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这对父子,怎么说呢?
老曹对士族还挺尊重的,礼贤下士,知人善任,士族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一般都会答应。
小曹这个瘪犊子玩意却是个一心与士族为敌的顽固份子,士族说往东,他就偏往西。
唉,圣人学问,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白眼狼?
在场之人,大多数家里的宣纸都是按张论的,有些来路还不是很正。
可现在,宣纸成箱成箱的往里搬。
鲜明的对比让很多人心态都崩了。
装宣纸的箱子终于结束,有人悄悄数过,整整九十九箱。
接下来又是一排半人高的坛子,掀起盖子,里面装的全是雪花盐,仔细一数又是九十九坛。
这么多盐,郑玄到死估计都吃不完,更何况那九十九个白瓷坛子也值不少钱哩。
看着白花花的盐从面前走过,许多人再次生出干一票的心思。
曹昂却仿佛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惹了众怒,指着将士们抬着的木板说道:“这是刘氏家具厂出产的拆卸式家具,随时可以拆卸成零件,也可以组装成家具,其他的就算了,那张桌子给大伙装上看看。”
四五名身穿粗麻布衣,胸前写着刘字的家丁提着工具盒走上前来,抬木板,安铆钉,没多久就将一堆木板变成了一张可供六七人同时就餐的圆形餐桌。
曹昂上前一掌拍向桌面,清脆的响声传出好远:“上等的红木家具,餐桌,沙发,茶几,衣柜,书架全部都有,一年保换三年保修,只要您吱声,家具厂的职工随时可以上门服务,另外,这张餐桌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大小可以随意调配,诸位请看。”
说话的同时,曹昂双手摁住桌面一压一转,桌面瞬间分为内外两圈,内圈固定不动,外圈却开始旋转起来。
旋转的同时向下陷进去半尺,内外两圈又露出一层,再逆方向旋转半圈,中间层和外圈同时浮起,三层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桌面比原先大了好几倍,坐十五六人都不显得拥挤。
我去,还有这操作,变戏法呢?
所有人盯着大了好几倍的餐桌,眼睛都直了。
有人忍不住赞叹道:“这简直是鲁班在世啊。”
曹昂得瑟了,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高端,很大气,很上档次?”
“有兴趣的朋友随时可以去家具厂订购,品质和售后都有保证。”
许多人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你丫是下聘来了还是打广告来了?
东西是好东西,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曹昂出品,质量不敢保证,价格肯定不菲。
所以都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曹昂见此,脸上的笑容渐渐被失望取代,让家具厂职工将餐桌拆卸掉,搬库房去了。
搬运继续,剩下的玉石,象牙,珠宝等曹昂也说不清来历,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尽管如此,十九车宝物依然卸了一个多时辰。
起初,众人脸上还能看到惊讶,赞赏,感叹等表情,到最后就只剩下麻木了。
聘礼搬完之后,曹操从属下手中接过一个卷轴,双手捧到郑玄面前笑道:“郑老,这是晚辈的拙作,请郑老品鉴。”
郑玄木然的接过卷轴,在孔融的帮助下徐徐展开,竟是一副墨竹图。
图的左下侧画着一块巨石,巨石造型奇特,上大下小,两侧各有矾头,大小不一,巨石下细草丛生。
巨石左侧则有五竿修竹拔地而起,竹竿由屈而劲挺,竹枝虬曲,看似坚硬却富有弹性,枝头则轻轻上挑,密叶纷披,折旋向背,朝四周奔放扩张。
右下角还提着一首诗: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诗下面还盖着曹操的私人印章。
“好画。”
郑玄赞叹道:“竹虽只有数竿,却长短有殊,左科右倾,顾盼有情,用笔更是道劲圆润,疏爽飞动,曹司空有心了。”
曹操谦虚的笑道:“晚辈随手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让郑老见笑了。”
“司空此言差矣。”
简雍上前说道:“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说的不正是我等吗,我们这些晚辈无论做什么,都少不了郑老这样的前辈提携和扶持,司空以竹喻人,妙,妙啊。”
一番点评说的郑玄开怀大笑,捋着胡须道:“好好,好一个以竹喻人,早就听说曹司空允允武,乃治世之才,今天才发现,司空不但学问冠绝古今,尊师重道的品德也是值得后辈学习的嘛。”
众人齐齐附和:“郑老所言甚是啊。”
曹昂被挤到角落,听的一脸便秘。
这群人说话,比渣男表白还让人恶心呐。
一幅破画外加一句郑板桥的诗能让你们说出这么多道理,也算是服了。
看着被众人夸的满脸通红,大笑不止的曹操,曹昂很想解释一下,这是我画的,不是老曹画的。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倒不是他多孝顺,而是他知道,画作这东西,它双标。
齐白石画的鸡蛋是天价。
他画的鸡蛋,擦屁股都嫌硬啊。
本来就够蛋疼的了,偏偏还有人上眼药。
陈纪有意无意的瞥了曹昂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有些年轻人他就是不懂,不明白咱们这些前辈的苦心呐。”
曹昂:“”你个老不死的,我哪得罪你了,这么指桑骂槐。
互相吹捧了近两刻钟,实在没词了才停止。
之后夏侯惇上前,在众宾客的见证下与郑玄签了婚书,将亲事定下,择日完婚。
正事忙完后,孔融大摆筵席,邀请大伙共进晚餐。
放眼望去全是长辈,别说共同话题,连看顺眼的都没几个,曹昂走过去碰了碰夏侯充道:“唉,给你定亲,愣是没你什么事,这特么的叫什么事。”
夏侯充笑道:“很正常啊,儿子成亲,本来就是父亲的责任,奇怪,怎么不见盼男啊,没在家吗?”
曹昂踹了他一脚骂道:“女孩子嘛,矜持点很正常,怎么,婚书都签了还怕她悔婚不成?
““有点。”
夏侯充说道:“我爹说盼男一天没进门就可能有变数发生,毕竟这门亲事我们家是高攀。”
“此事好办,我教你一招。”
曹昂眼珠一转,蛊惑道:“先给你讲个故事,有三个男的同时去向一个女孩提亲,第一个男的对女孩他爹说我家世代为官,有权,第二个男的说我家世代经商,有钱,第三个男的说我有个儿子,在你闺女肚子里,然后前两个男的就走了,明白什么意思吗?”
夏侯充摇头。
曹昂暗骂一声,解释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钱有权的,干不过关键岗位上有人的,你完全可以嗯懂不?”
夏侯充思索许久才恍然大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