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字元卓,泰山郡蒙阴县人,少时为官,光和年间经太史蔡邕举荐,被调回洛阳担任太史郎中,专门从事历法研究。
在此期间,他写出了乾象历七曜术九章算术等巨著,还与蔡邕一起补续了汉书,律历记。
他发明的算盘被国人用了几千年,新中国成立后更是用算盘打出了原子弹。
这老头别说大汉,搁现代也是国宝级的人才,可惜大汉不重视这种搞学术研究的,把他扔在山阳郡当太守,此举在曹昂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所以,查明此人的底细后他第一时间命毛八年带着厚礼去邀请。
谁料刘老头也是个讲究人,收了一箱宣纸的厚礼,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毛八年赶出了家门,理由是不愿与曹昂那样的人渣为伍。
消息传回后曹昂当场就懵了,没想到大汉还有比他更不讲究的。
痛定思痛之后,他编了一本基础数学教材,又写了几个数学公式命人给刘老头送去。
效果立竿见影!刘洪见到后马不停蹄的从山阳郡赶到了下邳。
曹昂带着一众亲信出城十里相迎。
下邳到彭城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数千衣衫褴褛的百姓在曹宏的带领下热火朝天的挖地修路。
没了陈家和陶家压制,曹家便成了徐州头号世家,包工程时毫无悬念的抢到了最好的地段。
时间紧任务重,曹宏不得不亲自盯着。
见曹昂及六部官员同时到来,还以为下来视察的,心中咯噔一声急忙迎了上去,陪笑道:“少主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您啊。”
没办法,这个丧天良的东西现在不止是徐州刺史,还是他的甲方,不伺候好人家不结尾款呐。
曹昂扫了一眼工地,笑着说道:“看得出来大伙热情很高,曹家主功不可没啊。”
看这样子不是来找茬的,曹宏顿时放下心来,笑道:“每天两顿饭管饱,五十文工钱日结,百姓们巴不得路再修的长些,少主你看?”
曹昂知道他打什么注意,笑骂道:“先把这条路修好,工部验收合格后再包下一个。”
曹宏连忙点头道谢。
下邳到彭城的道路工程五百多万,刨去材料人工,至少能赚一百多万,这可比种地来钱快多了!搁在以前,曹家还真看不上这一百万,可现在不行了,再不努力一大家子真要揭不开锅了。
只有穷过,才能体会到钱的重要!见曹宏办事还算尽心,曹昂灵机一动笑问道:“户部还缺一侍郎,祢衡走后司马懿一人忙不过来,不知曹家主愿不愿意过去帮忙?”
驭人之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恩威并施,说通俗点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先前几次将徐州世家打击的太狠,到了该安抚的时候了,对付这批人只给钱没用,还得给权。
“户部侍郎?”
曹宏懵了,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大的馅饼会砸到自己头上。
过去这么多天,他早已将六部的职能调查清楚。
户部,那可是财神爷啊,曹昂骗来的数百亿全在那里。
侍郎可是户部的大官,仅次于部堂司马懿。
发达了!“多谢少主,属下定不辱使命。”
曹宏躬身一拜,又对司马懿拱手道:“以后还望司马部堂多多指点。”
祢衡走后,户部的担子全压在了司马懿肩上,最近忙的人都瘦了,巴不得有新同事帮自己分担呢,笑道:“曹侍郎客气了,应该我向你请教才是。”
众人谈性正浓,前方兵马匆匆来报,刘洪到了。
曹昂精神一振抬眼望去,一辆四轮马车在官道旁边的地面上艰难前行,他迅速带人迎了上去,对着马车躬身拜道:“晚辈曹昂见过刘郡守。”
车门打开,一名穿着布衣,须发皆白的老头推开想要搀扶的属下,自行走下车来盯着曹昂打量许久才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就是那个将宣纸卖到天价的曹子脩?”
曹昂:“”听这语气,想要兴师问罪啊!自己这么招人恨吗?
