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须瓷身体软得很,或许是之前经常跳舞的缘故,刚好介于女孩和男孩的中间,不似女孩那么娇软,也没有男孩那么硬朗,柔韧感很强。

只是现在瘦了太多,抱起来手感没有以前那么好。

傅生把须瓷搂紧了些,他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二楼走去。

脖侧是小孩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擦着耳际。

稳当地走到床边后,傅生把须瓷扔在床上,他垂眸看着须瓷肿肿的脸蛋半晌,双手撑在他耳侧俯身吻了下去。

须瓷缓慢地眨眨眼,欣然受着傅生的强势且带着一丝迫切的吻,他想要去抱傅生,他不喜欢这种有间隔的亲吻,他想要两人拥抱在一起,填满彼此再没有一丝空隙。

可傅生没如他的愿,制住他抬起的双手扣在耳侧,然后轻轻吮了一口之前被须瓷咬破了的下唇。

他安抚似的轻轻啄吻着,须瓷喜欢跟他亲近的感觉,可又不满意止步于此。

傅生抵住须瓷乱动试图去勾他腰的双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突然起身,一本正经地理理衣襟:“我先去洗漱,洗完陪我睡一觉。”

须瓷:“……”

走到楼梯处,傅生扶着玻璃扶手顿了顿:“在这期间,你好好想想那二十万哪来的。”

“…………”

窒息。

须瓷坐在床上,听着楼下浴室的水声,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二十万是哪来的?

自然是他这两年省吃俭用拼命工作存下来的。

须瓷这两年里最大的花销的大概就是药物了,就连房租也不过几百块而已。

他挤在那破旧逼仄的出租屋里,每天几乎算是饮水度日,就是为了等傅生回来的那一天。

他要他的心软,要他的毫无防备。

他甚至都选好了地方,就在南边的一座小镇上,空气新鲜,环境雅致,生活购物都还算方便,二三十万就可以买到一个两三层高的小洋楼。

他想把傅生养在里面,然后自己在附近找一份工作,就像是每天早出晚归赚钱养家的丈夫,而傅生只需要夜晚陪着他、白昼等待他回家就好。

傅生不着寸缕地走上了二楼,因为须瓷这边没有浴巾,他走到衣柜前翻找了一下,果然看见了一套自己的居家服。

傅生微叹:“你这是把我的衣柜全搬走了?”

须瓷干巴巴地啊了一声,他愣愣地望着傅生劲瘦精练的腰肢,肌肉线条堪称完美,臀型也很好看。

以往每每到床上的时候,他的脚踝都可以刚好搭在傅生腰窝处,也不会往下掉。

“内裤呢?”

“……”须瓷指了指一旁的小抽屉。

傅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

他情绪微妙地找了一条穿上,然后套上两年前的居家服,慢条斯理地将扣子一粒粒扣上,随之便看见了须瓷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来到床边捏了捏须瓷完好的那边脸颊:“小色/鬼。”

正常来说,这要换作别人,大概会被看作变态去对待了。

但傅生对须瓷纵容的底线向来是一降再降,搬个衣柜算什么。

须瓷被傅生搂在怀里,听见耳边的呼吸慢慢平稳,显然是去会了周公。

原来陪他睡一觉……真的就只是睡一觉。

应该是连夜开车带来的疲劳,让傅生很快入睡,怀里又抱着一具温热的身体,睡得就更熟了。

须瓷倒没什么睡意,昨晚吃了安眠药,睡了也有快八小时。

现在正当正午,褪去阴雨的天空逐渐变得明亮,连窗帘都遮不住亮眼的光。

睡梦中的傅生微微蹙了眉头,须瓷小心地为他遮住双眼,眼帘回归于黑暗后,微蹙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

须瓷放轻动作蹭蹭傅生的下巴,时不时亲亲他的锁骨和脖颈,等傅生在睡梦中有所感觉微微动作后,须瓷就会停下小动作,再等他睡得深沉后,继续往复之前的小动作……

“啪!”

猝不及防的,须瓷的屁股遭受了重重一击,酥麻了他半边身体。

傅生微哑的声音响在耳边:“闭眼,睡觉。”

“……”

须瓷不敢动了,傅生抱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的位置,用不着遮光后,他的手臂都被傅生一起箍进了怀里。

这个姿势其实束缚性很强,并不舒服,但须瓷却很满足,他在傅生锁骨处蹭了蹭,满意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傅生闭着眼睛,还带着些许困意,修长的双手顺着须瓷的衣角滑了进去,抚上了那柔韧的腰线。

掌心的皮肤带着青年特有的细嫩,于是下手力道都不由自主重了些,直到听见小孩哼了声,傅生才缓缓睁开双眼。

须瓷正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睛望着他。

须瓷的眼睛偏长一些,双眼皮比较薄,睫毛又黑又长,眼尾微微上扬,眸色是偏黑灰的色调,整体看起来精致得不像话。

傅生低头吻在了须瓷眼下,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小声道:“江导给你打电话了。”

傅生嗯了一声:“我定了晚上的机票回去,接下来你要乖一点,我没那么多时间再到处跑了,听话好吗?”

“……我知道了。”须瓷想说你不用管我,可这话迟迟不敢说出口,怕傅生真的不管他了。

“乖。”傅生抵着须瓷发顶问,“之前在石居,你去追谁了?”

