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进屋的时候,就见肖也一身斜靠在窗子旁,语气别提有多嚣张,“你敢把东西放上网,我就敢找人打断你腿。你说得没错,老子就是有几个臭钱,所以删帖压热搜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江执还没吃早餐,坐在餐桌旁看热闹。
肖也掐断通话后,问程溱,“又给你发照片了?”
程溱点头。
肖也一皱眉,紧跟着要看手机,被程溱一把夺过来。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这行为挺不妥,但还想打肿脸充胖子给自己找台阶下,清清嗓子说,“我就是看看对方卑劣到什么程度,我也好帮你想对策。”
餐桌这头的江执,自顾自盛了碗豆浆,憋着笑。
程溱没心情跟肖也计较什么,回到餐桌这头坐下。早餐已经没心情吃了,愤怒过后就要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问题。
江执问她,“对方提了什么要求?”
“二三十万打牙祭。”程溱没瞒着,眉头拧紧,“钱倒是小事,我是怕曲锋现在就成了头疯狗,能一路咬着来敦煌,到时候……”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用怕,我们这么多人呢。”肖也一手搭着她的肩,顺势坐下来,“你呢,该吃吃该喝喝,疯狗来了不怕,铁笼子关不住它的话,那咱们就乱棍打死。”
肖也这话虽说让程溱吃了个定心丸,但提醒还是势必要有,“你们一定要小心曲锋,他的手段很下作。”
“放心吧,我们还真怕他斯文,下作的倒是欢迎。”江执说了句。
程溱低垂着脸,好半天说,“谢谢你们……”
肖也被逗笑,抬手抓了抓她的头顶,“难得啊程姑娘,会说谢字了。”
“头发都乱了。”程溱不客气拍掉他的手,“你当这个谢字是跟你说的?别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怕麻烦你。”
肖也故作诧异,“你意思是,我就该应当应分为你付出呗?”
“不应该吗?”程溱也故作不解的,“肖公子,你谈恋爱那会也没少拿我当挡箭牌吧,连不想约会都跟对方瞎掰是替我办事,我的名清誉没少被你祸祸吧?”
肖也被怼得没声了。
江执实在被眼前这俩人刺激得吃不下东西了,见也差不多该进窟的时间了,便跟肖也说,“走吧,正好跟你聊点事。”
接下来的两三天,风平浪静。
程溱没接到曲锋的威胁电话和信息,但她觉得,这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像是曲锋那种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六喜丸子团队选白天修窟,挺晚回宿舍后就要开会,主要针对现有窟内壁画和彩塑的修复方案进度和窟中窟的相关事宜。
而王婆婆发来的虽说是车轱辘话,但细抠的话会寻出不少有用的线索来。
驱邪草喜阴不喜阳、采驱邪草需农历七月、不能用强光照,否则会招来邪祟……
江执分析说,“听上去挺诡异的,但仔细分析的话,王婆婆指的都是这种生物的习性特点。”
盛棠提出疑问,“如果日月并升是那东西显形的条件,那东北农历七月也会出现日月并升?”
关于这点,沈瑶能给出明确答案,“不能,目前全国只有那么几个地发会出现日月并升现象,而且还是固定的月份,这跟大气条件、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东北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所以,那种东西的显形或出现只要满足一定条件就可以,换句话说,东北干饭盆的农历七月恰好具备类似日月并升的气候和地理条件,我们要做的就是精准还原。”江执说。
盛棠又想到汉墓里的情况,喃喃,“喜欢阴湿之地啊,是啊,汉墓封存了那么多年了,它们还很活跃呢……”
其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的目的,就顺着思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江执却饶有兴致地问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盛棠不明就里的,又重复了一遍。
江执闻言后,折回头去翻了当时汉墓的发掘保护报告,久久沉默。
在之后几人的讨论中,他再也没参与其中。
宿舍日渐完善,只剩下最后的工作间。面积是所有房间里最大的,分成好几块区域,供团队的人开会讨论、做方案和试验。
团队的人都忙,物品的归置和房间收拾就落在程溱身上。
一天一变化,最后整个宿舍都整齐划一,办公生活两不误的。当然,还有游乐放松区,虽不大吧,但够肖也、江执和盛棠偶尔打打游戏用。
院落的环境更好了。
程溱网购了不少多肉,还有各色花种,虽说养植物她不擅长,但她擅长折腾。最后都落在盛棠身上,蹲在院子里划好片区,吭哧吭哧的开地种花播草的。
对于接下来的工作计划,程溱没心思去做,跟盛棠说,等曲锋的事解决了吧,否则我到哪都是带着颗炸弹。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像是不留痕迹,每个人却都是在披荆斩棘的度过。
这天中午,盛棠正跟PF团队的人边吃午饭边开会,江执一个电话打过来了。手机显示正好落在司邵眼里,他似有嘲讽,“看得也太紧了吧,江教授得多没自信啊。”
盛棠真心不想回应这个话题,接了电话。
江执在手机那头问她什么时候忙完,盛棠看了一眼时间,虽说江执平时是挺烦司邵的,但对于她在文创这头的工作向来是理解和纵容,没说因为工作的事追着她问。
所以她有预感,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事。果不其然,江执跟她说,“窟里有发现了,大家高兴想庆祝一下,晚上打算出去吃,你忙完我去接你。”
等放下电话,盛棠心潮澎湃的,有发现了!
连窦章都看出她那颗不安分的心,问她怎么了。她就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关键是,详细情况她也不知道。
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后,盛棠心生狐疑了。
窟里有发现不该进窟吗,这伙人怎么转性想去庆祝了?
……
没容她多想,会一开,新品发布事宜一忙活,转眼就夕阳西沉了。
江执来接她时天色擦黑,车上还有罗占和祁余。盛棠一上车,祁余就迫不及待跟她描述江教授有多牛,发现窟里秘密了。
听得盛棠当然是高兴,追问窟中窟的情况。
岂料祁余说,“在现场的是江教授和大师兄,我和罗占还有沈瑶没亲眼见着呢。”
盛棠听得一头雾水。
但经祁余解释了她才知道,原来午后沈瑶被院里临时叫走了,祁余因为修复工具的问题需要回趟宿舍,正好罗占也要回去一趟,两人也就相伴离开,窟里只剩江执和肖也。
说到这儿,祁余懊恼,“我当时要在场多好,烦死了!”
敢情详细情况就只有江执和肖也清楚,盛棠忙催促江执说来听听。江执亲自开的车,目视前方,那姿态别提多悠哉,回了盛棠的焦急——
“冷静冷静,等吃饭的时候再说。”
还卖上关子了。
他以时间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