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一起总是这样,除非是待在石窟里,玩笑开疯了因为会影响工作,所以大家都没怎么有时间打闹,再说了,真在窟里打闹的话,肯定免不了被江执一顿骂。
其实大家的性格都很开朗,六喜丸子刚成立那会,因为都有共同话题,还因为都住在一起,在很快了解了彼此性格后大家就喜欢开玩笑,工作的时候也一样。
除了江执。
江执性格乖张,臭毛病还多,再加上他是团队的发起人,最开始组队的时候说的话挺得罪人的,所以六喜丸子成员打打闹闹的从来不带上他。
被他训斥后,肖也打圆场跟大家说,认真工作,咱认真工作啊,窟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吊儿郎当,江教授这么严格要求大家也是为大家好。
肖也是好意,而且这群人里面他又跟江执最熟,这么说原本是想着给江执一个台阶下,但在其他人眼里,就觉得这人假正经,不合群,很难相处。
结果江执完全推翻了肖也的好意,也促使六喜丸子的成员在前期的时候一度跟他的关系更不友好。
他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好或不好跟我无关,我只是嫌吵,如果下次还想嘻哈打闹,到窟外面去。”
“嘻哈打闹”这四个字,贡献最大的当属盛棠。
所以前期她也没少挨训。
现在视频聊天也算是吵吵闹闹的,可在盛棠眼里,似乎就变了些味道。
还是她把话题拽回来的,但也是接着祁余的话题。
“说到狐仙,倒是让我想起之前在东北的时候,当地人说叫什么干饭盆的地方就有仙家,传得倒是挺邪乎的。”
其他几人没听明白。
倒是程溱啊了一声,“干饭盆啊,听说过,是挺邪乎的地方,就是一个山谷,外面的人进去了就出不来,听老辈人说,里面是住了不少大仙儿。”
祁余开口说,“感觉东北那片特别信这个啊,什么五仙之类的。”
“这是有渊源的。”沈瑶精通历史野闻,跟他们普及,“以前啊,在咱们的华夏大地上其实一共有三条干龙脉,其中的北龙就是西起昆仑山,伸经祁连山、贺兰山到阴山,一路向长白山。都说北龙的特点就是山脉起伏大起大落,雄伟宽厚,有万世不拔之相。”
“行啊沈瑶,这一波普及得大气磅礴。”肖也赞叹。
沈瑶笑了,“当我这些年的壁画白修的呀,修着修着,有些背后的故事就看进去了。”
程溱说,“倒是听说过长白山龙脉的事,但也说,东北的大仙都不过山海关。”
“因为北龙被破坏了啊。”沈瑶继续跟大家伙说,“中国三大龙脉包括,艮龙发脉,走黄河以北广大地区;震龙发脉,走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巽龙发脉,是长江以南广大地区,这三条就是北干、中干和南干,发源于万山之祖昆仑山。但野史记载,秦始皇为了一统天下,破坏了两条龙脉,其中一条就是北龙。”
她接着又说,“在东北的确流传着大仙不过山海关这种说法,原因是这些大仙都是靠着长白山仅存的龙气来滋养来活着,入了关,仙气就会受损。”
祁余惊叹,“那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什么饭盆山谷的,说不准真藏了仙呢,那凡人入谷就是打扰了仙家的清修,要受惩罚。”
关于这点,不管是盛棠还是程溱都说不出具体来,俩人都是听说,谁也没真正进去过。
末了盛棠靠在一侧,轻声说,“反正啊,硬说那个干饭盆跟汉墓有联系也行,就是以讹传讹,左右不过传说,但在我看来是牵强得很。倒是肖也你刚刚说的日月并升……”
她迟疑。
肖也好奇,“你也看到了?”
这不大可能吧,没听说东北一带会有这种现象。
盛棠摇头,“是在汉墓里……”
众人惊讶。
之前盛棠跟着江执去汉墓的时候,大家伙都心里有口气,绷着彼此不在群里说话,曾经一度达到各做各的互不过问的局面,所以汉墓里究竟什么情况大家都不清楚。
祁余的好奇心空前暴涨,追问盛棠,“在汉墓里怎么能出现日月并升?太不可思议了,快说说。”
“我没见过日月并升,网上资料也不多,汉墓里的吧,我也不敢确定是或不是,当时肯定就是日月并升的是江执……”
盛棠提到他名字时,语气低了下来,眉间染了浅浅的黯默。
程溱见状,哎了一声,“我觉得啊,那个墓里有什么都正常啊,那是个古墓啊,汉代的,别说日月并升了,说不定棺材一打开从里面蹦出个僵尸都说不准呢。”
沈瑶纠正,“僵尸是起源于明清的。”
程溱一怔,好半天说,“那就是……尸变?或者什么妖魔精怪的,哎呀总之,我的意思就是,那么久远的墓无奇不有,再加上墓主人可能就有那个兴趣爱好,搞个天文啥的省得死后寂寞,这么一想,其实也没啥。”
说得逻辑虽说不通,但她的意图大家都懂,其实就是不想盛棠再想起那人。肖也不愧是跟她同一屋檐下了一段时间,还算心有灵犀。
忙道,“对啊,其实现实生活里日月并升也没什么好瞧的。”
祁余是不长眼力见的,闻言后喃喃——
“我想瞧啊,还没瞧过呢……”
下一秒脑袋被罗占强摁了一下。
他一把拨开罗占的胳膊,不悦,“罗占!”
“你是不是傻?”罗占慢悠悠说。
祁余使劲抿抿嘴,说,“我最烦别人摁我脑袋!”
“就这么摁都没给你摁灵光了。”罗占笑。
祁余懒得搭理他。
盛棠在这边看得明镜的,心里就有暖流在涌动,不是汹涌澎湃的,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充塞着心房。
“哎呀算了算了不聊了,都这个时间了,我明天还得赶工呢。”沈瑶及时止住状况,“棠棠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啊,现在天凉,本来就没好利索,别感冒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嚷嚷着散了散了。
最后程溱跟她说,“你自己想做什么自己想好,别为难自己,开心最重要。”
结束通话,盛棠觉得心里有一角又空了。
好像只有热热闹闹的时候才能短暂地获得快乐。
可是啊……
不管肖也他们一群,还是程溱她一个,都是跟江执有过交集的人,看见他们,她也就看见了江执……
终究,还是逃不开悲伤是吗。
手机响了。
盛棠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情绪,拿过手机一看略感惊讶。
接起,她说,“学长?”
他以时间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