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暴

夜歌渐渐只能接受自己的战铠从女武神变成了女魔头的事实,反正回到夜神帝国之后自己也有备用的几套战铠,另外再打造一副女武神就可以了。这些天一是伤好了很多,另外心态也放得平和,夜歌开始和诺一较劲起来。

甲板上,阿奇尔开着船,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舵,不时瞟一眼罗盘,眼神大部分时间都看着船首甲板上穿着战铠的诺一。诺一经过这几天的联系,已经基本上熟悉了整套战铠的操作了,开始在甲板上练习一些技击动作,只是一来甲板太小,也不够平整,二来也没受过什么基础训练,诺一的动作看起来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滑稽。

夜歌刚到驾驶舱就看见诺一有几分搞笑的动作,再看见这半边银色钢板半边深色合金头上顶着大犄角的战铠,实在忍不住嘲讽道:“诺一,你这个动作,老太太都比你灵活吧?”诺一一边专心致志的做着动作,一边回答道:“哈哈哈,地方太窄了,多练练就能赶上老太太了。”夜歌冷哼一声感觉一拳打到棉花上,可还是出于职业习惯说道:“这块地方已经很大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士兵用的制式战铠,普通战铠反应稳健,自稳定性强,普通士兵都能很快上手操作,而高级机甲师的战铠反应极为灵敏,动作放大趋势强,虽然上手难,可熟练之后,飞檐走壁灵活不已,哪像你现在的笨样子。”

诺一知道风歌是在教自己,虽然她嘴上不停的打击自己,可诺一心里还是非常的开心和感谢。这时候夜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右臂给的力量太大,左臂要平衡一下,左臂。。。你就不知道把那个丑陋的大扳手外挥一点来平衡?”诺一一边听一边仔细的体会着,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诺一的动作就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然,甚至夜歌也惊叹于诺一的天赋。阿奇尔则神神道道的念叨着:“右臂液压助力可以降低一点,嗯,找灵希算一下,万向节好像润滑度不够。。。”

突然阿奇尔喊道:“风暴!风暴要来了!”巴里和灵希听见喊声也来到甲板,众人向前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乌云排满了整个天际,云层里不时爆发出亮光,风渐渐的开始变大了,吹着灵希和夜歌长发乱舞。巴里说道:“所有人都去船舱,我来掌舵。”阿奇尔摇摇头说道:“我来吧!我力气大一些,老爸你去看着发动机,这时候要是熄火了,大家可就全完了。”诺一也点点头说道:“巴里大叔你还是下去吧,我穿着战铠和你一起去动力舱,好歹可以压点重量,阿奇尔,这根绳子你系在腰上,绑在船身上。”

天越来越暗,风已经发出呜呜的啸叫声,云层里雷电的轰鸣隐约传来,空气里满满都是带着咸味的湿气,看着这天地之威即将携风雷而至,就连久经沙场的夜歌也是脸色有些发白。除了阿奇尔,其他人都下舱里了。

风暴还是来了,小船开始剧烈的颠簸,巴里摇摇晃晃的将发动机再检查了一遍,诺一将所有的重物都固定好,灵希着和夜歌抓着舱壁的扶手坐着。过了一会一阵剧烈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这是暴雨来了,砸在船身上的响声!雷电似乎就在头顶炸开!灵希吓得小脸发白,小船开始剧烈的颠簸和横摇,发动机开始发出大声的轰鸣,阿奇尔增加了动力,开始不断调整航向。

船舱里零碎的小东西开始叮叮当当的四处掉落,小呆则像狂风中的落叶一般在舱顶不停的甩动和撞击。灵希已经坐不稳了,巴里牵着灵希的手也站立困难,诺一见状走上前去,双腿撑住舱壁,战铠的右手抱巴里的腰,巴里再抱着灵希,这下借助战铠的力量,总算能勉强固定下来,看了一眼在旁边苦苦支撑的风歌,诺一也不再废话,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将她也抱在怀里。诺一的双脚死死的撑着舱壁,舱壁都有些变形,钢板在巨浪的挤压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可怕的响声。偶尔小船还会抬起,然后疯狂的砸进巨浪谷底,剧烈的震荡让人心有余悸的想,要是没有风歌这部战铠,船舱里的人会怎么样。

