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萧天爱和弟弟们在场的话,今天就成了太子的社死现场了。
看漫画的人都是爱幻想的人,太子也一样,他的梦想就是建造一个更富饶,更和平的大周王朝,什么唐宗汉武,秦皇始祖,都比不上他。
自己说的嗨,都被小年子看在眼里,今天居然说给别人听,太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百零八道酷刑小年子能坚持几道!
“哎呦,你们知不知道,可把我给笑死了,他是不是还想登上月球,冲出地球,掌握宇宙啊?”
小年子完全没发现小伙伴的异常,继续吐槽的开心。
太子缓缓绕到她身边,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问道:“说够了没有?”
小年子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太子的脸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顺手就掐了一把,软软的挺好捏,笑嘻嘻道:“早想掐你的脸了,嗯,手感真好,太子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她今晚上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是吃了鲸鱼胆子啊!
太子身子僵硬一下,脸上迅速染上红霞,甚至蔓延到了耳朵根儿,咬牙道:“小年子,你死定了!
来人呐!”
陈卓大喜,小年子自作死,终于等到机会了,“太子您吩咐,小年子以下犯上,冒犯太子,罪该万死,奴才帮您处置了他!”
太子斜睨他一眼,“你很盼着小年子死吗?”
陈卓是从小伺候太子长大的,太子看着冷漠,其实很重情义,和赵无疆一样,面冷心热,也念旧,就一直让陈卓伺候。
陈卓对太子的了解比他自己都清楚,听着话音不对,马上跪下道:“奴才没有,太子宅心仁厚,小年子虽可恶,但是罪不至此,小惩大诫就好。”
“你知道就好,给她醒醒酒,让她跪在孤门外,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跟孤说话。”
“奴才遵旨。”
太子气哼哼走了,陈卓面无表情看着小年子,机会难得,小年子你自己作死,别怪别人。
“来人呐,给咱们的年总管醒醒酒!”
属下进来,有些为难道:“总管,怎么醒酒啊?喂醒酒汤吗?”
陈卓想踹他一脚,没有钱弘,魏小贤贴心啊,“你觉得能管用吗?”
属下只好问道:“请总管示下!”
“晚上的天怪凉的,提几桶井水来,让年总管冷静冷静,太子还要她去外面跪着呢,跪的不稳,你们就浇上一桶,好好给年总管醒醒酒!”
属下有些犹豫,此时已经是深秋天气了,冰冷的井水浇下去,再跪一夜,不得脱层皮啊?
“怎么?咱家说话不好使了?这是太子的吩咐,你们敢不从?”
属下赶紧道:“奴才不敢,马上去!”
找人架着小年子拖走了,小于子和陆田担心坏了,都趴在陈卓脚下求饶:“陈总管,求求你放了小年子吧,我们可以让小年子离开太子,再不敢跟您争了!”
两人使劲儿磕头,陈卓面无表情:“你们以为咱家是公报私仇吗?咱家是秉公办事,她也配跟咱家争!
滚开!”
陈卓扯下自己的衣襟,抬脚踹了他们两脚,去看小年子的惨状。
小于子慌了,陆田也六神无主,怎么办呐?
“陆田,你想想,还有谁能救小年的?狗日的陈卓肯定要把小年往死里整呢!”
陆田绝望摇头:“除了太子,没人能救小年。”
可是命令就是太子下的啊,该怎么办?
“哗啦!”
冰冷的井水兜头冲下来,小年子浑身打个冷颤,酒马上醒了,谁敢泼我水?
“找死啊!”
小年子想爬起来,后腿被人踹一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疼的脸都青了。
陈卓阴沉狞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小年子心中一沉:“陆总管,这是为何?”
“为何?年总管刚才非议太子不是挺爽的吗?现在让你更爽一下,太子有令,给年总管醒醒酒,跪在殿外等候发落。”
小年子恍恍惚惚想起自己吐槽太子的话,脸瞬间惨白,鬼都比她好看。
“太子他怎么会知道?”
陈卓惋惜道:“咱家其实挺佩服你的,胆大包天,冲撞太子,偏偏太子那么宠你,这次也是关心你,亲自去看你,没想到,听了一场好戏。
想不到太子在你心里居然那么不堪,小年子啊,你对得起太子对你的厚爱吗?
再来一桶,咱家不喊停不许停!”
