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傅以为他们不追究就算完了,低估了萧天爱的小心眼儿。
师家没有报案,悬镜司却找上们来了。
宰相门房三品官,师家的门房可不会把小小的悬镜司放在眼里。
“看清楚了,这是师太傅府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来的。
府上今日不见客,请你们离开吧!”
蒋少川一边嘴角翘起来,邪魅桀骜,伸出脚来阻止门房关门,“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悬镜司你都敢不放在眼里,看看这是什么?瞎了你的狗眼!”
蒋少川取出一块黄灿灿的牌子来,只看颜色质地,就非寻常物!
“找你家主子来,晚了别怪兄弟们不客气!”
门卫只看到牌子上盘绕着的五爪金龙,心中就知道不好,敢用五爪金龙装饰,除了皇上亲自赐下,无人敢用。
蒋少川带着几十号属下,推开师家大门,大摇大摆涌进来,无数人站在门口看热闹。
悬镜司好大的胆子,师家都敢闯?
师太傅走出来,看到闲庭信步的蒋少川,背着手训斥:“蒋司主,不知拜访我师家,所谓何事?
老夫可是当朝阁老,不是你小小的悬镜司能放肆的地方。
今日你若是让老夫心服口服,老夫定会找皇上来评评理!”
蒋少川懒散一笑,丝毫不把他的威风放在眼里,敷衍拱拱手,“师太傅兀恼,既然在下敢来,自然是有凭据的。
皇后娘娘捉拿宫内叛逃宫女,有人看到昨日她进了师家后院,不知道太傅是把人交出来呢,还是在下自己搜?”
师太傅瞳孔收缩,皇后背地里使绊子还不够,还要在明面上来打师家的脸,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你敢?
谁能证明宫里的人就在老夫府上?
想搜我师家,你还不够格?”
蒋少川一挥手:“带证人来!”
两个小贩进来,道:“昨日酉时二刻,小的亲眼看到穿着宫女服侍的女子,进入师家后门。”
师太傅气道:“你随便找个人就能指正师家?”
“小的是卖瓜子的,在这道街上好些日子了,各家府上的管家都认识,小的卖的瓜子味道最好,太傅后门是黄嬷嬷当值,小的都认识的!”
师太傅还不肯让:“谁知道你是不是被收买了?”
蒋少川露出玩味的笑意,“这个不信,还有呢,好教太傅知晓我悬镜司的厉害。”
拍了两下巴掌,师家仆从里,走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厮,道:“奴才能作证,进来的是宫里的春灵姑姑,奴才在后门扫地,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后来府里的小厮,又抬着麻袋出去,坐马车离开。
今日早起,三个人吊死在大门口!”
“你……”
师太傅难以置信,一个最底层的杂役小厮,他是不会关注,但是管家错愕的神态,晓得他是自己府里的人。
“悬镜司,好大的胆子,敢在老夫府里安排细作?”
蒋少川凉凉一笑:“不可以吗?
不怕告诉太傅大人,悬镜司只属于皇上,监察百官,师太傅不想让皇上监管,是不是想图谋不轨呀?
明镜高悬,悬镜司就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面镜子,你们知道的事儿悬镜司会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悬镜司也知道。
师太傅确定要跟我悬镜司叫板儿吗?”
师太傅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承认监督自家,他还没办法说不,你有什么见不到的秘密不能让皇上知道的?
身为臣子,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不需要有秘密。
悬镜司就是皇上的耳目,以后知道家里有皇上的探子,都得装着不知道,还不能把人给灭了,否则就是不服皇上管束。
到了此时,师太傅才晓得悬镜司的厉害。
杂役又道:“司主,今日大小姐院子里一阵喧哗,奴才听说,大小姐杀人了!”
师太傅大惊:“不许你污蔑大小姐,没有的事儿。”
“有没有,查一查不是知道了吗?
春灵姑姑可是皇后娘娘最器重的姑姑,皇后娘娘惦记的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蒋少川一挥手,属下训练有素的闯进后宅,直接去了师喧瑶的院子搜查。
让师家人意外的是,他们从未来过师家,却对师家了如指掌,直奔小姐的院子去了。
蒋少川揣着手,笑的人畜无害,师太傅下颌线紧绷,冷冷盯着他。
不大一会儿,属下抬着春灵的尸体回来了,湿漉漉的水迹滴答满地。
“司主,属下感到之时,太傅家的下人刚把尸体扔进井里!”
蒋少川满意点点头:“做的好,人赃俱获,劳烦师太傅和在下进宫找皇上分说分说。
大小姐既然有嫌隙,劳烦大小姐跟着走一趟吧!”
师太傅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去可以,可女儿要是被他们带走,哪儿还有名声可言?
官场沉浮这么多年,头次吃这么大的亏!
“蒋司主,老夫可以跟你走,但是我女儿不可以,她一个姑娘家的,岂可抛头露面?
还请蒋司主给老夫一个面子,可好?”
最终他决定低头,实在是悬镜司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蒋少川为的就是给皇后出气,他的面子值几个钱?
当即冷下脸来,道:“不好,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春灵姑姑的死和师小姐脱不了干系,今日在下必须要带她走!”
“你……,年轻人,做人留一线,非要和我师家撕破脸吗?”
蒋少川冷笑:“师太傅说笑了,咱们之间,有面子吗?”
一句话怼的师太傅脸色涨红,他活这么大岁数,还不曾被人如此怼过。
“在下只对皇上负责,除了皇上,谁都面子都不管用!”
师太傅懂了,悬镜司就是皇上的鹰犬,不属于百官之列,赏罚皆在皇上那边,无需给任何人情面。
要是真的和谁走的近,被人收买,这个司主也就当到头儿了。
“去请人来,谁敢反抗,以谋逆罪论处!”
“不用你们请,我来了!
蒋司主,你很厉害,倒是让所有人都小瞧你了。”
师喧瑶走了出来,脸色苍白,还算镇定,师太傅焦急的看着她:“瑶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