“……我认错了。”须瓷垂眸,“我看成一个……”

他顿了半晌:“看成一个朋友了。”

傅生没在追问,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两年之前,须瓷的交际圈他基本都知道,有哪些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他数都能数得出来。

用须瓷的话来说,他懒得去发展和傅生以外的亲密关系,他不需要朋友,他只要傅生。

当时听到这话傅生也只当作一句情话一笑而过,如今却真的成了这种局势。

如果须瓷没骗他,那这个所谓的朋友,只能是在这两年认识的人。

这是他错过的七百多天的时光,也是须瓷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光。

须瓷看着站在床边换衣服的傅生,好一会儿主动回答了傅生睡觉之前提出的问题:“钱是我存下来的。”

“……”傅生扣完最后一粒扣子,无奈地弯下腰,他亲了亲须瓷的脸颊,“宁愿处在那种生活环境里,也要存钱?”

因为身无分文时,遇到要花钱的事情真的很痛苦。

明明只要有钱就有希望,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眼睁睁看着他人死亡。

“想送你一份礼物。”

须瓷乖乖抬着头,配合着傅生亲吻,像是在说一件神圣的事情:“一份很棒的礼物。”

傅生顿了顿,对礼物的含义毫无所觉:“傻不傻,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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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傅生站在公寓楼下,等待着须瓷下来。

须瓷说要先送他一份小礼物,固执地让他先下来等他。

以须瓷现在的状态,傅生根本是离开一眼都觉得不安心,奈何小孩一直坚持,他也只好依着他。

还好这回没什么幺蛾子,须瓷磨蹭了十来分钟,终于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长方形礼盒。

傅生瞬间猜到了这是什么,应当是须瓷之前说过的木雕作品。

这项礼物的大小完全不在傅生的预料之内,比一个普通的笔记本电脑还要大些,长宽约七比五的样子,被外包装完完全全地裹住。

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红色丝带飘飘。

“跟谁学的?”傅生问。

“礼品店的姐姐。”须瓷低声道,“她说这样包装对象肯定喜欢。”

傅生轻笑一声,对方估计把须瓷口中的对象当成女孩子了。

他也没急着拆:“我们要拎着这个上飞机?”

开车路程太远,等回到剧组也都要明天早晨了,太耽误时间。

须瓷碾了碾指尖:“你不喜欢吗?”

傅生揉揉须瓷的后颈:“喜欢,你给的都喜欢。”

还好包装上有丝带,拎着还挺方便。

两人没什么行李,直接就打车奔向了机场,他们顺利地过了安检,只是难免有路人因为他们的颜值和手上拎的唯一物品而驻留目光。

傅生买的头等舱,两人邻座,傅生让须瓷坐在里面,等飞机开始起飞后,傅生揽着他的肩,探身轻揉着他太阳穴。

须瓷着实怔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傅生低声问:“现在坐飞机耳鸣还严重吗?”

“……”

须瓷好一会儿才从久远的记忆中扒出那个片段,他高三毕业那年暑假,还没和傅生在一起,但傅生为了欢迎他考上了自己的大学,决定带他出去旅游。

那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坐飞机,只抢到了经济舱,飞机起飞时,须瓷蹭着傅生肩膀说耳鸣,语气软得紧,像是撒娇一样。

傅生立刻关心地让他靠着自己,一边哄人还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

须瓷睫毛轻轻地颤动两下,实在没有勇气跟傅生说坐飞机耳鸣是框他的,只是想让傅生哄自己、疼疼自己,证明傅生在乎自己而已。

飞机终于进入云层,须瓷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好多了。”

傅生自动把这句话理解成了,“耳鸣也没办法,没人哄他,也只能忍着的意思”,一时间又是一阵心疼。

须瓷舔了下微涩的嘴唇,转移话题:“你不看看吗——”

“礼物。”

傅生依着小孩的意思,一点一点地拆开了外包装,里面的作品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是一栋房子,一栋镂空的、内部充满细节的房子。

房子分为三层,一层应该是客厅和厨房,里面装有沙发桌椅,甚至连窗帘都有。

二楼应当是书房和卧室,书房里桌椅书柜都很齐全,小小的木雕作品异常精致,就连地上微微凸起的地毯都雕刻着花纹,可以想象须瓷耗了多少力气才打磨成如今这个样子。

卧室同样精致,不过跟其它地方空间相比,卧室除了用来观赏的那一面之外,竟然没有窗户,于是它笼罩的阴影就要比其它地方多很多。

房间里还有两个小人,傅生根据姿态大概判断出床上躺着的那个是自己,还盖着被子,床边有一个赤脚的跳舞小人,和傅生之前雕刻的那个形态很像,只是做工没他那么精细。

“我为什么呈大字型?”傅生哭笑不得。

“……这个姿势做着简单。”须瓷抿了下唇。

傅生没再问,越看越是喜欢,心口也慢慢涌起了一阵疼意。

这样一件作品的工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以其中的精细度,就算专业人员,少说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须瓷落下每一刀时,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想他什么时候回来?想他会不会丢下自己?

傅生第一次提及母亲逼迫须瓷说分手的事情:“傻不傻?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她不许,你就不理我、也不找我了?”

须瓷没接话,他举起左手:“木雕好难啊,划破了好多次,好疼……”

傅生捏起须瓷的指尖,食指的位置有些细小的疤痕,侧面的老茧也很严重。

“什么时候做好的?”傅生低头亲了亲他那些小伤疤。

“房屋框架你走之前就做好了。”

须瓷眨眨眼,轻声说:“里面的小家具……还有人都是在你回来前一周做好摆进去的,是不是很巧?”

傅生又暖又心疼,他嗯了声:“说明就该是我的。”

小小的梨涡浮现在脸颊上,须瓷扬着嘴角:“那你喜欢吗?”

傅生揉揉须瓷的脑袋:“喜欢得不得了。”

须瓷乖乖任他揉着,低声道:“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