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岁了,却依旧栩栩动人。
一笔一墨勾勒出的韵味饱含着最纯粹的感情,能感受出那溢出来的爱慕与黯然。
陈牧认得画中的女子。
贵妃许彤儿!
这是一位极富有传奇的女人。
越是了解她,越会发现她就是一团谜,就像是藏匿在意外记忆里最深沉的一幅卷轴,无人能打开一窥究竟。
自从参与鞠春楼一案后,陈牧发现往后的案件中,许贵妃的存在感越来越重了。
似乎每一处,都留有她的痕迹。
如今在阴阳宗上一任的天君居所中看到她的画像,依然给了陈牧很大的震惊。
为何上任天君会留有许贵妃的画像?
这画是谁画的?
上任天君?
陈牧轻抚着画像,神情有些古怪。
现在十有八九可以推断出来,上任天君对许贵妃有着爱慕之情,所以才存放这幅画像。
“厉害啊,这许贵妃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皇帝、阴阳宗天君都爱慕她。”
陈牧暗暗称奇。
由此可见,这位许贵妃绝非是容貌出众才吸引对方,而是有着更具魅力的地方。
比如她的智慧,她的天赋……
先前云芷月便说过,许贵妃年轻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与佛家论经也不逞多让,拥有不少仰慕者。
如此天骄之女最后的结局很令人惋惜。
但经过深层次的挖掘后就会发现,这女人似乎不应该存在那种结局。
在她死亡的背后,存在着一个谜雾。
总觉得她的死亡太过迷幻。
陈牧收敛起胡思乱想的心绪,继续查看密室,发现出了画像之外,还有一本缺失了一半的古籍,名叫‘天论’。
简单翻阅了一下,这是一本秘术功法。
修炼成功者便可拥有摘星断江之通天修为,且轻易掌控世人思想,为绝对的主宰。
听着很牛叉,但因为只有一半,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天君是不是因为修炼这本功法,才导致自己丹田内灵力絮乱,修为大跌,最终在九年前突然死亡,没能留下任何讯息。
陈牧将秘术功法收起来,继续翻找之后,在房间的一角衣堆里,又发现了几本古籍。
不过这一次的古籍并不是功法,而是一些记载奇异人文的书籍。
其中一本做过标记的,是一则关于‘魔胎’的记载。
所谓的魔胎,是指婴儿自出生后他的灵魂便沾染上了魔性,随着年龄的增长,魔性开始愈发严重,逐渐蚕食正常灵魂。
最终一半成魔,一半为人,精神分裂。
它有点类似于魔灵胎儿。
不同的是,它是真真切切拥有三魂六魄的人类。而魔灵胎儿,是修士用炼蛊之术制造的邪恶产物,两者有很大区别。
也可以说,魔灵胎儿就是仿照魔胎炼制的。
一个山寨品,一个正品。
魔胎的强大比魔灵更为恐怖,但也有个最大的弊端是,魔胎只能活十八年。
“这个天君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陈牧轻轻合上书籍,拿出小本子‘唰唰’写了几句,继续翻找其他书籍。
直到陈牧翻到了一本专门祛除魔性的秘法。
他翻开看了许久,眼神中浮现出几分震撼,莫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触。
“我想,我应该能猜到上任天君死亡的真相了。”
陈牧自言自语。
——
“什么?生死门消失了?”
在兰小宛离开后,云芷月看到了少司命递来的一枚记录书阁的玉简,眼前一黑,顿时一阵眩晕袭来。
她原以为对方会带来好消息,没想到情况反而更坏了。
被少司命扶住之后,云芷月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指甲几乎深深嵌入少女的肌肤内,急声问道:“生死门消失是好事还好事坏事,是不是意味着陈牧通过了生死门?”
少司命摇了摇螓首,表示不知。
但如果陈牧通过了生死门的考验,那应该会出来,而不是消失。
总之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一定是通过了生死门,一定是的……”
云芷月不敢也不愿去往坏的方向去想,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陈牧这家伙总是会创造奇迹,没想到被他通过了,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可别是什么美女。”
少司命美眸却深藏着忧虑。
她知道云芷月并不傻,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如今生死门消失,意味着陈牧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基本上已经判定死刑了。
不过这个时候,决不能让云芷月心理崩溃。
哪怕是自我欺骗,也要坚守一点点的希望,即便这希望给不了任何慰籍。
想到这里,少司命握住云芷月的手,眸光透着安慰。
云芷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发出的却是哽咽的声音,她低下头努力抑制住恐慌的心,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说道:“我想离开这里!”
原本想要摇头的少司命,看着师姐绝望哀求的眼神,陷入了犹豫之中。
最终无奈一叹,轻轻点了点小脑袋。
但要帮云芷月离开思过塔,可不能直接就这么带着离开,必须有些计划才行。
……
离开思过塔,少司命开始盘算如何帮助云芷月逃离。
塔下有护法长老守着,又有专门困禁云芷月的结界,强行带离尤为困难。
一旦离开,大长老他们都会知晓。
再加上现在还有一个圣子窥觑着师姐,更是难上加难。
“小紫儿。”
少女正在思考时,兰小宛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女人看向少司命的眼里丝毫不掩饰宠溺,神情复杂道:“四长老的死你已经知道了吧。”
少司命蹙了蹙柳叶眉,静默不语。
关于四长老的死她自然很惊讶,但因为她和四长老平日没任何交集,所以伤心是谈不上的。
她只是好奇,为何四长老要暗中刺杀大司命呢?
以前他们之间并未任何恩怨啊。
“四长老之所以死,跟大司命脱不了干系。”
兰小宛道。“大司命背后有高手保护她,这高手或许就是她的父亲。”
少司命撇了撇粉唇。
她已经从云芷月口中得知了兰小宛说的这些话,与云芷月一样,她也觉得很荒诞。
“小紫儿,我明白你肯定不会相信的。”
兰小宛苦笑道。“我也清楚,在整个阴阳宗内你只对云芷月好。当然,大司命始终是被冤枉的。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你父母的死——”
咻——
一道不可察的寒芒突然疾空掠来,几乎在眨眼之间穿透了兰小宛的胸口。
鲜血喷溅而出,沾染到了少司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