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新世界的韦帕湾

新世界的韦帕湾,映入船员们眼帘的是沿岸绵延无尽的热带雨林,以及海岸线附近到处是可见的鳄鱼和海鸟,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许多不当班的船员正在甲板上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他们观察的重点是有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根据旧世界的水文资料,海湾里平均水深四十米,理论上可以航行并停泊万吨级轮船,但是如果没有码头设施的话,靠近沿岸边的地方大概只能勉强让千吨级的骄傲号靠近,妮可号这种万吨轮根本无法接近海岸。

顾船长决定,妮可号就地抛锚停泊在海湾中间,派出骄傲号执行沿岸勘探的任务。

此时妮可号的前甲板上聚集了一群表情轻松的船员,他们对着远方的海岸线指指点点,高声谈笑着。

“这是韦帕港的港址吗?好原始的样子,没有搞错地方吧?”

甲板上有人拿着望远镜一边观察着岸边,一边问道。

“应该没错的,你我一路航行过来,亲自测量的经度和纬度,不会错的。”

人群里有人回应道。

“谁能想到在旧世界,在不到三百年后,这里居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铝土矿输出地!”

“是啊,不过,我们来了,这个地方的铝土矿开发将大大提前,因为我们的到来,历史轨迹已经发生改变了……”

与妮可号甲板上轻松的气氛不同,此时骄傲号的甲板上则是一派繁忙加紧张。

能上骄傲号的水手,都是经过挑选的,他们不仅有丰富的登陆经验,也都知道眼前的登陆行动决不是一件能掉以轻心的事情,尤其是看到海岸边经常出没的大鳄鱼时。

第一次登陆勘探的任务很简单----确定骄傲号距离海岸线的最接近点,然后派小艇登岸进行初步观察。

于是骄傲号降下风帆,升火启动了斯特林发动机,船体缓缓前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远处布满红树林的沙滩,那里是一个半岛的顶端。

此时甲板上的船员们则分布在前后甲板上,他们拿着铅锤不断地测量着水深,并随时报出数据。

最终,在距离沙滩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上,骄傲号就停船抛锚了。

此时的骄傲号虽然没有满载,但吃水也有一米多快两米了,如果不想搁浅的话,这里就最骄傲号最接近海岸线的地点了。

随着李三多船长的一声解缆放艇的命令,船上六条救生艇中的两条被货杆缓缓放到海面。

朱北国和胡小林各带着五个人分乘这两条救生艇向一段没有红树林的裸露沙滩划去。

几分钟后,小艇靠岸,众人顺利踏上陆地,根据登陆探险的标准程序,十二个人分别向四周小心翼翼地推进了大约一百米,按照顾晋从某个资料书里抄来的军事条例,这个距离是投枪和普通弓箭的最大有效杀伤范围。

大家在这个范围内确定了当下没有危险后,这才回到沙滩上的登录点。

几个人拿出三个布口袋,分别到三个地点给每个口袋装了小半袋沙子,然后用油笔在布口袋上标注了一个零零一编号后,放回到救生艇里准备带回。

这个是曹丽梅对这次远洋探险登陆的要求----每次登陆,都要采集沙滩标本,并且反复叮嘱说如果遇到有代表性的岩石也要采集标本带回。

小曹姑娘告诉大伙,整个澳洲的沙滩和沙滩沿岸附近的矿产资源很丰富,还因为靠海,所以运输开采相对于内陆要方便得多。

因此沙滩是我们今后较长时间必须依仗的自然资源,采集沙滩的砂样标本对我们掌握附近的矿产资源情况十分重要。

大约一个小时后,登陆的十二个人就迅速撤回到了骄傲号上。

这是顾晋的规定,为了安全起见,顾晋要求所有登陆人员,均不得在陆地上待过长时间,更不能过夜。

此时此刻,顾晋就站在妮可号的船头,从望远镜里盯着登陆队员们,直到看见全体登陆人员完好无缺地回到骄傲号上了,这暗自才松了一口气。

顾晋的谨慎小心是有道理的,澳洲北部的土人属于比较凶悍的种族,据历史记载,其凶悍程度跟巴布亚岛原始丛林里的食人族有一拼。

顾晋当然知道自己带领的这群人有强大的火器,真打起来肯定能打赢,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伤亡,而且自己这些人在明处,人家土人在暗处,万一吃了亏,那就得不偿失了……

“开会啦!开会啦!都到餐厅集合!”

朱北国他们刚刚回到甲板,李三多就从一个驾驶室里伸出头冲大伙叫道……

会议的内容是讨论明天的登陆计划。

李三多把一张大比例尺的旧世界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地图铺在海员餐厅的圆形大餐桌上。

此时除了轮值的瞭望台值班员和甲板警戒员外,船上所有人都围坐在桌边,有很多人在伸着脖子看地图,也有不少人在透过舷窗凝望着远方的海岸线。

韦帕是旧世界的地名,舷窗外的景象跟地图上标明的一样,有两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几乎是并排着向西流入大海,河口部分很宽,据估计北边的河口有五公里宽,而南边的河口宽度也有大约两公里,这两条河的入海口一南一北彼此靠得很近,而两河口之间夹着一片河滩冲积扇平原,前尖后宽深入内陆。

嗯,看起来我们的测量没错,就是这里了,两河入海口是韦帕的重要地标,在座的每个人都学会了用六分仪测量纬度,用日影法和时钟大致估计目前自己所在的经度。

有旧世界的地图,他们知道韦帕的具体经纬度,但谨慎的各位还是仔细对比了地图与窗外的地形后才确定没有停错地方。

正当大家在聚精会神研究地图时,突然有一阵巨大的鼓噪声掠过骄傲号的桅杆上空,船员们好奇地透过舷窗向外观看,原来是有不知道为何而惊起的海鸟从林间突然盘旋腾空,其数量之大可以用遮天蔽日四个字来形容。

巨量的鸟儿们在空中不断地变幻着队形,优美而磅礴,仿佛正在向大地传递着某种信号。

大家都被这个景象惊呆了,不少人兴奋地向鸟儿们呼喊着,穿越两年多以来,人们见识过不少原始的环境,但即便如此,大伙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鸟群在当空飞舞。

于是不少人拿出望远镜跟随着鸟儿们的行踪,当鸟群最终归林后,人们将镜头对准了远方的丛林。

人们在望远镜里看到,整个河口与冲积扇区域的植被非常茂密,炽烈的阳光下,河岸附近的河水与树林都被抹上一层亮色,而远方的内陆却雾气腾腾,绵延不绝的树林和起伏的丘陵一望无际,给大地铺上一层墨绿。

如果不是有海风掠过林梢的哗哗声和海鸟的群声鸣叫,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幅静态的油彩画。

“大家注意,这里就是韦帕,我们的登陆点。”

李三多拿着一根木棍指点着地图,发出嗒嗒声,让一些人放下了望远镜,把注意力收回到地图这边。

地图上标注着一个红圈,具体地点就在舷窗外的那个冲积扇平原深处。

“旧世界著名的超大型红土铝土矿床就埋在一层薄薄的地表之下,这就是全体大会要求我们详细勘探的地方。”

在地图上,那里画着一个大一点的红圈和几个小绿点,这是曹丽梅在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作为这群人里唯一的一位地质方面的专业人士,她的标注地点的铅笔向来就是勘探队行动目标的指挥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