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闭关突破,你为我护法,千万莫要叫人惊扰了我。”李靖的声音自黑色的丝茧内传出:“大法师何等手段,岂会害我?”
“突破了?”红拂闻言一愣。
清河郡交界处。
朱拂晓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目光中充斥着一道神妙光泽。
“来者何人,为何挡住去路?”有翟让手下的心腹,此时赶上前来,对着朱拂晓呵斥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清河郡,朱拂晓。”
声音淡漠,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却惊得护卫心头一颤,手中钢刀差点坠落在地。
人的名树的影,听闻朱拂晓自报家门,在看朱拂晓似乎与整片森林融为一体的气度,那盗匪心中立即知道,自家遇见真正的朱拂晓了。
只是那盗匪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对方,眼神里满是惊恐无措,嘴唇不断碰撞,想要叫喊出声,但却做不到。
面对着威名赫赫的朱拂晓,盗匪的眼神里充满惶恐,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就在其进退两难之际,车后马车内传来翟然声音:
“拂晓,你这孩子,清河郡日理万机,怎么亲自来了?”
翟然掀开帘子,一双眼睛看着朱拂晓,目光中满是笑意。
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种。
就算是成为真神,自己也是他爹。
面对着独孤月,此时翟让觉得脸上分外有光。
“爹。”朱拂晓走上前来,站在马车前对着翟让躬身一礼,然后看向马车中面色忐忑的独孤月与玉人、明珠兄妹,对着独孤月拱手一礼:“见过小娘。”
“哎,不敢多礼,快起来吧!”独孤月听见朱拂晓叫自己小娘,顿时眼睛放光,连忙在车上回了一礼,然后扯着两个孩童:“还不快叫人,这是你亲哥哥。”
“大哥。”
两个孩童稚嫩的喊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好奇。
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确实继承了独孤月的容貌与翟让的英武,一看就惹人喜爱。
“老爹你早就该回来了,在瓦岗山做一盗匪,能有什么出息?”朱拂晓淡淡的道。
翟让下了马车,然后与朱拂晓骑在马上,父子二人在前面走着,翟让低声道:“你老爹我从未吃过如此大亏,那李密欺人太甚。我待他不薄,可谁知他竟然敢造你老爹我的反。”
“爹!”朱拂晓没好气的道:“区区瓦岗山弹丸基业而已,何足道哉?”
“再者说那李密已经成了气候,想要对付也没那么简单。”朱拂晓看向李密:“李密虽然可恶,但于我来说还有用处。此人的存在,利大于弊。”
翟让闻言诧异道:“他一个反贼,对你来说还有用处?”
“呵呵,自然有。”朱拂晓抚摸着胯下的白马:“李密的存在,可以教我少了很多烦恼。”
说到这里朱拂晓看向翟让:“老爹来到清河郡,有何打算?”
“清河郡是你的清河郡,我如何安排,还要看你。”翟让一双眼睛看向朱拂晓:
“清河郡各大家族犹若是跗骨之蛆,斩杀一批还会有新的权贵诞生,既然如此何不便宜了你老子我?”翟让看向朱拂晓: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想要经营好清河郡,怎么能少的了我?”
“将清河郡的执政大权,由朱丹的手中,交到你的手中,交由你如何?”朱拂晓看着翟让。
“好!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那丫头知道什么,将清河郡交给我,老爹保管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翟让咧嘴大笑,来到清河郡的待遇,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只是我要与你约法三章。”朱拂晓看向翟让:“第一,不得搜刮百姓的钱财,不得与百姓争利。第二,不得插手草原之事,不得插手传教之事。第三,不得违法乱纪。”
“能做到吗?”朱拂晓看向翟让。
“能!”翟让使劲点头,犹若是小学生。
“你负责清河郡的执政大权,朱丹做你的副手,辅佐与你。”朱拂晓看着翟让:“你耳朵根子太软。错非你信任独孤家,又岂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我这不是长教训了。”翟让连忙拍着胸脯:“你想啊,我总不能全都顾着独孤家,也要为玉人和明珠攒下一份家业,筹备一份嫁妆。”
朱拂晓不置可否:“清河郡大得很,十个翟家也容得下。我日后自然会为玉人与明珠准备一份基业。”
“到了清河郡,老爹还需改头换面,翟让这个名号,就叫他彻底消失在江湖中吧。”朱拂晓看着翟让。
“怎么改?”翟让愕然。
“我现在姓朱,你自然也要跟着姓朱。”朱拂晓理所当然道。
“混账,哪里有老子随儿子姓的?”翟让瞪大眼睛就要破口大骂。
“天下人尽皆知我现在姓朱,那你说我忽然钻出来个老爹姓什么?”朱拂晓瞪着翟让。
翟让闻言懊恼的挠了挠脑袋:“麻烦啊!这世道简直是反天了!”
