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浩听到季寒川那句话,整个人的精气神像瞬间被抽走一样。
他迷惘地站在原地,嘴唇更是一阵止不住的嗫嚅着。
“哥……可是我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就可以担起家庭的责任了么?”
小狐狸早就知道季云浩这人实在是幼稚又骄横,他算不上大奸大恶之徒,却实在不是女孩子的良配,他这种人碰到苏雨柔,被绿茶套牢也是活该。
小狐狸讥诮地朝季云浩瞥了一眼道。
“我说季云浩,你好歹都高中毕业了吧,也成年了,我之前看你那么拼死拼活地给苏雨柔当千斤顶,还以为她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放弃她呢。”
“现在好歹人家也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该不会这个时候想要放弃了吧?!”
“……”
季云浩瑟缩了一下,如同一个鹌鹑一样缩在大厅的角落里。
“我……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想到,雨柔会这么快有孩子……”
他是真的迷茫啊!
苏雨柔是他主动要喜欢的,房是他主动要开的,现在孩子都闹出来了,他总不可能真的让苏雨柔把孩子流掉吧?
那样的话,他是不是连最后的一点做人底线都没有了?!
可如果真的娶她……
想到自己在苏家这段时间那么被人嫌弃,季云浩忽地咬了咬牙道。
“苏清欢,我承认我前段时间对你很不客气,今天索性你也成为了我哥的女朋友,大家都把话说开了,那次去A城五中,我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我没想到雨柔是想让你替嫁给裴天佑……”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让我舅舅帮忙找你。”
“……替嫁?”
季寒川原本饶有兴致地给小狐狸整理着她鬓边的碎发,此刻见季云浩这么说,他眼神陡然间犀利起来。
青年的眼神就如一把钢刀,要将季云浩劈成两半。
“所以当初你跟苏雨柔去五中,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看到季寒川那比帝王还要威慑人心的眼神,季云浩下意识地腿一软,他连忙摆了摆手认怂道。
“哥!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想到雨柔她是这样想的,我是后来在苏家借住的时候才听到的,我要是早知道雨柔的性格这么偏激,我也不会跟她搞出孩子来了……”
季云浩越说越觉得后悔。
唯独小狐狸见季云浩一副如丧考妣,把自己洗白得跟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似的,她顿时冷冷淡淡地朝季云浩嘲讽了一句。
“季云浩,你跟苏雨柔闹成现在这个地步,可别说你半点都没有过错,你眼巴巴地讨好她的时候,你甚至都不认识我是谁吧?”
“就算苏雨柔没有想过让我代替她嫁到裴家去,你敢说,苏耀华和苏雨柔十来年没有找过我,现在来找我就是怀着好心吗?当初你嚣张的要让我向苏雨柔道歉的样子,我可都还记得呢。”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
季云浩越听越觉得心虚。
他怂包地瞥了苏清欢一眼,看到女孩日渐丰润,却还是不减疏冷清丽的脸时,他下意识地怔忡了两秒。
好像一个月的时间不见……这个刀子嘴的乡巴佬确实又变漂亮不少……
之前瘦的跟个排骨精一样,现在倒是……稍微顺眼了些,不,或许顺眼两个字用的太苛刻了。
季云浩这样的富家公子,从小就见惯了或窈窕端庄、或勾魂美艳的女人,但是的确很少有像苏清欢这样的,即使站在那里,也像是自带一种遗世独立的气场。
她眉眼翩跹,如随时都会振翅远去的燕尾蝶。
你为她的美丽而惊艳,却也担心,这蝴蝶会不会厌倦了人间,回归天上去。
……
难怪他哥会看上苏清欢,敢情人家是块璞玉啊。
呃,不对,能考上全国高考状元的人,别说是住在A城的筒子楼里,就算真的是从深山老林中来的女人,只怕也会有人为她而大受震撼。
……
季寒川看到季云浩的视线在苏清欢漂亮惊人的脸上多逗留了两秒,明显一副被苏清欢的容色看得入迷的模样,他顿时狠狠地剜了季云浩一眼。
“你看什么呢,这是你嫂子,给我放尊重点,她不是你能肖想的女人。
“哥!我冤枉啊!你可是我亲哥,我哪敢跟您抢女人啊。”
季云浩连忙后退了两步,不过想起自己抢了裴天佑的未婚妻,顿时季云浩又觉得理亏了。
他苦情巴巴地缩在角落里。
“是我刚刚不好,但我保证,我现在都恨不能找个和尚庙出家了,我哪敢想七想八啊。”
“呵,你最好是。”
季寒川占有欲十足地揽过苏清欢的肩头,望着小女朋友那清冷细致的眉眼,心里简直被醋意翻江倒海。
唔……小女朋友自从高考结束后,不再瘦的吓人,被他喂养得是越来越好看了,可是这种美丽,他却只想一个人私藏。
季寒川越想越觉得不快,连带着脸色都阴郁了几分。
……
倒是小狐狸觉得季寒川与季云浩斗嘴的这一幕很是有趣,她促狭地弯了弯唇角。
“寒川,你该不会什么人的醋都吃吧?”
“我只吃你的醋。”
季寒川闷闷地说了一句,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小狐狸,仿佛那双深邃狭长的凤眸里,还燃烧这对火星子,要将她一同点燃。
小狐狸心里一酥,忽而觉得,有个人因自己吃醋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至少她十分受用。
噢,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是她也喜欢的。
而季寒川恰恰就是那个人。
……
“喂!你们俩真的太过分了!我是来求助的,你们再这么秀恩爱,是把我当狗了吗?不然我就要把这件事捅到爸妈那里去了!”
听到季云浩天真的威胁,小狐狸嘲讽地挑了挑眉。
“你以为你让苏雨柔怀孕的事情,能瞒得了伯父伯母多久吗?顶多一周,他们就知道了。”
“那怎么办?!爸妈也不会让雨柔进门的……”
季云浩下意识地喃喃着,当然最可怖的是,他必须承认,他自己也不再坚定地想娶她了。
这种卑劣的想法让季云浩十分难受,却又是最真实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