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影觉得,今儿她就不该提议来爬山,这倒霉的劲儿,佛祖都保佑不了她。
接下来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浓浓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让夏疏影迷醉,像是喝了酒似的。
双脚重新落在地上,脸上残留着惊恐,抱着冠军侯不敢撒手。
“没事儿了,你可以松开我了,被人看到了,对你名声不好。”
夏疏影脸红,下意识松开了手,心里莫名的失落,他是不是也跟楚晏一样,怕自己赖上了?
“小姐,你还好吧?下次可要小心了,吓死人了都!”
阿细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受不住她家小姐一次次的意外了。
“糟了,你的帕子……”
庞少渊站在山边,脸色满是怀念:“飞走了,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明明很悲伤的话,被他平静的说出来,反而更让人伤怀,夏疏影更加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的……”
“没事儿,一方帕子而已,我也早该放手了,说不定母亲放心我,舍得投胎去了,让她安心的走吧,这个世间,没给她留下多少温暖,希望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坐下休息会儿,让你丫鬟泡点儿热茶,你心神不定,受了惊吓,才会屡次出意外。
待会儿去听听佛经,心里宁静,神魂才会稳固。”
阿细赶紧去泡茶,行礼道:“麻烦冠军侯,照看我家小姐一会儿。”
“嗯,去吧!”
冠军侯陪她坐下,沉默不语,眼神悠远空旷,像是处在回忆之中,夏疏影在他身上,感到彻骨的孤寂,忍不住道:“能说说你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
冠军侯笑容柔和,母亲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暖,也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真心爱他的人。
“她是个清倌人,从小被卖到了青楼,悉心培养,她很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的启蒙,就是她教导的。
可惜呀,正应了那句话,红颜薄命,那个男人看上了她,为她赎身,却不敢带回家,只能养在外面,做个外室。
尽管这样,母亲还是很满足的,加上有我陪伴,我们也过了十二年安稳日子。
只可惜,纸包不住火,那家大夫人到底知道了,母亲最终没能活下来。
她就在我面前,被投了井,原本我也要被灭口的,老天有眼,遇到贵人救了我,才有了现在的冠军侯。
很俗套的故事,除了我,大概没人会记的她了,包括那个懦弱自私的男人。”
夏疏影泪流满面,她好像看到那个温柔漂亮,善良又可怜的女子,身边跟着精致如画的男孩子,他们相依为命多年,老天为何如此残忍?
“对不起,我不该丢了你的帕子,冠军侯,你骂我两句吧。”
冠军侯失笑,“你哭那么伤心干嘛?
真没事儿,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东西只是东西,我心里记着母亲就好了呢。
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陪我给母亲上柱香吧,我在寺里,供奉她的长明灯!”
“好,我给她磕头,你这么好看,肯定遗传你母亲,威远伯我见过,鞋拔子脸,塌鼻子,可生不出你这么好看的孩子来。”
庞少渊深吸一口气,双手紧了紧,感慨道:“夏小姐,你说话这么直白,幸亏投胎好,有个好爹,否则早被人打死了。”
“不是,我……,我哪里说错了,夸你呢!”
夏疏影一脸委屈,庞少渊嘴角翘了翘,好吧,起码在她眼里,自己长的好看。
两人去了供奉长明灯的大殿,亲自添了灯油,点燃三炷香,庞少渊跪在蒲团上,夏疏影噗通一声,跪在他身边,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磕的极为认真。
庞少渊顿时呆滞住了,她还真的磕头呀?
不是亲近的人,鞠躬就好,磕头的意义可不一样。
旁边有来上香的夫人,羡慕道:“小夫妻真般配,对长辈也孝顺,这么虔诚磕头的可不多见,长辈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们的。”
夏疏影愣住了,“不是,我不是他妻子……”
“未婚妻?那更好啊,孝敬未来婆母的吧?这样好的媳妇儿,你婆母肯定满意。”
哎呀妈耶,更说不清了呢!
“也不是……”
“不是,私奔的?”
夫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夏疏影更呆滞了,怎么就认定自己是庞少渊的人了呢?
庞少渊赶紧道:“内子面子薄,夫人勿怪!
我扶你起来吧,母亲会保佑你的。”
夏疏影蒙蒙登登的,他怎么不解释?
夫人一走,她顿时不乐意了:“冠军侯,你什么意思?”
庞少渊解释:“夏小姐,你给我母亲磕头,这是子女晚辈才行的大礼,我很感谢你,人家误会就误会了,总比误会你不知检点,跟我私奔要好吧?”
夏疏影给噎的无话可说,合着都是她自己的错了?
气死她了,磕头都是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气哼哼走出大殿,正好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走进来,眼神一亮:“这不是夏小姐吗?
你也来给家中长辈上香吗?”
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这位夫人赫然是户部侍郎家的夫人,跟他家很熟悉,夏疏影行了礼:“吴夫人好啊,我上香完了,告辞了,您随意。”
吴夫人笑眯眯道:“好,小姐慢走,改天来家里玩儿!”
“好的,哎呦!”
没留心门槛,差点儿栽了,一只大手及时扶着她,“小心!”
又是庞少渊,夏疏影的脸红的能摊煎饼,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吴夫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跟随行的嬷嬷道:“这是夏小姐的心上人吗?挺俊朗的少年,看着怎么眼熟呀?”
嬷嬷一拍大腿:“这不是冠军侯吗?”
两人对视一眼,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烧起来,夏尚书家和冠军侯家,门第相当,强强联手,很不错的一门婚事儿。
虽然冠军侯曾尚了公主,当过驸马,但是和离可不是,二婚虽然有瑕疵,但是人家可是皇上的宠臣,少年封侯,多少人比不上他,不算太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