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懒人的骨头沉

买了瓶矿泉水,这才把嘴里的辣给压下去。

至此,漫漫长街的,盛棠再给他任何东西他都死活不吃,不管她如何软磨硬泡,他都不张一下口。

哪怕盛棠送上嘴的是奶茶,江执也都不为所动,因为他总觉得那奶茶色不对,难保她没往里面加料。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江执都觉得恋爱中的棠小七憨实可爱,虽说她在情情爱爱这种事上脑袋缺根弦吧,但至少很听他的话。

……是他的错,他忘了盛棠狡诈凶险的本性。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有句更贴切的,叫狗改不了吃那啥……

“师父,你不爱我了吗?”盛棠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净在那装无辜。

江执心里一软,但很快想起嘴里放炮仗的感觉,抬手压了她送上来的辣炒年糕,哄劝,“爱你,师父这辈子最爱你,所以小七你乖乖的自己吃,师父看着你吃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你可以好意思。”江执摸着她的头,“你脸皮一薄都有灭师门的危险。”

盛棠扑哧笑了。

路过一个百货摊的时候,江执停了脚步,一伸手顺势拉了盛棠。

盛棠一只脚悬在半空,被生生扯回了江执身边。定睛一看,这摊位上全都是镜子,大镜小镜的,造型各异,梳妆镜、落地镜种类倒是齐全。

江执蹲身拿起一枚小镜,随身带的那种化妆镜,跟之前盛棠那枚发旧了的很像,也是两扇镜上下扣一起,中间的小铜锁挺有创意。

图案不少。

花鸟鱼虫、动漫人物,还有影视剧演员。

江执手里的这只,图案是只人参娃娃。

白白胖胖,头上一个冲天辫,辫上缠着红绳穿着肚兜,挺喜庆的。

摊主穿着件羽绒服,灰蹡蹡的,也不知道就那颜色还是收拾摊位的时候蹭上的灰,戴着个瓜皮帽,乍一看就跟旧社会大地主穿越了似的。

坐在一小马扎上,抄着手,跟江执说,“带一只呗,放兜里方便。”

盛棠也蹲下来,看着一只只镜背上的图案,有的画得还挺有意思。

“你手上的图案就挺好的,多子多福,吉利。”摊主在跟江执说。

江执看了一眼人参娃娃,镜子一阖,“行,就这个吧。”

摊主说,“十块钱一只,十五块钱两只,你要不要带两只?好事成双呗,你拿的是男娃娃,我再给你找只女娃娃,儿女双全了。”

江执点头,“行。”

……

离开了摊位,盛棠把两只镜子好一番对比。

“执哥哥啊,我总觉得你被骗了,真的,这俩娃娃长得一模一样,唯独就是一个扎了个冲天辫,一个扎了两个小辫儿……再说了,人参娃娃什么时候分过男女了?”

“较真儿。”江执笑,“送你的,你之前的那只太旧了,我给撇了。”

盛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不能送我个有诚意的?”

“儿女双全,多子多福还没诚意?”江执揽过她的肩膀,“寓意多好。”

“还挺封建迷信的。”盛棠看了看手里的镜子,将两只辫儿的递给江执,“咱俩一人一个娃儿吧,俩娃儿我养不起。”

江执没接,睨着她,“那就咱俩一起养。”

盛棠抿嘴,将两只辫儿的人参娃娃塞进江执的衣兜里。

江执呵呵笑,“这是把女儿给我了?”

“女儿得娇养,我这么大咧的人适合养儿子。”盛棠伸手点了点镜背上的人参娃娃,“穿什么肚兜啊,适合穿裤衩。”

江执凝视她的脸,眼里是温柔绵长的光亮。

将近中午,整条集市才走了一多半,还有挺长一截在街的下坡。

盛棠实在走不动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逛了。”

往地上一蹲,死活不起来了。

江执站在她面前,将她眼前的阳光挡了个严实,逗笑,“那怎么着?回去?”

盛棠仰头,“我饿了,想吃好吃的。”

江执惊愕,“你这一路上都在吃。”

“边吃边消化了。”盛棠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计步一看,朝江执一伸,“两万多步啊,我走了两万多步!怪不得我饿了。”

江执笑,“小七姑娘的体力不行啊,不经折腾,这要是……”

话说一半觉得不合适,闭嘴了。

盛棠还仰着头等他下文呢,见状问,“要是什么?”

“没什么。”江执清清嗓子,耳根竟然红了,他说,“起来吧,带你吃好吃的,补补体力。”

盛棠没追问,赖在原地不肯起来,直哼哼,“累啊,累啊……”

江执看着她不说话,就是笑。

盛棠蜷得跟只鹌鹑似的,遇上后面的人上前了,她就蹲着的姿势往边儿上蹭一蹭,总之就是不起来。跟江执说,“我太累了,哎,真是太累了。”

真是没见过这么能耍赖到厚颜无耻的姑娘啊。

江执忍着笑,“小七姑娘意欲何为呢?”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时候有个代步工具就好了,或者,”盛棠笑眯眯的,“出现一位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载我一程。”

这点小心思。

江执真是又可气又可笑的,蹲身下来,“盖世英雄没有,只有个看着还挺帅的师父。上来吧,我背你。”

盛棠双眼一亮,起身就朝他宽拓的后背一趴,十分不客气。

……这一路上,何等的风光。

也斩获了更多目光。

尤其是情侣们的,小姑娘开始往男朋友身上捶:瞧瞧人家男朋友!

男朋友:你都能装下我了!

……

盛棠可没理会周遭目光里的各色意思,在江执后背上待得坦然。

他个头高,肩膀又结实,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而且从这个角度再看四周,嗯……

“果然高度不同,看到的风景就不同啊。”盛棠双臂垂在他胸前,都不用刻意抱着他,他的双臂很有力又稳当地托住她。

歪脸看着他的侧脸,轻笑,“我沉吗?”

女人的气息刺激他的耳廓,痒痒的,也勾得他的心口泛痒。他说,“沉。”

盛棠抗议,“我还不到一百斤呢,沉?”

“跟多少斤没关系。”江执低笑,“懒人的骨头沉。”

他以时间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