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时与乌恪的对话视频很快转发过万,甘琥天兴冲冲地找到唐樱,向她报喜。
唐樱:“谢谢,不必,是你姑姑自己的努力。”
甘琥天也感慨:“我只是回家的时候,和她聊了天,她就能从中发现这样的机遇,确实不是我比得上的。对了,淼时姑姑还说,她要趁热打铁,再去找乌恪道君详谈一次。”
唐樱已经躺平了,波澜不惊道:“哦,不错。”
余看霜听到他俩谈话,也来凑热闹:“这消息但凡早一点儿出,我在家起早贪黑地玩剑破苍穹也不至于被我娘揍了!唉!”
唐樱听得有点心痒,掏出幽玄玉说:“来一把?”
余看霜说:“好啊好啊。”
甘琥天也加入。
三人上号,正组队,蛮霓忽然给唐樱发快信消息:“拉我和乌恪入队,他想和你聊聊。”
乌恪和唐樱没有快信好友,倒是有剑破苍穹的游戏好友。
唐樱回了个行,一边邀请两人,一边淡然地和余看霜和甘琥天说:“稍等一下,乌恪和蛮霓要来。”
“砰”——
余看霜幽玄玉掉地上了。
他结巴道:“樱、樱姐,你说谁?”
甘琥天也有点儿抖:“乌恪道君和蛮霓上君?”
唐樱点点头:“嗯嗯。”
余看霜把幽玄玉捡起来,咽了口唾液,小心地问道:“能组上队吗?我们这个水平……”
“可以的,”唐樱一看了一眼,“乌恪因为闭关,段位掉到铂金啦,和我们一样。”
余看霜流下了菜鸡的泪水。他哽道:“我辛辛苦苦打上的铂金,竟是道君闭关不上游戏而掉下来的水准。人生是多么的不公平,你说他们修炼厉害也就算了,怎么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唐樱安慰道:“没事,看开点,蛮霓也跟我们差不太多。”
余看霜更泪了:“……为什么,大家打游戏的水平是一致的,修炼天赋却不一样……”
唐樱面无表情道:“你够了啊,那是因为蛮霓今年快五百岁了。”
“樱樱怎的突然说起我的年纪?”蛮霓的声音从幽玄玉的扩音器中传出来,“一下子叫我觉得老了,尤其是与你们这些青春年少的小朋友在一起。”
余看霜飞快道:“蛮霓上君!你一点儿都不老!正韶华时候!”
蛮霓笑起来,说:“小孩嘴倒是甜呢。”
只有唐樱看到,余看霜一边选角色,一边手抖,可见紧张。
“咳,”另一位大佬出声了,沉沉的,和淼时视频中不大一样,“唐樱,许久不见。”
余看霜更抖了,他激动地拼命朝甘琥天使眼色,脸都快抽抽了。
甘琥天没有好到哪去。
唐樱“噗”地笑了一声,很快收住,回应乌恪:“恭喜道君悟道突破。”
“客气。今日正是想与你谈一谈这事。”
五人进入游戏,一边玩游戏一边聊。主要是乌恪在说,唐樱偶尔应两句,余看霜和甘琥天因为太激动操作频频出错,蛮霓无奈四处补救。
从乌恪言辞间,唐樱意识到,他是真心觉得,剑破苍穹是他突破的关键。
他说:“我年幼失怙恃,被师门救济,少年师门覆灭,从此流落天涯,无依无靠,独自修炼。渡劫以前,我修炼没有遇到过什么困境,憋着股劲,一路突破。与魔族大战,我冲上一线,想为师门复仇,未果。但结交了惠虚、蛮霓等人,是为‘友’。但一直以来,我仍然独行独往,只因我足够强,一人仗剑走在这世上,自有我的潇洒……直至剑破苍穹问世,我才顿悟一个道理。”
唐樱做一个尽职的捧哏:“哦?什么道理?”
