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是件很无聊的事,吃不完的药,闻不完的消毒水味道,时间长了很让人崩溃,曹昂一寻思,索性把麻将搬了过来。
这一层都是贵宾病房,单人单间,住的都是权贵,只要他们不在里面密谋造反,就算把整栋楼拆了也没人敢管,更何况玩赌了,现在整栋楼里,打麻将的,扎金花的能组成一个连队,有些病重的无法参与,但陪护人员手痒啊。
杨彪的病房内,曹昂杨彪陈政国渊四人凑成一桌,至于杨修,只能站在一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国渊是郑玄的弟子,也曾做过曹昂的老师,目前担任京一大副校长兼儒学院院长,因为痔疮跟曹昂做了病友,陈政是来探望杨彪的,被杨老头抓了壮丁。
桌上几人要么官职高,要么资格老,根本不存在谁让谁的问题,都是凭本事赢,打了两个多小时曹昂只胡过一把,还是屁胡,手里的筹码都快输完了,终于组了把清一色自摸,心中那个兴奋劲就甭提了,刚一胡牌便催促几人给钱,仿佛生怕晚点就被赖掉似的。
三人郁闷的掏出筹码,还没递到曹昂手里门就开了,众人扭头一看,只见曹回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鬼头鬼脑的还相当可爱。
不等众人吩咐曹回便开门进来,向众人一一行礼道:“晚辈见过杨爷爷,陈爷爷,国校长,德祖叔”说完自动站到了曹回身后,礼貌的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国渊笑道:“二皇孙殿下来了,太子殿下,二皇孙可是个好面子,在学校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说起曹回,国渊满脸笑意,就差补充一句比你这个当爹的强多了。
曹昂笑道:“名师出高徒,多亏国校长教的好,此事先放一边,给钱,快输完了都。”
国渊:“”你的思维能别跳跃这么快吗,好歹给别人点反应时间啊。
麻将继续,几个赌徒这次有了共同话题,纷纷夸奖调侃曹回,说的曹昂满脸与荣有焉,曹回却像脸皮薄的女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说来也怪,自曹回过来之后,曹昂的牌风好了许多,胡的频率明显比以前多出许多,还时不时整个大的,没多久便将输的全捞回去不说,还赢了许多。
晚饭时间结束一算,曹昂一卷三,陈政几个骂骂咧咧的离去。
曹昂在曹回的搀扶下回到病房,见陆欣在桌上盘算着什么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陆欣苦笑道:“遇到高手了,银行被人骗了九百八十万银币,作案手法很简单,注册空壳公司申请贷款,然后将钱化整为零转走,洗的干干净净,无从查起。”
曹昂倒吸口凉气,惊叹道:“确实是高手,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至少我做不到每个环节都不出错。”
陆欣苦笑一声缓慢抬头,见曹回缩在身后诧异的问道:“回儿,你怎么来了?”
曹回上前将食盒放到办公桌上笑道:“听说爹爹病了,我过来看看,娘亲,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
儿子的关心还是挺受用的,陆欣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叹息道:“唉,谁被骗走一千万心情能好,对了给你。”
说完从抽屉取出一张银票笑道:“你好久没问家里要钱了,拿着吧,在学校吃好点。”
“谢谢娘亲。”
曹回接过,再次缩到曹昂身后当起了隐形人。
曹昂却安慰道:“三法司和锦衣卫已经在查了,你也不用着急,这事着急没用,不过若真是绣衣卫做的,我感觉统一之战要提前了。”
这次所有人都冤枉绣衣卫了。
三法司与锦衣卫联合,将长安城乃至整个京兆尹的锦衣卫连根拔起,突击审讯,结果屁都没问出来。
都察院毛玠办公室内。
毛玠崔琰,满宠毛八年,温恢徐邈六人齐聚一堂。
毛玠苦笑道:“看来真不是绣衣卫做的,我们找错人了。”
近几日他们逮捕审讯了上百人,不管是如何用刑咬死不招的硬骨头还是一鞭子下去立马叛变的软蛋都说不知道,近百名密探,酷刑之下超过两成叛变,却对此毫不知情,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毕竟这点钱不值得死扛对不对?”
崔琰同样嘴角泛苦的说道:“若不是绣衣卫事情可就大条了,这个突然冒出的诈骗团伙到底只是单纯的想骗钱还是另有目的,若是后者”几人再次集体陷入沉思,一筹莫展之际满宠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扭头问道:“曼基,连环诈骗案怎么样,有线索没有,我有理由怀疑,两起案件是同一伙人干的。”
众人闻言齐齐向温恢看去,希望他能提供一点线索,结果失望了,温恢摇头苦笑道:“倒是有人上钩,可都是小打小闹的街头毛骗,与咱们要找的巨骗沾不上边,更可气的是,好几个卧底还真被骗了,看来警署得好好整顿才行。”
“唉”几人同时发出失望的叹息,毛八年苦笑道:“现在的问题是,这几个人不但是诈骗高手,还是易容高手,作案时都是化了妆的,男扮女装的都有,作案结束立马恢复原貌,画师提供的画像根本不足以作为查案的线索,无从查起啊。”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犯案的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就拿此案来说吧,不管注册公司还是租赁厂房,都会与人打照面,只要有人见过,顺藤摸瓜找出不难,可这群人太会伪装了。
还有就是,现在的画像多以山水画为主,山水画很难将人物形象画的惟妙惟肖,以前官府发海捕公通缉要犯,靠的也不是画像,而是公本身,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任何地方出现外来人口,当地人都会知道,看见海捕公自然会报官,现在不同了,长安一半以上都是外来人,靠画像抓人,不是扯吗?
几人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眉目,叹息着正要离去,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喊道:“指挥使,有线索了。”
几人同时精神一震,毛八年更是迫不及待的说道:“进来说。”
门外的锦衣卫走进房间躬身拜道:“绣衣卫一位外围密探招供,说他曾经被雇佣去一家被租赁的厂房上班,只上了三天,前两天打扫卫生,第三天迎接银行员工考察,第四天厂房就关门了,招他的人名叫孔三,听口音像青州人。”
“口音?”
毛八年猛拍大腿惊呼道:“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咱们完全可以从口音入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