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道,必有天变!
古人最迷信,虽然百官没有异常,但是私底下都会悄悄议论,宫中这一系列的变故,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天知道来年会是什么状况,只希望这个年能好好过。
只可惜,这个简单的愿望,都没能实现。
腊八节这天,宫中都会赏给勋贵重臣腊八粥,以示恩宠。
太子谋反的事儿,已经渐渐淡了,又经过皇后崩逝,一场变故,足足要了景佑帝半条命。
因为梅妃的揭穿,他都不敢去见太后,跟她倾诉心中的苦闷,生怕给人抓着把柄,遗臭万年。
对太子的恨意,就没这么大,腊八粥的赏赐,也给了东宫一份儿。
宦官们拎着食盒,打开东宫大门,例行赏赐。
还没迈进大门,一道人影突然冲了出来,疯癫癫大喊:“死吧,都去死吧,所有人都要死!
太子要你们全都死,谁都逃不掉!”
“什么人?快把这个疯子抓住了!”
宦官尖利的嗓子,混杂在女人疯狂的大笑之中,听的人心中发慌。
禁卫军很快涌上来,按住了疯癫的女子,宦官一看,脸色大变:“侧妃娘娘!”
这个女子居然是侧妃贺珠娜,所有人都意外至极!
太子和严玉娆听到动静跑了出来,脸色大变,太子更是大怒:“贺珠娜,你发什么疯?给孤滚回来!”
贺珠娜瑟缩一下,爬到禁卫军身后,极为畏惧,“太子,求您看在臣妾伺候你多年,您别杀我,我不想死啊,嘤嘤……”
“孤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简直不可理喻,你们快去把她弄回来!”
太子的贴身宦官刚要去抓人,被石鹏飞挡住,“此时事关重大,卑职要和皇上禀告,太子殿下不能把人带走!”
“你……,疯女人的话也能信?”
太子难以遏制地涌起恐慌之色,在石鹏飞看来,更加的心绪。
“好好的侧妃,怎么会发疯?此时非同小可,卑职不敢妄作决断,必须禀告皇上。”
他一抬手,已经有下属跑去乾清宫,汇报了景佑帝。
景佑帝刚用了一碗腊八粥,胃口还不错,听着嘈杂的脚步声,脸色一沉,姜公公赶紧道:“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作死呢!”
出去询问之后,再次进来,不敢看皇上的脸色,禀告道:“皇上,太子侧妃她……发癔症,说了些胡话,您看……”
“发癔症?”
景佑帝蹙眉,“那个侧妃朕记得是异族人,如实禀告,到底何事?”
“是,侧妃说太子要害死所有的人,像是……,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儿,人都疯癫了,说的话不辨真假。
禁卫军要把人带走,太子不让,两边僵持着,皇上您看……”
景佑帝按按眉头:“让督察院派人来,彻查此事,另外让澜贵妃也过去看看,毕竟涉及后宫女眷,她在场比较好一些。”
“奴才遵旨。”
督察院最刚正不阿,最擅长查案的莫过于邵渊,邵渟的兄长,接下这个苦差事。
他看到贺珠娜的时候,饶是见多识广,都忍不住惊讶了神色,猩红的眼珠,时而清醒,时而疯狂,又哭又笑,突然会跪下求太子留她一命,哪儿还有一点儿侧妃娘娘的体面?
看来是真的疯了,女子最重仪态,但凡有一点儿理智,都不会这样子的。
太子无奈又惊恐,早没了傲慢嚣张,看到他来,都要哭了,“邵大人,这女人突然这样,孤真的冤枉,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儿。
你可好好查查,还孤清白,孤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殿下稍安勿躁,容卑职询问几句。”
邵渊蹲下来,贺珠娜瑟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道:“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
“侧妃娘娘,为什么都会死?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贺珠娜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攥着邵渊的手臂,力大大的他都忍不住蹙眉。
“你真的会帮我吗?”
“是的,我一定会帮你。”
“呵呵,不,没人帮的了我,太子他……,他已经做了,谁都躲不掉!”
太子胆战心惊,“闭嘴,孤做什么了,孤什么都没做啊!”
他都要抓狂了,如果能杀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下手的。
澜贵妃带着奴才匆匆赶到,心情也很不好,她真不愿意掺和这种事儿,可没办法,谁让后宫她最大。
“闲杂人等都散了,围起来,不可宣扬出去!”
先下了封口令,太子侧妃发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想?
人散了一大半,只剩下史鹏飞,姜公公,和几个亲信,等着邵渊询问的结果。
“侧妃无需惊恐,太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杀人呢?”
贺珠娜摇头:“不,他有办法,他会……诅咒!”
犹如一道霹雳将在所有人头上,澜贵妃都没站稳,差点儿摔倒,老天爷,她可真敢说!
邵渊也直觉不妙,看向了姜公公,要不要继续审下去,再挖下去,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姜公公也为难,却也不能放任不管,那样更说不清楚了,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审。
“侧妃开玩笑呢,太子可是国之储君,怎么会那些邪门歪道?
污蔑太子,可是死罪,侧妃慎言!”
贺珠娜被吓着了,哭唧唧,“我不说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了……”
“一个疯子的话,不可信的,还是关起来算了。”
澜贵妃下了定论,眼看都要年底了,不想节外生枝。
突然,贺珠娜推开邵渊,跑进东宫,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要毁了它,毁了它就没事儿了,埋在哪儿了呢?
这里,哈,就是这里!”
跑到东南角杂草丛中,使劲儿刨土,保养的修长精致的指甲纷纷断裂,都顾不上疼,鲜血活着泥土,看得人心底发凉。
邵渊上前:“我帮你挖,娘娘歇一歇。”
“好,你赶紧挖,东南西北,都有,毁了它们,咱们都不用死了,嘻嘻,我真聪明!”
严玉娆不明所以,问澜贵妃:“她挖什么呢?那里寻常没人会去,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