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燃的别墅里空空荡荡,一楼没有一个人,苏安换了鞋,“有人吗?”
他弯腰把鞋摆好,客厅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孤零零的,苏安往楼上走,听到浴室里有水声。磨砂玻璃里面一道人影模糊,苏安一看就知道是何夕燃,心里忍不住骂道,狗男人,这么急,老子都没回来就开始洗了?
临到跟前莫名其妙有点害怕,苏安看着玻璃门听着水声,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原地僵硬了片刻,突然转身往门口跑去。
拖鞋被踩得飞快,呜呜呜他不要睡了,他真的有点害怕。
手已经碰到了门把,身后陡然伸出一双臂膀将苏安拽到怀里,细白手指无力从门把上脱落。
摔落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接住,苏安瞳孔微缩,头顶有水滴滴落,背部的衣服被贴上来的胸膛泅湿,“等等”
苍白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被抱进了浴室。
雾气蒸腾的玻璃门上猛然印上了一只无力的手。
“”痛呼夹杂隐忍哭腔,“你慢点”
黑天白夜,昏沉的别墅中分不出时间。太阳好像落下又好像升起,苏安昏昏沉沉,手臂被人从身后攥着,已经勒出了两道鲜红的印子。
烟味靠近又远去,苏安的嗓子已经哑了,呜呜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
艳丽的大片纹身在何夕燃身上浮起游动,苏安要逃,被他抓住脚踝拉回原处。
苏安:“!”
像小兽濒死前的挣扎,可何夕燃毫不怜惜,反而更加凶猛。他平日里做什么事都很克制,包括抽烟,但这会却完全忘记“点到为止”四个字,被身下的人蒙住自律理智,陷进了深渊里拔不出来。
苏安蜷缩,他低下头,在苏安脖颈上轻嗅,淡青色的血管就在眼前,流动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苏安都快要哭了。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何夕燃不是强迫症吗,不是有烟瘾吗?他中途都不歇一歇去抽个烟吗?
他高强度的自制力呢?!
苏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中途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何夕燃的阴影还在覆盖着他。
这回是真的哭了出来。
他妈的,狗男人。
整整三天,苏安脚没踩过地。浑身无力,只有何夕燃固定时间给他喂的粥和水能给他提供营养,他没忍住声音沙哑地骂了何夕燃,把何夕燃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何夕燃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还了回来。大画家在床上从来不开口说骚话,甚至很沉默。这样好吗?一点儿也不好,因为他的精力全放在怎么折腾苏安身上,不说只做指得就是他,导致苏安一被他碰就全身一抖,短短三天,都快哑了。
三天一过,苏安终于哆哆嗦嗦地穿上了衣服。
何夕燃傍午带他出去吃饭,五星级酒店,水景旁边的绝佳好位置,苏安闻着久违的美食香味,感动得差点掉泪珠子,他坚强地擦擦鼻子,在吃饭的时候,总算是停下了心里对何夕燃得阳痿的诅咒。
这样恶毒的诅咒,他这三天下了不少一千次,然而根本没用,何夕燃只会越来越凶。
大厅处有音乐人正在弹奏钢琴,旋律温柔。苏安听着音乐声夹菜,手指还没缓过来,一直在抖,菜被夹起又滑落,最后还是对面的男人将他看中的菜送到了他的碗里。
“谢谢何先生,”苏安勉强露出一个笑,笑里恨不得刮掉何夕燃一层皮,“您也吃。”
靠窗坐着的男人神情淡淡,却有微不可见的餍足,他伸手在烟灰缸里抖落烟灰,“都是给你点的东西。”
苏安“呵呵”两声:“我真是谢谢您。”
何夕燃不置可否,缓缓吸了口烟。
苏安很年轻,皮肤光滑而有弹性,以往给人的感觉无害为多,这三天一过去,乖还是乖,但多了一股转向成熟的小青涩。
眉眼间的春情吸引人。
何夕燃看了他两眼,“楚林被抓走,是因为他想威胁沈长修。”
“你说过了,一样换一样,”苏安不惊讶何夕燃会知道这件事,小声道,“保下楚林对你很有益,我这边有确切的消息,楚林手里有沈长修的把柄,他很有可能知道何小姐的死亡真相,还有可能手握证据。你不想给妹妹报仇吗?”
