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因果之线

黄泉路上无尸骨,忘川河中生死渡。

奈何桥下种因果,三生三世难相顾。

这是幽冥界中广为流传的一句歇语,大多数修士都不知道具体何意,但是他们每次听到这句话,心中总是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三生石……

仿佛生命最后的叹息与婉转,又好似生命留在这个世间上唯一的印记。

……

“鬼仙大人!?”

“忘川之灵!是传说中的忘川之灵!?”

周围之人满脸惊骇,连忙跪伏在半空中,不敢有丝毫逾越,包括十八层地狱的投影也随之消散。

“青耶、恶桀、阿狱、幻灵……拜见忘川大人!”

“摩罗拜见忘川上仙!”

四大鬼王和大魔尊同样低着头,神情异常恭敬,甚至透着一抹激动与惶恐之色。那是对强者的崇敬,又是对未知的不安。

忘川之灵语气微冷,带着几分训斥的口吻道:“深渊之下,妖魔肆意,你们四个不在深渊坐镇,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作威作福吗?”

“不不不,忘川大人误会了!”

四大鬼王心凉了半截,连连摆手赶紧认错。

青耶鬼王硬着头皮,解释道:“回禀忘川大人,冥王殿现世,关系重大,我们怕出现什么乱子,就过来监察一番,不过我们真身坐镇深渊之下,这次只是分身投影前来,绝对不会耽误大事。”

“哦。”

忘川之灵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复又转向大魔尊:“你来自魔域?怎么跑到我冥界地境了?”

“我……”

大魔尊气势一怂,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自己来争抢冥王殿的机缘?这不是在别人茅房里点灯,自己找死吗!

“没话说?那就滚吧!”

忘川之灵话音未落,大魔尊的虚影瞬间崩散,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

周围一片死寂,各方势力更是噤若寒蝉。

四大鬼王吓出一身冷汗,忍不住暗暗叫苦,怎么把这位“老人家”给惊动了……传说中,忘川之灵脾气不好,果然是真的啊!

魔道一方,三位老魔感觉自己是不是要凉了,心中忐忑,面露恐惧之色。

连大魔尊的投影,都被忘川之灵一口气吹死了,更何况是他们?

天魔老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慌慌张张的摸出一块令牌道:“忘川上仙,我们没有乱来,我们身上有冥王令,有资格进入冥王殿的。”

“呃?”

忘川之灵微微顿了顿,周围气氛再次变得压抑沉闷。

“行吧,反正夜帝那小子自己定下的规矩,本尊也懒得自寻麻烦。”

听到忘川之灵的回复,三位老魔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先前抢夺了几块冥王令,不然现在怕是被忘川之灵一巴掌拍死了吧。

“咦!?”

忘川之灵一声惊诧,注意力突然转移到卓云仙身上:“这是……太虚长生印的波动!?小子,你身上怎会有太虚仙宗的传承印记!?”

“前辈慧眼,在下的确是太虚仙宗的传人。”

卓云仙微微皱眉,看不出忘川之灵是敌是友。不过对方能够感应到太虚长生印,足以说明对方绝对是古老而强大的存在。

不过关于自己的身份,卓云仙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对方真是敌人,即便他自己不说,对方也不会放过他,因此他的心里倒是十分坦然。

“你是太虚仙宗的传人?不对不对,太虚仙宗早已覆灭,除非……”

忘川之灵的声音变化很大,清脆之中透着几分激动与尖锐:“你身上居然还有浅陌的气息!?这太虚长生印是浅陌传给你的?你和那女人什么关系?”

“前辈也认识浅陌?!”

卓云仙不由愣住,随即实话实说道:“呃,浅陌她是我妻子。”

“什……什么!?浅陌是你妻子!?那女人居然与你结缘双修了!?啊啊啊——”

惊叫声中,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卓云仙面前,黑衣罗裙,黑发飘垂,眼眸之中好似璀璨星河。

看清对方模样,周围之人瞠目结舌,愣在当场……谁能想到,传说中的忘川之灵竟然是个小丫头,而且非常可爱的样子。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周围没有半点声音。

众人感觉无比荒谬,就像是心灵受到了暴击,原本紧张压抑的氛围,突然显然十分怪异,甚至有些尴尬。

四大鬼王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苦涩。他们倒不敢怀疑忘川之灵的身份和实力,只是被一个小女娃压在头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啊!

卓云仙同样在发愣,眼前这位“忘川前辈”和他想象的差异甚大,而且看对方的反应,应该和浅陌有什么过节。

“前辈,你……”

听到卓云仙的声音,忘川之灵顿时反应过来,然后上上下下打量着卓云仙:“说!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还是那位转世大神?居然降得住浅陌那个女妖精,简直不可思议!”

“……”

卓云仙有点懵,摸不清对方几个意思。

忘川之灵脾气急躁,翻手一道灵光落在卓云仙身上。

随即,一根根五颜六色的丝线从卓云仙头顶冒出,似虚似无,若隐若现。

“你做什么!?”

卓云仙面色戒备,心里却有一种莫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窥视自己的过往。

忘川之灵没有理会卓云仙,只是看着一根根丝线愣愣发神:“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你的因果线呢?你的前世呢?难道你前世只是个普通生灵?难道我算错了?!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说着,忘川之灵不断否定自己的判断,而后敲打着虚空:“黄泉大叔,奈何姐姐,冥河老头……醒醒!全都醒醒!”

“……”

随着忘川之灵的召唤,冥冥之中传来阵阵波动。

古老苍凉,孤独沉寂。

一道道恐怖的气息在天地间弥漫,整个冥界为之变色。尤其是冥海之下,一张苍老的脸孔缓缓浮出水面。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

周围之人一阵心慌,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四大鬼王相视苦笑,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与无奈。

他们只不过是来镇镇场子的,怎么就把这几个煞星给惊动了?真是出门没看老黄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