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楚王本来不争的,他给薅出来和太子打擂台,刚有效果,又这么干脆放人走了。
要说是厌恶了楚王,又没夺了他的王位,还认下了楚王妃,这就让人费解了。
几位阁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说君心难测。
不过他们对严阁老的态度,不约而同好了许多,比起之前楚王受宠之时的排挤,亲切的跟亲兄弟似的。
楚王都走了,太子的地位更稳固了,谁敢惹未来的国丈大人?
只是韩宰辅看着严阁老的眼神,多了些沉思。
楚王走的时候,满朝勋贵重臣,来了一大半儿,都送上一些仪程,结个善缘儿。
萧天爱和夏疏影,品仪郡主,一起来送他们,孟宜宝哭成了泪人儿,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
古人重离别,因为交通不便,一走就是一辈子。
“爱爱,疏影,你们有空了,一定要来封地看我们呀!”
“好,都是做王妃的人了,还哭鼻子,王妃的端庄威严呢?”
萧天爱捏捏她的鼻子,没有她那么伤感,只是离开洛城,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至于哭的那么伤心吗?
又对楚王道:“你可不许欺负我们宜宝,否则我亲自上门教训你。
还有那些风流韵事,都给断了,尤其是府里,弄那些花魁,姑娘来恶心人,看我一手一个,都给你丢出去!”
楚王连连拱手,“那不能够,皇婶放心,我定要向皇叔学习,宜宝可是我好容易求来的,一定珍惜!”
“记着你说的话,丰州那边多山,气候闷热,多注意饮食,出门在外,可不比洛城,谦虚一些,少摆你皇子的架子……”
楚王哭笑不得:“皇婶,你说这些话,感觉跟我母妃似的,我都记着了。”
“就是你母妃跟我说的,她着实不放心你们,年轻没经历事儿,哪儿能放心的下?
有事儿记得写信,可别硬抗,你皇叔比你见识多,问问不会错。”
孟长庚和楚晏等年轻人站在一起,他本来想陪着楚王去封地,做个长吏,也好帮衬妹妹,燕王没让,楚王出面,给他谋了通政使的差事,留在洛城,对他帮助更大。
远离朝廷最大的坏处,就是消息闭塞,人脉不足,万一出点儿事儿,都没人帮衬,孟长庚是他留在洛城的一步棋。
“时辰不早了,该走了,路上错过了驿站,就该露宿街头了。”
燕王问了时辰,催着他们上路。
楚王很不舍,在他心中,燕王和父皇一样的位置,亦兄亦父,甚至比景佑帝更亲近些,忍不住问道:“皇叔,你就没什么叮嘱我的吗?”
燕王眉毛微抬:“你皇婶说的还少吗?她说的就是我说的,代表了。
丰州民风彪悍,匪患严重,我安排了两百护卫给你用,别只想着享福,赵家的江山,容不得宵小祸害,三年之内,还地方一方安宁,你能做到吗?”
燕王拍着胸脯道:“别说三年,一年我就给平了,区区山匪,不足为患!”
“呵呵……”
燕王和萧天爱居然同时冷笑,都笑他的幼稚,现实会教会他做人的。
“走吧,记得写信,一路顺风!”
燕王没多叮嘱什么,说的再多,没有亲生经历,不知道世情险恶。
浩浩荡荡数十里的车队,终于启程了,萧天爱等人,等车队看不到,才转身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夏疏影挽着萧天爱道:“既然出来了,咱们去法华寺烧香,吃素斋怎样?”
嘴上是和萧天爱说着,眼神瞄着楚晏,萧天爱无奈,妾有意,奈何郎心似铁,孽缘呐!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楚晏,你今儿不当值吧,一起去玩儿呗?”
楚晏眉头蹙起,带着不耐,最后道:“好吧,那就去吧。”
“我也去!”
容君百跟着说道,楚晏烦躁怼他:“你去干嘛?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儿?”
“山是你家的,还是寺是你家的,我爱去就去,你管得着吗?
燕王妃,叨扰了。”
“行啊,容大人一起吧。
楚晏,别小家子气,也就容大人能受得了你那狗脾气。”
楚晏黑着脸,不想说话。
燕王不关心他们斗嘴,只等萧天爱扶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容君百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痛楚和黯然,很快消逝,没人发现。
萧天爱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燕王妃,顺理成章照顾燕王,夫妻俩又是新婚,恨不得没人打扰才好,挽着手自顾自爬山,剩下他们自己安排。
夏疏影看着他们依偎的背影,羡慕道:“世上的感情,真是说不清,燕王多高冷端肃的人,偏偏在爱爱身边,温柔贴心,换了个人似的。
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人呀?”
品仪郡主道:“且不说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是遇到了,说不定又结不成夫妻,能遇到喜欢又喜结良缘的,真的很少。
缘分迟早会来的,遇不到好的人,就找一个爱你的人,女人呐,没有爱过,总归不够圆满。”
夏疏影才想起来,没看到章玉泽,“你家那位呢?”
“哼,别提了,我祖父说的对,读书好的人,不见得就是好人。
小地主出身,目光就是浅,说什么皇上厌弃楚王,都撵出洛城了,犯不着耽搁时间来讨好他。
说不定被太子知道了,觉得他不够忠诚,三心二意呢!
切,真是笑话,太子知道他是谁吗?
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读书都读傻了,还特别爱怨天尤人,每天都抱怨楚晏和容君百受宠,就连榜眼高向忠,都在兵部谋了差事儿,他这个状元,混的谁都不如……”
提起这个郡马,品仪是一肚子的吐槽,婚后的日子,比她想的更糟心。
品仪原本以为,自己能忍受平庸的丈夫,搭伙儿过日子,却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每次听他抱怨犯蠢的话,都觉得心累。
以前还劝他几句,现在是劝都懒得劝,说了他也不听,比女人还爱唠叨,爱抱怨,他一回府,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了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