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种植物有时候变成活物,就是能跑能跳的活物,有时候还能幻化成人形……
盛棠冷不丁就想起了王瞎婆子的这句话来,当时听着没觉得什么,就当个传奇听听,更何况当时她还在扮鬼,她敢保证没什么比她当时的鬼样子更可怕的了。
连王瞎婆子那种常年装神弄鬼的人都被她吓得说了实话,不是吗。
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环境的原因,还是真心觉得这东西的存在,盛棠就觉得后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缓缓上移。
汗毛就竖起来了,头皮都阵阵发紧。
不停在心里说:别慌别慌,就是心理紧张。
江执见她不说话,好笑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盛棠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肝颤,一清嗓子,“我是在想它们之间的联系呢。”
江执懒洋洋的,“你不听我继续讲完,怎么能思考出它们之间的联系呢?”
岂料盛棠说,“江执你也别小瞧人,既然你这么说了,它们之间就肯定有联系,我怎么就想不出来?虽然我没沈瑶那么万事通吧,但我也算是饱读诗书长大的。”
这么一说江执倒是兴致挺高,“那你说说看。”
盛棠闷头想了想,开口说,“首先肯定要排除鬼怪一说,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一旦发生异变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我相信也会有合理的解释,只是时间问题……”
说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江执好耐性,一直在等着。
盛棠抽了一下鼻子,突然问几点了。
江执乐了,“这就解释完了?”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监控里的时间,再看周围,并没发现异常。
盛棠咬咬手指头,“我是觉得咱们应该集中注意力等影子。”
“不耽误。”江执四两拨千斤的,又凑近她笑说,“没事儿,我乐意点拨你一下。”
“不用。”盛棠也是有急才的人,刚刚确实脑子一团乱,但现在经他这么一激,之前有的那些个小火花都瞬间连成了一片火海。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共生。”
在幽暗里待时间长了,视线也适应了,所以盛棠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看见江执的嘴角上扬了。
是……她想对方向了?
“说说你所理解的共生。”
一听江执这么说,她心里就有底了。
“我呢,也是无意当中在一段视频里看到的,说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有位名叫特伦斯麦肯纳的学者,他特别精通中国的《易经》和植物学。他曾经说过一种人类起源的假设,跟进化论截然相反。”
她把腿伸直,边捶边说,“他提出啊,在太空中有一种真菌真菌孢子,经过漫长的岁月到达了地球,其实呢,就是一种蘑菇,被地球上的猿猴吃掉后,这种真菌孢子就迅速入侵大脑,使得猿猴有了智慧。也因此人类就产生了,有了灵魂和意识。这种真菌是宇宙中更高级的智慧生物,最早是被萨满用来通灵。他又解释说,萨满之所以能够通灵并非是蘑菇中毒,可能就是跟体内的高级生命产生了沟通。”
缓了缓,思考片刻又说,“这位学者虽然说的是人类起源,脑洞挺大,但倒是给了我些提示。我在想啊,假设无启民真的存在,是不是也是误食了一种真菌孢子,而这种真菌能令人死而复生?其实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生,如果按照野史上看,应该就是真菌与人体共生,侵占人体控制人脑,所以复生的人形同傀儡。一旦吃了无启民的肉就相当于吃了真菌孢子,也会形同傀儡。”
腿的麻劲纾缓了,她又盘了腿,思量少许,话匣子再打开,“或许真菌孢子一旦选择跟生物共生,它的组织结构就会发生变化,甚至产生了一种类似狐的习性,当然,这只是推测。我想的是,如果有真菌孢子存在,它应该就是一种古老真菌,在地球上存活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道跟多少生物共生,这也是它们能够存活下来的方式。它们可能筛选过各种各样的生物,直到找到了最佳的宿主,也就是跟某种植物的共生。既能保持植物性,又能具备基因生物体征。肖也看见的狐狸跟沈瑶拍的狐面极为相似,干饭盆里的驱邪草又被人视为诡异,极有可能这就是真菌孢子目前选择的生物宿主。”
说到这儿,她又补上句,“说白了就像寄生虫一样,但比寄生虫高级。”
话说完她就等着江执发表意见,可好半天也没听他开口。
她“喂”了一声,“有没有在听我说?”
这种环境下不出声怪瘆人的,下意识地又四周望望。
昏暗一片,还是没任何异常现象发生。
头刚一转过来,就听江执低笑道,“听着呢,就是我想跟你说的,共生。”
近在咫尺的嗓音,低哑的直往她心里压的那种,还有男人温热气息,几乎就是贴着她的唇扫下来的。她呼吸一滞,心脏就不争气狂蹦。
“虽然故事离奇,但像是找宿主寄生的真菌或虫类也不是不存在,两种不同生物共生,或许就会激发异变属性。”他凑得她很近很近。
她往后挪一点他就朝前凑一些,“说但凡狐面出现时都会天生异象,或者生长之地多诡异,可我觉得是异常的天气条件才能激发这种共生关系的显形,就像是肖也在日月并升的天气条件下看见了狐狸脸,又比如咱们在墓里看见了幻象,而这种共生的生物只能选在人迹罕见又危险的地方,例如王瞎婆子口中的干饭盆。”
盛棠决定不往后蹭了,再躲就躺下来了,多少双眼睛盯着石窟呢。
一扭身,避开他的气息,往旁边一坐,“你之前说影子是实体,你的意思是……”
江执也坐直了,不再逗她,语气稍稍转成了严肃,“很有可能这个窟里就存在共生体,那个影子,极有可能就是寄生物在游走。”
“就跟汉墓壁画的情况一样……”盛棠喃喃。
江执嗯了一声,那个汉墓壁画有太多跟敦煌相关的因素,所以在对于壁画保护上的方式方法也极有可能相似。
盛棠脑子里冷不丁闪过一个点,没抓住,跑了。
末了她往旁边一瘫坐,顿觉轻松了不少,“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就是群寄生虫嘛。”
江执的善心完全被黑暗给吞了,口吻又成了懒洋洋,“万一这玩意盯上你了,要跟你共生呢?”
这句话又瞬间把盛棠踹回冰窟窿里……
江执,我恨你!
他以时间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