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天道自然

传说中,乱星海域存在了很久很久。

没有人知道乱星海域的来历,就如同没有人知道海族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片海域繁衍生息的。

琅嬛阁中,有万卷藏书。

卓云仙曾经看到过不少关于乱星海域的历史记载,可惜关键之处非常模糊,且年代久远无从考证。

但是现在,卓云仙非常肯定一件事情……有人知道乱星海域之下,葬着巨兽太渊的残躯,于是布下一个惊世之局,先是引人族势力驻扎于此,然后制造矛盾,掀起无尽的杀戮。而杀戮之中,所有死在这片海域之中的生灵,都将化作太渊重生的养料。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乱星海域数千年来,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却从未真正一统。因为每次有势力崛起,便会遭到神秘势力的致命打击,或是成为众矢之的,从而渐渐衰败或消失。

甚至,卓云仙非常怀疑,三仙岛与悬明岛的矿脉之争也并非偶然,而是幕后之人为了挑起整个海域之乱,故意设下的局。

三仙岛是一个变数,或者说卓云仙是一个变数。他的出现打破了乱星海域势力之间的平衡,导致幕后之人感受到了威胁,于是针对三仙岛展开了种种行动。

拍卖大会只是一个引子,主要是为了挑起人族势力之间的矛盾,让三仙岛成为众矢之的。

接着是利用海族圣物挑起人海两族之间的战争,甚至覆灭三仙岛。

最后还要刺杀海族三公主,令人海两族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可以想象,一旦人海两族彻底开展,乱星海域的亿万生灵必将受到牵连,可谓生灵涂炭。

若非卓云仙的出现,三仙岛已经覆灭,三公主必死无疑,乱星海域将再次掀起滔天杀戮。

事实上,那幕后之人也没有失败,因为这次两族之争死了不少人,大量的血肉与生魂唤醒了太渊的部分残躯。幸好浅陌及时出现,镇压太渊之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卓云仙将自己的推测告知各方势力,尤其是海族三公主。他不求人海两族和平共处,只希望双方能够缓和矛盾。

而梦青青和梅兴弘等人听到这样的推测,顿时心寒到了极点。

某个人或势力,为了复活太渊,不惜布局数千年,死伤亿万兆生灵,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尽管卓云仙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测,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生存在这乱星海域的人,谁没有几个心眼的?

……

“浅陌前辈,有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

“你说。”

“既然前辈早就到了,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制止人海两族之间的争斗?”

“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

“……”

听到浅陌的询问,卓云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不是浅陌,没有资格回答。

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冷漠,浅陌语气缓和:“小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纯直的心性,这很难得,至少比我强,比很多人都强,或许……将来你的仙道之路会走的更远。不像某些人,一旦有了力量,欲望就会膨胀,最后迷失自我,成为权利与欲望的奴隶。”

说话间,浅陌淡淡瞥了梅兴弘等人一眼,后者背脊升起丝丝寒意,偏偏还不敢发作。没办法,这女人太强了,强大到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反正瞥两眼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梅兴弘等人相视苦笑,心里小小的自我安慰了一下。

接着,浅陌面无表情:“小子,其实很多东西你还不懂,因为你的心境还不够……我打个比方,如果你看到一群蚂蚁在争斗,你会不会去分开他们?”

好嘛,直接把人族和海族比作蚂蚁,梦青青和梅兴弘等人却是尴尬不已。

卓云仙皱着眉头道:“可我们不是蚂蚁,而已开启灵智的生命啊!”

“你以为蚂蚁就没有灵智没有生命吗?”

浅陌反问了一句,目光淡漠道:“我刚才的比喻或许不太合适,太过现实也太过残酷,可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你们觉得自己有智慧有思想有灵魂,但是对于更高层次的生命来说,你们和地上的蚂蚁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多个头大一些罢了。”

浅陌这么说或许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卓云仙却无力反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知为何,卓云仙脑海之中再次闪过这句话,似乎又有了更深的领悟。

上古魔神,动辄覆灭一方,是何等恐怖,但是祂们从不觉得自己有罪,因为他们足够强大。而人族宰杀牛羊,食以果腹,同样不认为自己有罪。

生命层次不同,对生命的理解不同,因此无所谓救与不救,只是随心随性而已。

见卓云仙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浅陌不由问道:“小子,你以为天道是什么?”

“天地运转之道,自然生长之道?”

“很精辟,看来你的书没有白念。”

浅陌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道:“既然你知晓天道的本质,就应该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

卓云仙眉头更紧,有些疑惑道:“那刚才,前辈为什么又要出手帮我们?”

浅陌深吸了口气,环顾周围众人,缓缓道:“人族为了一己私欲,侵占海族的资源,甚至掠夺海族异兽,而海族为了生存,不得不与人族开战。你没办法阻止人族的欲望,也没办法劝服海族放弃抵抗,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于是他们有了竞争与因果,谁最后胜了,谁就能长久的生存下去,成为这片海域的主宰。”

说道此处,浅陌话音顿转道:“但是有人妄图复活巨兽太渊,打破天道的平衡,我自然要插手管一管,这可是天大的功德,不要白不要!”

明明是一件大好事,可是从浅陌口中说出来,怎么变得这么势利了。

而梦青青与梅兴弘等人心情最为复杂,人海两族相互厮杀数千年,在某人眼中却如同儿戏一般。

可悲!可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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