纵然是心有不忿,此时也没得选择,只能生生受了。
“清河郡各大家族,总有人认得出我这张脸,你能了名字,还能改了我这张脸不成?”翟让瞪着朱拂晓。
“能不能改不要紧,总归是要有一块遮羞布,好叫天下人过得去。”朱拂晓慢慢悠悠的道。
“有些道理,总归是要盖上一层遮羞布的。”翟让若有所思。
“对了,李密这厮疯了,竟然起兵进攻洛阳,你怎么不去镇压李密?”翟让诧异道。
天下谁不知道,朱拂晓与大隋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听闻此言,朱拂晓怪异一笑:“天下大势,可没有老爹想的那么简单。无天子诏书,我又岂能随便出手?”
朱拂晓意味深长的看向远处群山:“再者说,有人牵制住我,我就算想要出手,也有心无力。”
深山密林内
赵元阳目光与朱拂晓碰撞,那一双目光,犹若是刀子般,无视了千山万水的视线,划破时空而来,刺入了赵元阳的心中。
“蹬~”
“蹬~”
“蹬~”
赵元阳忍不住退后三步,眼神中满是悚然的看着朱拂晓,嘴角逸散出一丝丝猩红。
“这狗东西究竟修行到了何等地步,简直是逆天了!简直是逆天了!”赵元阳深吸一口气,目光里充满了毛骨悚然:“这厮莫不是想要上天了不成?同样是天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谁能想到,翟让竟然是朱拂晓的老子,这消息若传出去,只怕整个天下都会引爆。朱拂晓有了家人就等于牵挂、有了破绽,各大家族终于有了对付朱拂晓的手段。至少也能遏制住他,不给他野蛮生长的机会。”赵元阳心脏彭彭狂跳,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会不会被灭口?朱拂晓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我?”赵元阳心脏狂跳,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翟让侠名满江湖,天下百姓皆知。若叫天下百姓知道翟让是朱拂晓的父亲,不但不会觉得朱拂晓有个盗匪老子是耻辱,反而会觉得父子二人皆是英豪。”
“翟让的身上,倒是可以做一些文章。”赵元阳眯起眼睛,抬起头看向远方天空:“想不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若叫李密真的攻下洛阳怎么办?你不知道,李密已经证就了天人,一身实力通天彻地无人可敌。洛阳城怕是挡不住李密。”翟让担忧的看着朱拂晓。
“天子有三颗龙珠,并且三颗龙珠在手,就算挡不住李密,但退守城中也是不难。”朱拂晓摇了摇头:“老爹不必为天子忧虑。”
只有天子知道敬畏,知道盗匪的恐怖,才会知道自己的作用究竟有多大。
朱拂晓背负双手,抬起头看向远方:“现在才有点意思,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
荥阳城外的一座密林内
罗士信背负着秦琼,发了疯的在丛林内逃窜,逃避着身后追兵的围剿。
张须驼气息奄奄,但胸口金光闪烁,龙珠吊住了其性命。
“大人!现在咱们去哪里?”罗士信顾不得擦拭额头汗水,气喘吁吁的在群山间奔跑着。
听闻此言,背上的张须驼苦笑道:“李密是冲着洛阳去的,此去洛阳的道路,必定尽数封锁。”
说到这里,张须驼低声道:“去清河郡。我如今遭受李密重创,体内有一股怪异的力量,不断吞噬着我的生机,即便是去了洛阳也唯有等死而已。去了清河郡,有道君出手,放到能保存一命。”
张须驼是知晓朱拂晓手段的,连死人都能救活,更何况是活人?
“去清河郡,去了清河郡,咱们就安全了。”
远处
尘嚣卷起,烟尘荡漾。
一道道马蹄声响,只见大船上武士盗匪驾驭着马匹奔出来,向着洛阳城外冲击了去。
此时洛阳城早就听闻消息,群臣汇聚于金殿之上,洛阳城大门紧锁,整个洛阳严阵以待。
毕竟天人强者,绝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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