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漂亮的戏子而已,澜太妃也没在意,继续享受夫人们的恭维声。
一出戏唱完,客人们也都累了,有的告辞离开,关系近的会吃完晚膳再走,原路的客人还会留宿,这些都有孟宜宝来安排。
澜太妃毕竟人到中年,精力不足,丫鬟扶着回内宅休息。
半路上看到树底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仰头看着树上的玉兰花,澜太妃只看到他漂亮的侧脸,精致的下巴,气质脱俗,眼神忧郁。
像是谁家的少爷迷了路,澜太妃没在意,道:“你是谁家的公子?怎么不去前院和他们玩儿?”
男子转头,看到澜太妃,慌忙行礼:“对不住,冲撞了夫人,请恕罪。”
“没事儿,算不上冲撞,我都这把年纪了,没有那么多计较,你叫什么名字,第一次见你?”
“小子姚鹤笙。”
他一转身,澜太妃眼底闪过惊艳,好漂亮的年轻人。
忍不住和他多说几句,”姚鹤笙?挺雅致的名字,哪家的孩子?”
戏台上的人和台下的人差别很大,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澜太妃没有把他和戏台上水袖起舞,腰肢婀娜的戏子联想到一起。
她翻着城里的名门望族,这么俊俏的孩子,应该很出名的。
姚鹤笙脸红又慌乱,道:“不是谁家的,夫人不怪罪,小子告退。”
“哎,别走啊!”
澜太妃喊他,姚鹤笙没听,走得更快了。
“去查查,他是谁家的孩子?毛手毛脚,我还能吃了他?”
澜太妃吩咐丫鬟道,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姚鹤笙躲过澜太妃,就被冰冰给堵住了,挺着大肚子,浑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
“冰冰姨娘,几日不见都要认出来了,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姚鹤笙语气轻佻,眼珠子盯着冰冰一身的绫罗珠宝,不愧是王府,真他么的有钱!
“哪儿还有日后?老太婆对你不感兴趣,演完赶紧走人吧。”
冰冰心情不大好,老太婆连人都不见,哪儿还有日子?
“那可不一定哟,她会来找我的,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欲望。”
冰冰很意外:“你见过她了?”
看到他一身的打扮,有些明白了,制造一场偶遇,他果然有点儿手段。
“我压根没指望你,刚打过照面,她若是找我,你再出面露出我的消息来,此事就妥了,若是不打听,找借口多唱几次,人和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处着处着滚到一堆儿,都是那么点儿事儿!”
冰冰大喜:“好,就这么定了,你快走吧,别让人看到咱们认识。”
姚鹤笙摇着扇子离开,实在是他的扮相太唬人,下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少爷,没人敢盘问他。
第二天,冰冰果然听到澜太妃的丫鬟在打听宾客名单,找一个叫姚鹤笙的人,顿时大喜,平时装的跟什么似的,还不是耐不住寂寞?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哪怕你再有钱,独守空房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让丫鬟红蕊出面,告诉她姚鹤笙的真正身份,丫鬟很意外,匆忙去给太妃禀告。
澜太妃听到这个结果,没有失望,反而大喜过望,戏子好啊,卑贱之人,好拿捏,养在府里逗闷子也不无聊了。
“那个冰冰姨娘是不是和戏班子熟悉?昨儿的戏唱得不错,回头请回来,多唱几天。”
很多家里的老夫人都喜欢听戏,没有什么娱乐,听戏多热闹啊,大家族直接养戏班子,专门给照镜子解闷,丫鬟没多想,去和冰冰说了,内宅再次响起了咿咿呀呀的戏腔声。
他们之间这么勾搭在一起,且不去说,戏班子直接在王府不走了,让孟宜宝有些意外,婆婆什么时候喜欢听戏了?
养一个戏班子花销可不小,去了太妃院子问一下。
太妃正满脸欢喜看着台上的姚鹤笙,不时打着拍子,不知道是沉醉戏曲,还是沉醉在美男身上。
“母亲近些日子迷上听戏了,消遣解闷挺不错的,您是打算把戏班子养在府里吗?儿媳好给他们安排食宿,登记在册,方便管理。”
太妃有些不悦,道:“你不用管这些,我自有安排,戏班子的钱不用你操心,管好家里的事儿就行了,回吧,别妨碍我听戏!”
孟宜宝就是来问一声,不用走公中账户正好,行礼退下了。
临走之时多看了台上的戏子一眼,实在是姚鹤笙太漂亮了,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还有事儿吗?”
身后传来太妃的声音,像是不大高兴,孟宜宝告罪一声,回自己院子了。
冰冰那边如释重负,太妃已经入局了,只等着日后分银子了,老女人都有一颗闷骚的心儿,哪儿禁得住姚鹤笙那样的情场高手的引诱?
她找的稳婆也进了府,孟宜宝也不管,不想沾染一身腥臊。
稳婆摸胎之后,断定是个女胎,给她开了转胎的方子,冰冰每天都喝一碗。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冰冰一心转胎,姚鹤笙那里也有了重大进展,有人看到他从太妃的房间里走出来,还是一到早,谣言渐渐传开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孟宜宝都听说了,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她做梦都想不到,婆婆居然养起了戏子,传出去雍王府的还有何脸面在城里立足?
这还是小事儿,有这样不守妇道的婆婆,代表了家风不正,将来会影响孩子的婚事儿的。
王侧妃听到之后,更是如遭雷劈,孟宜宝还好点儿,生的两个儿子,大不了娶个门第低点儿的媳妇儿,可她生的是女儿啊,女儿家最重名声,出了这等丑事儿,休想嫁到高门大户家里了。
在这个家族名誉大过天的年代,一家里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全家女子都会受牵连,无人敢娶。
澜太妃一把年纪了还养面首,传出去雍亲王府可就成了全城的笑柄了。
孟宜宝只好再次找到雍亲王,此时他出面比较合适,亲母子之间说的轻了重了都有转圜余地。
“你开什么玩笑?不可能的事儿,母亲不是那样的人,你就不能盼点儿好,这种话都敢说?”
雍亲王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孟宜宝心思不纯,诋毁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