苦口婆心地说个不停,生怕自己被睡了一场就换来将他从沈家接走这一件事,“明明这件事对你也有利”符合你嘴里说的利益至上合作条约,狗男人。
“沈长修特意打通过关系,楚林被看得很严,”何夕燃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红酒,“但我将他保释了出来,明天会被我的人带去其他地方安置。”
苏安心里一松,重重的石头落下,但关于何夕燃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怀疑继续加深。
百科上只能查到何夕燃是个画家,何夕燃今年已经三十七岁,在画坛这么长的时间背景也应该早就被扒了个干净才对。
苏安用纸巾擦擦嘴,十九岁的年龄差啊,他抬眼看向何夕燃,重点在何夕燃的头顶转来转去。
黝黑的头发,苍白英俊的脸庞,卷发神秘冷漠。
没有一根白发,也没有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真的不是吸血鬼吗?
但何夕燃的皮肤确实是热的,唇舌也是热的。抱着苏安逞凶的时候,苏安趴在他胸膛上听了一分钟的心跳声,80下,是正常成年男人的频率。
苏安也查过许多这个世界的资料,重点去查了吸血鬼、狼人、巫师、精灵等玄幻种族,结果查出来了一个百科建议他前往精神科查脑子的建议。
所以初步判断这个世界没有超出认知的非科学物种。
苏安把这个怀疑暂时先放在脑后,迟疑一下,低声道:“叔叔,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
何夕燃眼睛微眯,喉结滚动,红酒咽了下去。
“我的姐姐程苏青,”苏安咬咬牙,“你能不能也把她带出沈家。”
何夕燃拨弄着手指上的老鹰戒指,苏安随着他的动作低头,老鹰眼里的红宝石还是那样闪耀,何夕燃好像很喜欢这个戒指,即便是上床,他也没有摘下来过。
“她是沈长修以后的未婚妻,”何夕燃烟嗓低沉,“她不在沈家,还能在哪里。”
苏安抿抿唇,坚持,“真的没有办法吗?”
何夕燃顿了顿,“这很难。”
苏安心头沉沉,程苏青的初恋情人被救了出来,但程苏青本人却不一定能知道这个消息。她肚子里还怀了孩子,那天的神情隐隐让苏安觉得不安,他怕程苏青会直接同沈长修拼命。
但程苏青明面上是沈长修的女朋友,何夕燃要是出手,没有理由。
即便这样苏安也不能放弃,即使何夕燃不帮忙,他也得自己想办法,哪怕去和沈长修对线。
钢琴换了一首曲子,何夕燃慢条斯理地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苏安一愣,抬头看他。
何夕燃和他对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苏安下意识想说,你疯了吧。
这处周围虽然没人,但这里是公共场合,旁边就是落地玻璃窗,不代表不会被人看到。更重要的是,在苏安这里,他认为他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大家恢复到了以前的关系。
但何夕燃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苏安差点咬碎了后牙槽,忍着一拳砸到他那张俊脸上的怒火,慢腾腾地坐到了何夕燃的腿上。
何夕燃两腿微微分开,手掌十分娴熟地揽住了苏安的腰。程苏安的耳朵后红了一片,他勉强撑着桌子,竭力挺直脊背,“叔、叔叔,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腰背尽力往前靠,免得碰上身后的男人,却只是费力凹出了一个最适合下口的弧度。
何夕燃摸着苏安的后脖颈,苏安被冷意冻得往前瑟缩一下,手追了上来,玩弄一样的揉弄血管与喉结。
“唔,”苏安哼了一声,没忍住笑了,“哈哈哈,好痒。”
刚笑完,唇瓣连牙齿就被摸了。
苏安拍掉大画家价值万金的手,窘迫,“何夕燃,别这样。”
拍落的手落到了苏安的腿上,何夕燃一动不动,心平气和的模样,“别怎么样?”
“你”苏安手指害羞地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很紧张,“你说有办法让我姐姐离开沈长修的身边。”
“嗯,”何夕燃又摸上了苏安的嘴唇,“吃饱了么。”
苏安偏过头躲开,想要从他身上下去,“你既然不愿意好好说,就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生气地要从何夕燃身上下去,然而脚尖刚刚点地,眼前天旋地转,苏安的脑袋撞上了何夕燃的胸膛,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
苏安懵了,“你干什么”
仰头怒瞪何夕燃,何夕燃垂眸,两双眼睛碰上,在苏安近乎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何夕燃脖颈上的鸽子血纹身渐渐出现、转深。
他竟然激动了。
他弯腰把鞋摆好,客厅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孤零零的,苏安往楼上走,听到浴室里有水声。磨砂玻璃里面一道人影模糊,苏安一看就知道是何夕燃,心里忍不住骂道,狗男人,这么急,老子都没回来就开始洗了?
临到跟前莫名其妙有点害怕,苏安看着玻璃门听着水声,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原地僵硬了片刻,突然转身往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