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逼到绝境,永远不知道一个人的潜力有多大!就像徐州的这群世家,平日里总是顶着人畜无害的笑脸,见了谁都笑眯眯的,让人升不起丝毫提防之心。
可是这次,短短三个时辰不到,一百万石粮食全摆到了臧霸的面前,各大寺庙的和尚们速度比世家还快了半个时辰。
这效率,惊的臧霸眼珠子掉了一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臧霸命手下大将孙观带领三千兵马押送粮草出城。
这些粮草是徐州各世家最后的家底,这群人精自然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任由孙观将粮草押走。
每家都派出了数百上千不等的私兵和族中重要人士,名为帮忙,实为监视,到了前线还负责向吕布施压。
大军,私兵加上民夫,数万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陈家,陈应亲自带队!没办法,这次闯的祸太大,待在家里,就连下人看他都有点不太顺眼,还是出去避避风头为好。
“孙校尉,温侯的大军目前在什么位置,我们大概几天能到?”
刚出城门陈应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孙观的脸又黑了几分,几十个世家,每家负责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问自己一遍,出发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解释了几十遍,脸色不黑才怪!不过这群财主眼下还得罪不起,他只得解释道:“前几天传回的消息,温侯正在任城郡南阳湖一带与曹昂对峙,下邳到南阳湖五百余里,怎么也得七八天吧?”
陈应闻言一脸煞白,他老爹本就被股票的事气的吐血,确认是骗局后又吐了一次血,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能不能撑过七天还两说呢!他现在一刻也等不下去!其他人的心情与陈应差不多,吕布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如果擒不住曹昂要不回物资,他们这群世家一大半人都得跳护城河。
时间匆匆,两天一晃而过!臧霸这两天过的也是度日如年,这群该死的家主把他耗上了,没事就待在他的府上,吃他喝他还要催他。
他受够了这群大爷,恨不得命家丁提着棍子赶出去。
可惜,这群大爷一个也得罪不起,他只好陪着笑脸苦口婆心的劝道:“诸位应该清楚,战场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再说了,粮草运到前线最快也得四五天,你们真没必要待在我这!”
陈家,陈珪病重,陈登在床前侍奉,陈珪的老妻亲自来臧府坐阵,闻言一顿拐杖说道:“将军忙去便是,不用理会老身等人,我们只是借助贵府等消息而已。”
臧霸:“”这群人铁了心,他除了好酒好肉的招呼,还能干什么?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柳依依命厨房送来酒肉,臧霸心里烦躁,提起酒壶就灌。
其他家主心情也不怎么好,同样无视桌上的佳肴,拿起酒杯解恨似的往口里灌,就连陈老夫人都喝了几杯。
酒一上头人就放开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诉苦,说祖先创业是多么多么辛苦,攒下如今的家业是多么多么不易,结果被曹昂一把坑回了几百年前,钱要不回来,家族就完了之类的。
其中尤以陈老夫人最伤心,夫唱妇随一辈子,为陈家管理内宅几十年没出过差错,老了老了,一时贪念却葬送了陈家数代人的基业,老伴气的病倒,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两说。
半世英名一朝丧尽!该死的曹昂一群人含着热泪,开始对曹昂进行口头谴责人身攻击,说他是阉宦之后,说他们曹家往上追溯八代,就没出过一个好东西,继续往上追溯,连大汉开国功臣曹参都躺枪了。
酒宴进行到子时才散,众家主又没回去,不用管家吩咐,勾肩搭背的去了昨晚住的房间。
臧霸喝的烂醉,被柳依依搀回房间后倒头就睡,刚一趟床上就打起了呼噜。
柳依依帮他脱掉衣服盖好被子后,盯着他那张粗糙的脸看了许久,看的眼睛都酸了才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将军,奴家不能再侍奉你了,保重!”
说完走到桌前写了封信,塞进臧霸的靴子后又迅速换了身衣服,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的决绝而果断!出了门直奔前院,最近几天府上的人被折腾的不轻,大家早早入睡,就连巡逻的守卫也减少了一半。
她熟练的避开了所有守卫,来到了后花园的墙边,那里早有两名黑衣人在等候。
见他过来,黑衣人轻声喊道:“天王盖地虎。”
柳依依回复:“一二三四五!”
得,暗号对上了!柳依依快速跑过去说:“可是毛指挥使?”
“正是!”
黑衣人答道:“时间紧迫,快走吧。”
三人迅速翻过墙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臧霸迷迷糊糊的感到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他如往常一样喊着柳依依的名字,想让她给自己倒杯茶,往日自己一醒来,柳依依都会第一时间将茶水递到他面前,可是今天他呼喊许久也没动静,不得不挣扎着起来亲自去找水喝,脚刚伸进靴子就察觉到不对,提起靴子一看里面放了一卷竹简。
取出竹简展开,看清上面的字后如遭雷击瞬间愣在原地。
竹简上就写了一句话,妾心已属云郎,愿随他花前月下浪迹天涯,往后余生还请将军珍重!写的邹邹的,意思就一个,她跟云泽私奔了!臧霸勃然大怒,奋力踢向床榻,却忘了他还光着脚呢,一脚下去床没怎么着,脚趾头却像被人掰断了似的,疼得他直冒眼泪花。
“来人,来人!”
他抱着脚大喊大叫。
喊声刚落,管家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主公有何吩咐?”
“死进来!”
臧霸再次大吼。
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管家的脑袋从中伸了进来,说道:“主公请吩咐!”
臧霸问道:“看见柳夫人了吗?”
管家摇头!臧霸又问:“其他人在干嘛,怎么没动静?”
他口中的其他人自然是指那群赖在家里不走的家主。
管家答道:“还没起床呢,可能做晚喝的有点多。”
臧霸脸上泛起一丝疑窦,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管家答道:“快午时了。”
臧霸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