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0章 锦衣卫行动

平心而论,蒋干的提议还是挺诱人的。

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汉人都已开眼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加上贵霜覆灭,罗马安息战败,整个世界汉人一家独大,放眼四海再无对手。

南汉占领的霜州,澳洲,沛州等地随便拎出一块都不比大汉小,资源也丰富,退到那些地方安心发展个百十来年,实力强大再图谋罗马安息之地,怎么着不比跟曹魏死磕香啊,换个诸侯,比如袁绍公孙瓒之流,恐怕早就接受册封,卷着铺盖屁颠屁颠上任去了。

其他诸侯都可以这么做,唯独刘备不行,他姓刘啊,祖宗辛苦发展四百年的江山怎能说弃就弃?

看着蒋干被拖出大殿,刘备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他并不想杀蒋干,可惜这个王八蛋嘴太损,专往人伤口上捅,自己又说不过他,只能砍了。

好在殿中还有冷静的,张昭连忙阻止道:“陛下且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斩了蒋干容易落人口实,还望陛下三思。”

刘备借坡下驴道:“先带蒋员外去驿馆休息。”

蒋干只是曹魏一个小小的五品员外郎,官小位卑影响力低,杀了对南汉没有任何益处不说,还要承担斩使的恶名,刘备怎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自古以来,破坏规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送走蒋干,刘备看向众人,蹙眉问道:“诸位爱卿觉得曹贼派蒋干过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曹贼明知自己不可能放弃江南乃至中原,还派蒋干过来恶心自己,很是耐人寻味。

荀谌出列拜道:“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依臣之见八成是要散布谣言搞离间,拉拢腐蚀我朝官员,总之没安好心。”

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问题是怎么破解。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双方互派使者乃是自古以来就有的礼数,他总不能因为对方奚落了几句就把人家宰了吧,那样也显的太没气度了。

荀谌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应该派使者回访,臣愿过河一趟,探探曹贼的底。”

刘备摇头道:“你不能去,太给曹贼面子了,韩胤,你过河一趟,自主行事便可。”

两国外交永远都是以平等为基础的,荀谌级别太高,让他过去不显得南汉比曹魏低一等吗?

商议完毕群臣散去,继续忙碌自己的事。

却说蒋干,离开行宫直接被带去驿馆,南汉一向以仁义自居,礼数方面自然无可挑剔,蒋干也非常识趣,安心在驿馆住了下来,不社交不应酬,一有时间去花园的湖边钓鱼。

他现在可是整个襄阳城的焦点,伪汉君臣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亲自去见蔡瑁不是故意坑对方吗,他是来劝降的,又不是来坑人的。

如此很快过去三天,整整三天蒋干都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似的,始终没踏出驿馆一步,没跟随从以外的人说过半句,让盯着他的绣衣卫不由的放松了警惕。

他不动不代表其他人不行动,晚上蔡瑁下值回到家,看着妻子送来的饭菜半点胃口都没有,随便扒拉一点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进了自己的小天地再也不强颜欢笑,脸色扭曲眼中射出难以名状的仇恨,大耳贼太可恨,昔日的同僚更可恨,见蔡家败落谁都想上来踩一脚。

蔡家乃荆襄大族,他妹妹又嫁给荆州牧刘表,为其生下次子刘琮,毫不夸张的说,刘表在位那几年就是蔡家的高光时刻,家族事业蒸蒸日上,颇有超越蒯家成为荆州第一大族的趋势。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刘表战败刘备入主荆州,蔡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就因为刘备不喜欢自己的为人,昔日有仇有怨的世家可着劲的踩蔡家,不断侵占蔡家的财产,再这样下去不出两三代,蔡家恐怕就得沦为二三流的家族,家业败光容易,再挣回来却是难上加难。

如今魏军压境,为了对抗各家都得出钱出粮,摊牌在他们蔡家头上的最多,明显是在欺负人。

这事未必是刘备授意的,却是他纵容的,没他在后面撑腰,哪个官员敢如此对待蔡家,因为这个蔡瑁一肚子火,真当蔡家是泥捏的,谁都可以踩一脚?

正想着有的没的,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府中一名小管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关上房门后才上前拜道:“属下见过主公,主公您要的莲子羹。

“蔡瑁扫了一眼托盘,盯着管事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何时要过莲子羹。”

管事左右瞅了瞅,又上前两步拜道:“大魏锦衣卫百户闫意见过蔡郡守。”

蔡瑁目前担任长沙太守,刘备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他召回襄阳天天受窝囊气。

闻言蔡瑁双眼瞬间缩成针孔状,盯着闫意冷声说道:“你在府上也有六七年了吧,没想到竟是锦衣卫的密探,锦衣卫还真是厉害啊,不过你自曝身份,就不怕我将你交给绣衣卫吗?”

“郡守不会。”

闫意笑道:“卑职只是个小人物,将我交出去顶多领点赏金,蔡家再落魄也不至于差这点钱,将卑职交出去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容易惹来猜忌,我不相信郡守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

蔡瑁蹙眉思索片刻,向后一仰靠着椅背说道:“说说你的来意吧。

“闫意笑道:“我都出现在郡守面前了,来意还不够明显吗,陛下说了,只要郡守投诚,协助大魏拿下襄阳,便封郡守为宜城侯,拜为益州刺史。”

蔡瑁双眼猛的睁大,后又蹙眉陷入天人交战。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对目前的蔡家来说。

闫意理解蔡瑁的纠结,静静待在原地没有开口。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蔡瑁才反应过来,苦笑道:“拿下襄阳可不容易,你在府中日久,应该知道蔡家目前的情况,我的人都不受重用,襄阳城十几座城门没有一座在我手里,怎么弄?”

闫意笑道:“蔡家根深叶茂,暗中不知留了多少后手,只要郡守愿意定能想到办法,郡守,富贵险中求,魏汉国力相差很大,天下迟早是大魏的,这点毋庸置疑,现在不出手以后想出手都没机会。”

蔡瑁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有个条件,魏皇陛下若是答应咱们再谈,不答应我就当你没出现过。”

愿意还价一切好说,就怕那种谈都不谈直接轰人的。

闫意笑道:“郡守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