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去了势

聂昆白反倒是躲起来了,站在一家铺子的牌匾后面,看着崔家兄弟被砸的那副惨样子,缩着脖子替他们疼的慌!

脸上的得意止不住,这个办法真不错,让你们欺负我,活该!

最后还是京兆府巡逻的人,把他们解救出来,众百姓一哄而散,街上的人陡然一空,衙役傻眼,什么个情况啊?

崔扬扒拉下来脸上的烂菜叶子,兀自悲愤叫嚣着:“你们这些刁民,敢砸我,我可是长公主的人,把他们抓起,通通抓起来!”

扯着衙役的衣裳嘶吼,衙役脸色难看,怼他道:“抓谁呀?你跟我说该抓谁?”

随即翻着白眼,不就是个卖身求荣的软骨头嘛,命令谁呢?

崔扬环顾四周,商铺都关上门,鬼影子都没一个,要不是身上的臭鸡蛋,牛粪,狗屎,都觉得是一场梦呢!

崔缇更是蹲下哭了起来:“不带这么欺负人呢,欺人太甚,没法活了呀……”

许是伺候长公主久了,把自己代入到了妾室的位置,人也变得有些娘娘腔,听得衙役们浑身的鸡皮疙瘩,想笑又没敢笑,一个个捂着脸抖着肩膀,忍得很辛苦!

能让这么多百姓砸他们,也是一种本事!

最后把人先送回长公主府,说是回去调查,谁都知道,这事儿没法查,法不责众,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拖着呗!

不过这事儿还没完,第二天早朝,御史纷纷上奏章弹劾长公主,纵容面首欺凌权贵,以下犯上,行为恶劣,必须重罚!

景佑帝头大,对长公主很是不满,你好好过你的富贵日子不行吗?非要搞事情,先是儿子打了云海候的公子,又是面首欺负世子,这是想翻天啊?

“朕知道了,长公主算是后宫之事,朕回头让皇后处理,绝不偏袒!”

御史中最耿直的黄御史,不满皇上的处置,站出来道:“陛下,屈屈面首,都敢公然羞辱堂堂国公府世子,这是何等的目无尊上,何等的嚣张张狂?

他们哪儿来的胆子?无非是长公主的纵容!

皇后处置长公主臣等没意见,但是这两个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面首,必须重重处置!”

两个面首而已,景佑帝也不放在心上,“黄爱卿说怎么处罚吧?”

“每人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楚王今日也来上朝,冷笑一声:“治标不治本,那些奴才最会装样子,长公主若是拦着,谁敢真的下狠手打?

他们可是长公主的心肝儿呢,长公主要是护着,奴才们能有什么法子?”

景佑帝看了他一眼,一向对政事不上心,难得今儿发表意见,稀罕道:“皇儿你说,该怎么处罚才好?”

楚王邪肆一笑:“他们对长公主忠心耿耿,伺候的也上心,长公主也离不开,干脆名正言顺陪在长公主身边好了,去了势编入宦官之中,还能领一份俸禄呢!”

“咳咳……”

不少大臣忍着笑意,楚王这招儿够狠,够损!

景佑帝也想敲打一下长公主,富贵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忘了她的本分,点头道:“就依皇儿所说,姜和平,你去监督,办好此事!”

姜和平是景佑身边第一大太监,也是乾清宫的大总管,他出面,首府大人都得给几分面子!

“老奴遵旨!”

“随国公府乃是太后外家,他家老夫人,朕都得尊称一声老太君,老夫人低调,等闲不出门,那是老夫人懂事儿守本分,朕却不能让她受这个委屈!、

传朕旨意,国公府三代不削爵位,世子聂枫,至诚至孝,赏黄金百两,文房四宝若干,老夫人治家有方,终身免跪拜之礼,随时可进宫,无需通传!”

这一代随国公,也就是聂昆白的亲爹,赶紧跪下谢恩:“臣惭愧,谢主隆恩!”

“起来吧,你教导的好儿子,一家子都是好的,朕没忘了你们府里的功劳,闲暇让你夫人进宫,陪太后说说话!”

“谢皇上恩典,臣遵旨!”

随国公中年发福,一张脸圆圆的,看谁都在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他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一向老实,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不过对国公府来讲,利大于弊,让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看看,他们国公府还没倒呢!

……

燕王府内,宋延锋眉飞色舞讲着聂昆白做的好事儿,乐的不行,燕王嘴角也含着笑意,许志安道:“聂世子性情淳朴,不大像是能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昨儿他和萧二小姐一起吃的饭,会不会是……”

宋延锋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那还用说,二小姐最擅长扮猪吃老虎,示弱装可怜,肯定是她出的主意啊!

不过是真有效,长公主这次又栽了大跟头,怕是要气死了呢!”

燕王眸光闪了闪,“她最见不得不平事儿,虽是女子,却有一副侠义心肠,昆白和她姐弟俩一起玩儿,也不错!

外祖母小心太过了,这个世道,不是你低调,就能获得尊重的,准备马车厚礼,我去国公府瞧瞧!”

此时国公府内,精神矍铄的老夫人,拄着拐杖,看着跪在地上的聂昆白,不辩喜怒!

“祖母,孙儿实在气不过,才出此下策,您别生气,孙儿以后不敢了!”

老夫人道:“祖母没生气,你不用紧张,这事儿做的好,祖母让你们低调,却不代表人家欺负到头上也不反抗,不惹事不代表怕事儿!

皇上不是昏聩之人,不会偏袒那个!

起来吧,现在说说,谁给你出的主意?”

聂昆白下意识就想否认,只是对上老夫人洞若观火的眸子,知道自己那点儿小心思,瞒不过精明的祖母,只好老实道:“是云海候二房的萧家姐弟,萧姐姐很好呢,聪明又善良,萧天洛性情舒朗,仗义疏财,孙儿很喜欢他们!”

“萧家?和咱们素无来往,他们为何要帮助咱们?”

“祖母想多了,萧姐姐和表哥相识,她说表哥为朝廷流过血,不应该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我是他的亲人,羞辱我就是羞辱表哥,不能给表哥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