?”

吕谷山沉了脸:“万觅柔,我不准你这样说她。”

万觅柔本来被迫把阴如月交给他就满心苦闷,阴如月从小把她带大,又处处为她出谋划策,自己这样做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而吕谷山不仅不体谅自己还对自己更加不满,悲愤之下她狂笑:“怎么了?当年你可没有这么恋恋不舍,是不是知道了她是阮家长老的女儿?可惜了,阮沐现在可不是阮家的家主了。”

吕谷山先是恼羞成怒、尔后一想又怒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当年?!”

万觅柔见多年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师兄、良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对自己这样声色俱厉,真是心痛得要裂开了,她声音尖利得都变了形道:“对、当年我赶她走的,怎么样?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默许的!你贪慕虚荣,如果我爹不是天音门的掌门你会像个龟孙一样匍匐在我脚下吗?”

吕谷山气急:“你这恶妇。”万觅柔已经像世俗泼妇一样对着他扑了过来又踢又打,吕谷山一掌把她打了出去,甩着袖子边离开边说:“恶妇,恶妇、我必定要休了你和锦娘再续前缘,和你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万觅柔嚎啕大哭,她找到吕泳哭诉,吕泳正打座结束,收回真气后冷冷的打断她:“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女儿了,我是王乐瑶,你和吕谷山这些情情爱爱就不用再说给我听了。”

万觅柔没想到在女儿这里得到这个反应,她有点受不了,疯狂的大吼:“泳儿你父亲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吕泳对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你对我也算有恩,嗯,我就再叫你一声母亲吧,母亲,修行之人绝情绝爱是正常的;说实话您要是老记挂着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为什么不爱你、要怎么做才能爱你,您还不如自废丹田做个凡人,凭您的姿色嫁个富家翁是不难的,也许能收获你想要的这种卿卿我我呢。”

这番话震呆了万觅柔,看着吕泳起身头也不回的走离开,内心如同落了厚厚一层烟灰,彻底浇灭了那一点温情。

自己被迫要交出阴如月时吕泳突然出现,对自己说反正阴如月是保不住的,还不如让她抽取阴如月的魂魄已滋养自己;万觅柔毕竟一直生活在正道的言行教育里,为了女儿对王乐瑶进行夺舍内心已经很是不安,现在一步一步感觉更是无力。而自己为了女儿这样眼睁睁的往邪门歪道上走,女儿如今却这么冷冰冰的对待自己!

万觅柔想追上去却身体使不出一分劲头来,她绝望的尖叫了一声颓然倒地,突然又狂笑了起来,好得很,好得很,如果你们两个都抛下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而在南方层峦叠嶂的云梦山,一艘飞行船正在徐徐下降,大家站在船头看着南方动人的景色,明亮的日光从一览无余的天空倾泻下来,黏稠的红色河水缓缓流过大地,森林丰茂,满目浓翠,不时飞起一群群五颜六色的鸟儿。“这地方真不错,我喜欢”乔乔道。

“真的?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个胃口。”汤香香亲热的搂住好朋友的腰。夏安则挑选了有阴影的地方站着,一副不想被晒黑的样子,被惯常鄙视一番。

山媚一族的山寨很有特点,既有小巧玲珑的修在树上的树屋,也有用竹子搭建的竹楼,和树木森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只见一个穿着短袖衣服短短百褶裙的小女孩气喘吁吁的奔跑着,随着她跑动身上佩戴的银饰还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大堆红彤彤的果子,只见她来到一座竹楼前,扯着嗓门大叫起来:“阮姥姥、阮姥姥”。

山寨里大家都不关门,就只见虚掩的门出现一张脸,正是阮沐。看见小女孩阮沐笑开了花:“是小兔兔呀,谢谢你又给我们送果子呀。”

被叫做小兔兔的小女孩仰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阮姥姥,不用客气。”进了竹楼放下野果子,她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锦娘:“姨姨好点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