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之内？”
孟晨忍不住随着老者虚影的目光，再次看向地面上的黑色晶石。
就在孟晨观看之间，老者虚影已经重新抬头，目视虚空，语声缓缓道：“大道艰难，长生无望……这枚晶石之内，有当年老朽在一处崩溃的‘空间节点’之中，得到的一颗种子。”
“崩溃的空间节点……一颗种子？”
孟晨又是大为意外。
按照孟晨所知，凡人世界的空间节点一旦崩溃，内里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混沌气流碾碎，完全崩解消失，不会留下一丝一毫。
但按照这老者虚影所说，他竟是从一处崩解的空间节点之内，得到了一颗“种子。”
“得到这颗种子之后，老朽穷尽一生积累，想要将其培养出来……可惜，却直到最后一刻，也未能如愿……”
话到此处，老者虚影又是长叹一声。
孟晨也是忍不住再次看了那块黑色晶石一眼。
这名上古修士的一生积累有多么庞大，单看血色禁地的规模，就能管中窥豹，猜测一二了。
而按照老者话中的意思，创造出如此规模的血色禁地，对他来说，还根本不算什么……他一生的积累，大半都用在了这颗“种子”之上。
“不过老朽虽然未曾将其培养成功，但也摸索出了它的培养方法……这位道友，老朽现在就将这枚种子的培养方法，告知与你……”
老者虚影略略感慨之后，就又接着述说。
孟晨赶忙宁定心神，将培养的方法，仔细铭记，并且在灵界面之中形成典籍记录。
“……这些培养方法十分驳杂，但据老朽数百年来的观察，能够让这枚种子快速复苏的珍稀天材地宝，还是这三种……”
说到最后，老者虚影大袖一甩，在眼前的虚空之中，形成三种奇异的物质。
第一种，是一种黑色的土壤，仅有小小的一堆，应该是老者生前所得到过的东西。
第二种，是一汪青碧色的水源，大约能够装满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小池塘。
第三种，则是脸盆大小的，一团黑水。
“当啷……”
看到这第三种培养“种子”的天材地宝之后，孟晨立刻浑身一震，手中的坦迪斯骨矛，都不由自主的一下掉落在地。
“黑水……”
这第三种东西，他有！
并且，有很多！
当初参加洛市人组的联合行动，他曾经跟随洛市人组成员进入一座“盛唐古墓……”
在古墓之中，他不单见到了“镇墓兽”，见到了无底之棺，听傅月述说了棺中三面的“星空古图”，更在古墓异变塌陷之后，在深渊地底见到了一片黑水湖，以及生长在黑水之中的九枝白莲。
那时他冒险潜入黑水湖底，斩断白莲莲藕之后，又使用灵界面之力，大肆收取黑水，想要断绝九枝白莲的能量来源。
结果，垂死的九枝白莲竟然利用黑水之力，疾速向上成长，只是瞬息之间，就长出一朵直径超过三百米的巨大莲花，结出一个巨大的金色莲蓬，并且向着四周的山壁，投射出生长完成的暗金色莲子……
对于那时瞬息之间的诡异变化，孟晨至今，依然是记忆犹新。
而此刻，半空之中的老者虚影，所展示出来的三种珍惜天材地宝之中，就有支撑九枝白莲变异生长的“黑水！”
不及多想，孟晨快速感应灵界面。
储存的黑水，都好好的保存在灵界面之中。
孟晨抬头看了一眼，老者虚影展示出来的“一盆”，又感应了一下，自己灵界面之中储存的“湖泊”，然后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口中喃喃道：“这……很稀罕吗……”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那道老者虚影展示完三种天材地宝之后，已经接着道：“这位道友，老朽留下真正的传承，一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血，白白的在这世间断绝。第二，也是希望后来人，能够替老夫最终将这颗种子培养成功，看看它到底，是何种神异的存在……”
孟晨抬头看了一眼老者虚影，只见其目光微微闪动，眼中全是期盼之色。
“会的……”
虽然明知这老者虚影并不能听到，孟晨还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口中轻声答应道。
沉默一阵，老者虚影方才接着道：“大道艰难，不能成仙长生，即便是曾经叱咤整个修真界，也最终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虚幻罢了……老朽留下传承，并不是想收道友为徒，让道友拜入老朽门下……”
见老者虚影如此说话，孟晨不由自主的更加集中精神，仔细倾听。
“……老朽对道友，只有一个要求……假如有一天，道友能够打破界面规则，到达上界。那么就请道友，给老朽找一块埋骨之所，让老朽，也‘看一看’，上界是什么样子的……”
话到此处，老者虚影长叹一声，然后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
孟晨也是沉默原地，久久不语。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名上古修士留下真正传承，最后的愿望却是“埋骨上界……”
不过转念想想，这也是正常之事。
这名上古修士，在活着的时候，肯定也已经站到了他那个时代的最顶峰。
“高处不胜寒”，悠长的寿元之中，对方肯定也一直在寻找到达上界，更进一步的方法。
虽然最终未曾如愿，但这老者却留下了自己的传承，希望后来人能够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心愿，飞升上界，不必向他一样，最终耗尽寿元，老死在此处。
“前辈放心，如果晚辈有一天能够到达凡人的上界，肯定会带着前辈的骨骸，一同前往。”
感慨良久，孟晨冲着老者虚影消失的地方深深一躬，口中道。
直起身躯，他重新举步向前，来到那一块碎裂的黑色晶石跟前。
俯身将晶石捡起，孟晨透过晶石的裂缝，看到了那颗“种子。”
“咔吧。”
孟晨随手一捏，将这块晶石捏碎。
一枚淡金色，约莫蚕豆大小的“种子”，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