乌恪道:“有些事注定是一个人做不成的。譬如这剑破苍穹的游戏,譬如除魔……”
唐樱说:“嗯,是这个道理。”
乌恪道:“当日我察觉这点,心情大震,便去闭关,最终突破。那契机正是剑破苍穹,兼我们与你奔波除魔,与之互相映衬。所以我来,是要谢谢你。”
打着打着,对面突然不动了。
对面没有出声,只在聊天框战战兢兢地留了几个字:“是乌恪道君吗?”
唐樱看到眼乌恪操纵的小人,认真道:“玩剑破苍穹的人这么多,也不是人人都能突破的,道君大可不必将功劳全归于这小小游戏。”
乌恪同样认真:“主要归于你。”
唐樱:“……”
她抹了把汗:“谬赞了。”
对面很矛盾,既想听乌恪再多说两句话,又不敢对道君下手,最后两方拉锯了近半个小时,仿佛一场小型线上见面会之后,才结束了这把游戏。
乌恪和蛮霓退了,唐樱意犹未尽,问甘琥天和余看霜:“还玩吗?”
“不了不了,”余看霜说,“我得缓缓,缓缓。”
刚刚入夜,武场空空荡荡,只有唐樱和燕无咎。
月辉淡淡地洒在两人身上。
唐樱和他确认了一遍:“最近道君那边没有消息吗?”
燕无咎说:“没有。大约是那些天魔知道如今情势不好,藏起来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冒头。”
唐樱咬着唇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那开始吧。”
燕无咎握着唐樱的剑,示范道:“伸出双指,灵气凝聚在指尖,从剑柄划至剑尖,与剑形成感应。”
离春考没几天了,唐樱决定这次要专心致志复习,再提高些许分数。宫展眉为她补习文课乐课,乐九萤教她体法术法,燕无咎则负责其余所有。所以大部分时间,唐樱都和燕无咎在一起。只是这“在一起”全无风花雪月,只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对。”
唐樱正试着御剑,被燕无咎打断:“不记得我上次教你的经脉行走路线了吗?”
“可那是那种御剑方式,和我们现在在学的要用一样的吗?”唐樱一脸呆。
之前是用灵气隔空御剑,以双指为引;这次学得却是正儿八经的御剑飞行,只是他们修为不够、学艺不精,得把前置步骤一一做到位。
燕无咎说:“当然。术法是共通的。”
“我回忆回忆,”唐樱讪笑,“冬考完我就没去记了……都怪你不知道跑去哪了,让我一直惦记着,学到的知识都忘了!”
燕无咎低头看着她耍赖的小表情,叹气道:“怪我。”
唐樱满意地轻哼了一声,重新开始御剑。
分明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也没怎么动,只是一直在释放灵气、控制剑、收回灵气这样乏味的过程,这样一个时辰下来,唐樱竟然出了一身的汗,气喘吁吁,搭着燕无咎的肩膀说:“我不行了,我要歇会儿。”
燕无咎手掌在她背后虚虚划过,用灵气替她弄干爽衣服,不然这样的天气容易生病。
唐樱干脆一下子靠在他身上。
燕无咎嗓子紧了紧,说:“你与别的姑娘不一样。”
“嗯?”唐樱嘻嘻笑着,“哪里不一样?”
燕无咎说:“哪里都不一样……我说不上来。只觉得,你独一无二。”
唐樱高高兴兴地领了这句评语,回道:“你也是。”
燕无咎笑了笑,问她:“想御剑飞行吗?”
“你带我?”
“嗯。”
“好啊好啊,”唐樱说,“我要抱着你的腰!”
燕无咎:“……”
夜色浓如墨,然而因修炼而视力大幅提升的唐樱,还是清楚地看到他的耳尖微红。
燕无咎没有吭声,只按照之前教唐樱的步骤,灵气游走筋脉,凝于指尖,与剑共鸣,然后踏上悬浮的剑身。
唐樱跟上去,搂住他劲瘦的腰。
她说:“你慢点啊,我们好好看看这云山夜景!”
燕无咎抓着她的手,笑意延到唇角眼尾,他低低地道:“好。”
春风骤起,更深静夜,御剑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