曹昂讪笑道:“刘郡守明鉴,正是晚辈。”
刘洪冷哼一声,又扫了一眼施工现场,黑着脸骂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身为刺史竟如此不爱惜民力,大冬天的还大兴土木,就不怕百姓怨恨,重蹈黄巾之祸吗?”
曹昂脸拉了下来,老子请你来是当老师的,不是给老子当老子的,我怎么做轮得着你一半拉老头说三道四。
搞学术的人脾气差,老子也不是泥菩萨。
“行啊,刘郡守若看不惯,可以让他们回去。”
刘洪冷哼一声,扭过头朝工地喊道:“大家都回去吧,出了事老夫替你们担着。”
什么意思,他们被开除了?
一群工人面面相觑脸色阵清阵白,有几个都快急哭了,对着曹宏哀求道:“曹家主,我们没偷懒,我们有力气,您可别赶我们呐。”
刘洪:“”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百姓不是最痛恨服徭役的吗,难道曹昂这个人渣以性命相威胁?
肯定是这样!想到此,刘洪的脸色更难看了。
曹宏却两手一摊,指着刘洪道:“我没赶你们,他赶的。”
工人们瞬间明白过来,朝刘洪怒目而视,看的刘洪心底发毛却不明所以。
半晌之后,一名年近半百的工人走出人群,指着刘洪骂道:“你这老头忒不地道,我们趁着农闲赚点钱碍你什么事了?”
刘洪:“”那人又道:“曹刺史心向百姓,乃是徐州难得一见的青天,曹家主人慈面善,趁我们农闲给点活干,你这老头竟然让我们回去,一天两顿饭你管啊,一天五十文工钱你出啊?”
“你们这些达官贵人长着一副好模样却生了一颗黑心肠,见不着我们老百姓过的好是怎么着?”
刘洪须发皆张,脸皮抽搐嘴唇颤抖,被气着了。
该死的曹昂,有偿的你不早说,害的老夫出这么大一丑。
工人的话刘洪一句也不敢反驳,转身回到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坐在自己的专属靠背椅上气呼呼的骂道:“曹子脩,老夫信了你的邪,千里迢迢跑过来找骂挨,回山阳。”
打道回府的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现在走了,就真成千里迢迢跑来挨骂了,传出去还不被同僚笑死!车外!曹昂同样黑着脸说道:“我也是脑残,窝家里睡觉不好吗,出城十里跑来挨骂,回府!”
众人:“”回城的路上,曹昂与刘洪跟赌气似的谁也不理谁,看的陈宫等人牙疼不已。
曹昂可以任性其他人不行啊,将名士请来却扔到一边,六部官员可丢不起这人。
陈宫只好居中调停,好说歹说才让两人暂时放下成见,不至于将场面弄的太尴尬。
到了城门,刘洪执意下车,说要看看下邳城的变化。
有个屁的变化,还不是想看看下邳被曹昂祸害成了什么样,借此嘲讽一番扳回一局?
进城之后刘洪傻了,城内也在修路,宽敞的道路被一分为二,一半施工一半通行,施工的百姓个个衣衫褴褛,有的甚至光着膀子。
这是冬天呐!尽管如此,百姓们依然干的热火朝天,脸上不见丝毫疲倦和愤怨。
更让刘洪无语的是,街道两旁的店铺上面挂满了乱七八糟的横幅。
往左一看:撸起袖子加油干。
往右一看:共创幸福生活,共建美好家园。
再往前:苦干大干一百天。
继续走:雪天雨天不停,保证按期完工。
一路行来全是这样的横幅,看的刘洪瞠目结舌。
问过陈连得知,徐州六郡都在这样干,刘洪震惊了,这得花多少钱呐!回到刺史府自然是酒肉伺候,刘洪舟车劳顿又一把年纪,对于吃喝早已没了兴趣,简单的应付几口便去休息了。
陈宫等人手里都挤压着一摊事没心思吃喝,刘洪走后他们便离开了,剩下曹昂一人对着满桌菜肴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