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奇异对饮

“对了娘娘,那宫人好像还跟张姑姑沾些远亲,若真的打死~~”

说到底,她还是不忍心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散。

荣妃摆摆手:“罢了,那就赶去辛者库吧~~对了,下午你出去那么久,可曾见到十七了?建厂的事有准信儿吗?”

敛起情绪,狗男人靠不住也不是一天两天,但钱是必须得赚的。

苏小酒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厂子上。

“他说三日之内就让人把材料送来,还有玻璃镜的工艺,也一并给咱们。”

“真的?太好了!”

荣妃盘腿坐着,海藻般的墨发从两侧肩膀处滑到胸前,本就不大的面容更显楚楚,映着暖黄的灯光,别有一番风韵,尤其说到赚钱,一双杏眼熠熠生辉,又添神采。

“等拿到图纸,本宫要省亲回侯府,此事重大,必须亲自与父亲和大哥商议。”

今日宴会进行到太晚,父亲不宜在宫中久留,便携了母亲离开,父女俩没能说上话,而且今次嫂子没来,她还惦念着麟儿,想要回去看看小侄子。

“说起来奴婢也很想少夫人跟麟儿少爷了,娘娘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奴婢好提前准备点礼物。”

“算了吧,侯府什么都不缺,你还是留着银两给弟弟们吧,正好你也去瞧瞧他们,莫被你那不靠谱的爹给坑了。”

说起这些,荣妃的心情稍霁,想起自己一处庄子上有温泉,便道:“天气愈发冷了,母亲每到冬天腿疾便发作,本宫打算在侯府多留几日,带她去温泉泡泡,咱们也一起放松放松。”

最近虽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总觉得抑郁难当,她便想趁机出去散散心。

苏小酒自然是喜出望外,如此一来,自己又能出宫去逛了,想想都有些迫不及待!

两人一丝睡意也无,又说了些闲话,荣妃忽然对苏小酒吩咐道:“你之前不是酿了些葡萄酒,去拿些来,咱们喝一杯,这厂子若建成了,你可是大功臣!”

如今美人摆脱消极情绪越来越快,都不用她哄了,棒棒哒。

她自然不忍拂了美人兴致,便去小厨房取了酒,又端了几盘备用的卤味,颠颠的回来了。

荣妃已经披衣等在桌前,头发用根丝带轻轻束起,见她进来,像幼儿园等着分零食的小女孩,眼睛亮亮的盯着她手中盘子:“快快,今日宴上闹哄哄的,本宫也没怎么吃,肚子好饿了。”

虽说已为人母,毕竟才二十来岁,搁到现代还是个大学新生,此时做出小女儿的神态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十分娇憨可爱,苏小酒同为女人,都几乎看的移不开眼。

依次从托盘上取下酱牛肉,卤的鸭爪,还有鸡胗,还有一盘花生米,又端了一只汤盅,炖的里面是煨了半天的花胶红枣,荣妃美美喝了,赞道:“真甜!”

随后看到桌上的花生米,想起刚才苏小酒的形容,差点干呕出来:“快拿走,以后本宫都不想吃花生米了!”

又看到鸭爪子,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本宫怎么从没见过?”

说着拿起一根闻了闻:“嗯~~好香啊!是肉?”

“回娘娘,这是奴婢卤的鸭爪。”

“哦,鸭爪~~~什么?鸭爪?鸭的爪子?!”

美人立马烫了手似的,将鸭爪扔回盘子里:“你你你,竟敢拿这个吓唬本宫,一起端出去扔掉!”

这丫头怎什么玩意儿都吃!

苏小酒立马伸手把盘子护住:“不要啊娘娘,这个可好吃了,您若不敢吃,那奴婢自己吃!”

每次做卤味都有徐颖在旁边虎视眈眈,这可是她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一盘,本想今晚趁着徐莹不在跟娘娘分享一下,结果没想到娘娘会这个反应。

荣妃简直匪夷所思,伸出葱白的食指将酱牛肉的盘子拖走,试图让它跟那盘鸭爪子离远点:“本宫是苛待了你吗?还是掌事的月钱不够用?当着本宫的面吃这个,寒碜人呢?快扔掉!”

苏小酒欲哭无泪,鸭爪可是她的最爱呀!最近厨房没怎么做鸭子,她攒出这么一盘可费了老劲了!

“不要,奴婢很喜欢吃这个的,求求您了~~”

“古古怪怪!”

荣妃咕哝一声,指着旁边的矮几:“那你去那边吃!别让本宫看见!”

“好嘞!”

苏小酒立马美滋滋起身,吼吼吼,娘娘不吃,她自己可以吃过瘾了!

刚抓起一只要往嘴里送,就听美人嫌弃道:“你背过身去吃,本宫看了难受。”

于是主仆二人便开启了一场奇异的对饮。

一个在桌旁,一个在矮几上,俩人背对背,自己吃自己的,不时转身碰碰杯子,然后再各自回身。

“娘娘,建玻璃厂需要的地方很大,咱们得选个远离上京的地方,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荣妃抿一口葡萄酒,甘甜的液体带着微辣,顺着喉管流入胃里,满心舒畅:“这是自然,但也不必太过担心,咱们还是走老路子,另找稳妥的人代办,到时候即便被查,也与咱们毫无干系。”

话虽如此,但具体实施肯定要较以往更加严密,好在之前两人总结了不少经验,商量了一会儿,便初步敲定了方案。

想到即将有大把大把的银子雪花一样飞入囊中,主仆俩越喝越来劲,苏小酒干脆又去抱了一瓶过来,跟荣妃开怀畅饮,喝到最后,苏小酒早就忘了要转过身去,一手一根鸭爪,开始跟美人一起激情澎湃的描绘未来蓝图。

也不知喝了多久,外面忽然一声唱喏:“皇上驾到~~~”

划拳声戛然而止,荣妃眼神有些迷蒙:“狗男人怎来了?”

苏小酒先反应过来,立马将鸭爪叼进嘴里,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桌上狼藉:“娘娘醒醒!是皇上!”

迷蒙的眼神唰的清明,荣妃慌忙净手漱口,奔到铜镜前梳妆:“怎么掐着这个点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苏小酒扫着桌上地上的鸭骨头:“而且不是说召了那舞姬侍寝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都大半夜了,莫非是那舞姬伺候的不好?

不该呀!宋权戈那贼老头专门给皇上塞人,必定是调教好了的,怎会让皇上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