小年子认命趴在地上,冷水再一次冲下来,冷风一吹,冻的骨头缝儿都是疼的,只是心里更冷,太子都听到了,她完了!
其实太子除了压榨她画漫画,不分日夜当差伺候,对她是极好的,吃穿用度跟他一样,心里话都跟她说,从未避讳过。
小年子心里是后悔的,她想和太子解释,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儿,像是朋友一样吐槽一下,太子不要生气。
可惜,陈卓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小年子整个人都要被泡在冷水里,一整夜过去,命都能没了。
且说太子回到寝宫,越想越气,同时还有深深的羞耻感,孤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我的梦想哪里不好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不到?
拿起桌上的漫画本子,不知不觉,小年子已经画了两本了,比起母上大人画的更细心,更活泼,甚至还染了颜色,看得出她是极为用心的。
原本今天想看看新一期的,却怎么都看不进去,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烦躁,君河打的人找上门都没这么生气过。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小孟子今夜伺候,低着头提醒一声。
“我不困,不想休息,你下去吧。”
小孟子鼓起勇气跪在地上,哭着哀求:“太子殿下,奴才能求求您,饶了年总管吗?
奴才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您就是让他死,求您给他一个痛快好不好?
奴才斗胆,求太子开开恩!”
说着给他使劲儿磕头,太子心中一沉,“你仔细说清楚,什么叫给个痛快?孤都没怎么着她,罚她跪一跪都不行吗?
孤怕是最仁慈,最大度的主子了,她那么非议孤,罚她跪一跪很过分吗?”
“可是您还让醒酒呢,陈总管,陈总管让人用井水浇她,铁打的人都撑不住!”
小孟子哭的更悲痛了,他远远瞧了一眼,都不忍心看,年总管以前多活泼一个人,倒在冰冷的水里,像是折翼的天鹅,好可怜。
太子大怒,陈卓他敢?
顾不上多说,大步走了出去,刚走出殿门,就看到小年子倒在地上,旁边的太监还在一桶桶泼冷水,漆黑的乌发贴在脸色,紧闭的双眸,更显得一张脸惨白如纸,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似的。
“住手,谁让你们折磨她的?”
太子一下子红了眼睛,大步走上来,一脚一个踹在地上,“让你们醒酒,你们就是如此醒酒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歪曲孤的旨意?”
陈卓赶紧跪下,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太子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只需一夜,小年子必死无疑。
太子顾不上揍人,蹲下来小心把她抱在怀里,大吼道:“传御医啊!”
太监们赶紧爬起来,去请太医。
“咳咳!”
小年子咳嗽几声,她好像听到太子的声音了,缓缓睁开眼睛,还真的是呢,不是幻觉,下意识扯出一个笑容,可惜脸都冻僵了,哆嗦着唇愣是没笑出来。
“没死就好,祸害遗千年,你不该那么容易死的。”
太子心里疼的跟刀绞死的,说出的话可就不温柔了。
“太子,对不起,我不是笑话你,说你坏话,我就是觉的那样子的你才是真的你,少年就该有梦想,张狂热烈,你绷着脸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看。”
“别说了,孤没怪你,你气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
太子把她抱进了寝室,“准备好热水,你泡一泡,待会儿御医就来了。”
“好,谢谢太子不怪我。”
小年子心事终于了了,她倒在地上想的都是和他解释,负责死都难以瞑目。
热水很快准备好了,太子都想亲自动手给她脱衣服,吓的小年子就这么跳进木桶里,“太子,奴才残缺的身子,不敢污了您的眼睛。”
太子眼底黯然一下,“你多泡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衣服。”
“多谢殿下!”
小年子松口气,热热腾腾的水泡一会儿,整个人终于缓过来了,深吸一口气,惆怅想着,醉酒害人呐!
差点儿丢了小命,陈卓够狠,逮着机会就把自己往死里整,果然太监都是阴人的祖宗。
她想和人家和平共处,却不知人家早已处心积虑想要自己的命了。
“糟了!”
小年子突然想起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待会儿御医来了,会不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顾不上想陈卓的事儿,眼前这一关怎么过啊?
小孟子给他送进来新的衣服,趁机邀功:“年总管,太子到底还是疼您的,我原本想求太子给您一个痛快,没想到太子亲自抱着您回来了,看我冒死给您求情,您收下我当干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