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宫廷,不见多少宫人,平添几分寂寥,有种行走在历史之中的感觉。
安姑姑再一次打量她的时候,萧天爱没忍住,问她:“姑姑,我哪里不对吗?有话你直说,我会感激姑姑的指点。”
安姑姑笑笑,“指点说不上,只是觉得你这样子,有几分师姑娘的影子呢,知书达礼,聪慧懂事儿,燕王殿下面冷心热,你可要把握机会呀!”
萧天爱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安姑姑笑的得体,不介意她看,眼神里满是深沉。
这么一看,还是个美人呢,二十四五的年纪,比起小姑娘,多了些稳重娴雅,说是大户人家的主母都不差。
可她说的话就耐人寻味了,自己是师喧瑶的影子吗?
换做心里脆弱的小姑娘,心里不定多委屈呢,任谁也不愿意被人当做别人的影子,尤其这个人,还是人家心中的白月光。
这就不是一般的膈应人了,这个安姑姑,也不是什么好人呀!
不过萧天爱不是一般的小姑娘,神色不变:“出家那个?师喧瑶吗?”
“是我失言了,燕王从小受师太傅教导,感情自然不一般,不过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只能怪师小姐没福气!”
萧天爱:“我也没福气,没想着高攀,安姑姑一番好意,心领了。
姑姑年纪也不小了,不是说宫女二十就可以出宫的吗?你没有家人吗?怎么没出宫啊?”
“我十三岁进宫,习惯了宫里的生活,出宫不一定能有现在过得好。
家里人都很好,我也放心了!”
“那是自然,在宫里你是太后的女官,谁不给三分面子?回了家,谁还把你当个人物呀?
换做我,我也不出宫。
不过,姑姑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女人嘛,总要嫁个好丈夫,生了孩子,才算圆满。”
安姑姑笑容有些淡,她什么意思?
讽刺自己贪慕虚荣,舍不得放下宫里的富贵的吗?
“姑姑喜欢燕王!”
“是……,额,不是,我没有!”
安姑姑走神之际,萧天爱冷不丁问道,吓的她脸色大变,极力否认。
“燕王是大英雄,喜欢他也没错啊!
姑姑近水楼台,不管是皇上,还是燕王,傍上一个,总比伺候太后有前途,能做主子,谁乐意做奴才呀!
我看好姑姑哟,加油!”
萧天爱笑的人畜无害,给我这儿添堵,我让你更堵,不信她没野心。
安姑姑再没有一点儿笃定,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忌惮,这一刻,她真的心动了,最终想起太后的手段,硬生生压制下去。
“萧小姐好口才,只是我对太后忠心一片,从无二心,做奴才挺好,我娘家平庸,就算得了宠幸,也难长久!”
这么说,还是动过心思,萧天爱笑笑:“娘家干净,不怕外戚做大,只看皇上怎么想。
本朝皇嗣单薄,母凭子贵,完全行的通。”
安姑姑不说话了,感觉说什么都是错。
安静走在御花园里,冤家路窄,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宸贵妃。
宸贵妃冷傲的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哎呦,这是谁呀?萧小姐,好巧,你这是去见谁了呀?”
萧天爱屈膝行礼:“参见宸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跪下,你就这么敷衍本宫的吗?”
此时正是下雪天,哪怕宦官及时打扫,地上的冰冷之气,足以把人的膝盖给冻坏了。
若是宸贵妃刁难,跪的时间长了,人能废了!
她还是一无既往的恶毒呢!
安姑姑装模作样:“娘娘,这不大好,萧小姐是太后的客人,您……”
“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她一个臣女,不该跪的吗?
本宫还受不得她跪一跪?说到皇上那边,本宫都占理。
跪下,别装的可怜兮兮,弱风扶柳的,本宫可不是男人,不吃你那一套!”
萧天爱低着头,没人看出她脸上的神色来,宸贵妃得意洋洋,这可是在宫里,还收拾不了你的吗?
“娘娘,臣女应该跪,不过天寒地冻的,臣女怕着凉,不如这样,我告诉娘娘一个秘密,娘娘开恩,日后都免了臣女行礼可好?”
宸贵妃冷笑,“少忽悠本宫,你能知道什么秘密?”
“娘娘附耳过来,听过之后,再考虑要不要饶恕臣女!”
是人都有好奇心,宸贵妃绷着脸,俯子,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饶了她。
萧天爱低声说了一句话,宸贵妃神色大变,脸色一下子比地上的雪还要白。
“臣女告辞,谢娘娘开恩!”
屈膝福一子,抬脚就走,宸贵妃都没阻拦。
安姑姑惊讶了,愣了片刻才追上去。
此时看着嘴角含笑,优雅从容的萧天爱,心里多了忌惮,看走眼了,她可不是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心机手段都厉害着呢。
忍不住问道:“你跟宸贵妃说什么了?”
实在是太好奇了,宸贵妃的跋扈难缠,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皇后都得让她三分。
摆明了要羞辱刁难与她,就被她一句话给化解了!
萧天爱回眸,“姑姑想知道?”
安姑姑点头,太想了,不知道的话,睡觉都睡不好。
“难不成姑姑没听说过,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的吗?
为了姑姑好,我还是不告诉姑姑的好!”
安姑姑噎了一下,对上她人畜无害的笑,说不出话来。
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她怎么犯了忌讳?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姑姑应该比我更清楚!”
刚才宸贵妃刁难自己,她没帮忙,萧天爱对她已经很不满了,小小敲打一下,再有下次,别说你是个小小的女官,就是妃子,她都能弄死她!
哎呦,我是人善心美的小白莲,怎么能动不动想着弄死别人呢?
这样不好,不好!
安姑姑干笑,“萧小姐说的对,是我鲁莽了。”
“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姑姑留步吧,我自己知道路了,再见!”
挥挥手,打发苍蝇似的,矜贵傲然之态,比皇后的架子还足,真把她当奴才了,正眼都不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