发动机的转速变化,让诺一和巴里知道阿奇尔还在,还在艰难的和风浪搏斗着。灵希死死地咬着嘴唇,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忍着没有哭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夜歌脸色有些发白,这和战场的恐怖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然而在诺一的怀里,确切的说是半边怀里,却又让她感到心安,抱着自己的半边骷髅一样的左臂,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至于那柄丑陋的大扳手,嗯,现在确实是很顺手的扶手。夜歌又想着,这个混蛋都没问过我就敢抱我,从小到大除了父皇和哥哥,再没有人抱过我,嗯,似乎抱着与父皇和皇帝哥哥的感觉不太一样,夜歌脸蛋有些发红,赶紧暗自呸了一声,将这些羞耻的念头赶出脑袋去。

诺一用尽自己的全力支撑着,虽然战铠是力量的辅助,可自己毕竟也要用力的保持着动作。在这狂风巨浪间,依然消耗着诺一大量的体力。突然,砰的一声,其中一块钢板的焊点裂开了,一根几指粗的水柱激射而入,打在对面舱壁上噗噗作响,众人脸色都是一阵发白,这样下去,小船可撑不了多久就要沉。诺一一咬牙,抱着三个人,双脚撑着舱壁,抓着小船每次落在谷底准备回升的时候赶紧往前挪一步,慢慢挪到小孔的位置,此时舱壁内的水位都已经淹没了诺一的脚背,诺一大喊一声,一脚踩在小孔上,接着战铠的力量,终于将小孔堵住了。

雷暴继续在怒吼,狂风继续在尖啸,大雨和与巨浪继续疯狂的拍击着舱壁,诺一的脚底偶尔还是会噗噗的冒出一些水,众人的脸色苍白得厉害,灵希和夜歌都有些发抖。接着一声呲呲的声音响起,听在众人耳朵里,不亚于一声惊雷,对面舱壁的又一条焊缝撕裂了,几条水柱不停的喷射进来,水位立刻又开始缓缓上涨。夜歌不由哭丧着脸道:“你,你这什么破船,怎么不焊牢固点。”诺一回道:“遗忘岛这条件,我也没法啊。”巴里回头喊道:“诺一,你抱着她们,我去堵孔!”诺一点点头,找个机会松开巴里,抱过灵希,巴里摇摇晃晃的拿着一块钢板往焊缝走去,在剧烈的摇晃里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中途还摔倒了两次。

好不容易走到漏水的焊缝,巴里将钢板死命的顶在漏水处,巨大的水压让巴里极为吃力,而每一次颠簸都让巴里只得再重新爬起来堵住焊缝。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巴里的努力只能让沉没来得晚一点。水位已经到了诺一的小腿,灵希已经哭了起来,这种死亡缓缓降临的折磨和恐怖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哪怕是夜歌,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考验。夜歌也快哭了,死死地攥着大扳手,问道:“诺一,我们会不会死?”诺一也并不比夜歌好多少,不过他知道这时候可不能崩溃,不然所有人都完了,于是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等一会就冲出风暴了呢,我们还有机会。”

水位漫到了诺一的膝盖,巴里已经快要力竭了,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当死亡已经不可避免的时候,夜歌反而渐渐释然了,毕竟这些人里,她是真正的战士,心理素质目前是最强的。夜歌平静下来后反而轻柔的在诺一耳边问道:“诺一,如果我们没死,你愿不愿意去帝国?”诺一摇摇头:“我不会去帝国的。”夜歌美目一眨:“如果是为了我也不愿意去吗?”诺一一呆,接着说:“我不能去给帝国效力。”夜歌眼里一阵失望,心里反而更加好奇,等我回去,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接着又是一声叹息,这下怕是回不去了。诺一突然说道:“有一天我一定会回帝国的。”夜歌哦了一声,刚想开口,上面的阿奇尔一阵大喊传来:“出来了!我们出来了!穿过风暴了!哈哈哈哈哈!”

原来不知不觉间,小船的起伏程度已经快速的减轻了,诺一不由大喊道:“阿奇尔,你赶紧给我死下来!船漏了!再慢点大家一起喂鱼!”

上面的阿奇尔吓得屁滚尿流的咚咚咚就从楼梯上往下跑,一身上衣已经全部碎了,腰间一道道发紫的勒横也在述说着刚才阿奇尔的搏斗有多么惨烈。阿奇尔下来后赶紧找来焊接枪,先把巴里的那片焊缝给堵住,然后众人开始一起接了个水管抽水,抽完水后将诺一踩着的洞也赶紧堵了,诺一感觉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抽空了,咚的一下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哀嚎了一声:“我要好好休息一下。”回答诺一的是砰的一声响,一股黑烟丛发动机位置冒出来,原来,刚才的水实在太深,发动机最后还是进了水,坏了。一船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