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洋的指示下,雪风很快就给植物人萧煌带上了第二枚乾坤戒。也就在同一瞬间,乾坤戒构成的心灵投影空间风云突变!
心灵投影空间四周黑漆漆的墙壁颜色迅速变淡,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头顶的天花板也整个破碎消失,整个心灵投影空间中,就只剩下两人脚下的黑色地板依旧如故,让陆洋的视线豁然开朗。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漆黑宇宙空间之中,只不过头顶和四周并没有各种天体,而是出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色”。
很多陌生的山川河流,以极其不科学的轨迹悬浮在天空中运动:
有些大河从虚空中奔涌而出,呈瀑布状飞流直下,却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有些山峰只剩下一个山尖,但却在天空中凭空进行不规则运动;
有些亭台楼阁更是突兀的出现,又再次突兀的消失,过了一会,又从另一个位置再次浮现;
此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影在空中来回踱步。这些“人“的大小完全不成比例,有些甚至比房屋还要高大,他们嘴里还说着支离破碎的话语,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天空之中。这其中有些人陆洋还认识,比如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影,形象就与那位明烛师兄有七八分相似。
甚至还有一整个小镇,倒立着悬浮在陆洋头顶之上,小镇中人流如织,就像是电影《盗梦空间》一般的场景。
这诡异的场面,哪怕已经见过大世面的陆洋,都给吓了一大跳!
乐园设计师凝神望着天空中的奇景,喃喃道:“嗯,你说的没错,这个萧煌已经是个不可逆的植物人了……”
陆洋惊疑不定道:“难道天上这些瘆人的玩意,都和萧煌有关?”
乐园设计师捋了捋胡子道:“不错,天空中这些不明物体,全部都是萧煌的记忆。”
陆洋灵光一闪道:“心灵投影空间……这个名字难道是说……“
乐园设计师肯定了陆洋的猜测:“银河联邦的心灵投影空间,本身就是人类意识环境的人工拓展,自然也可以具现化人类的记忆。一般情况下,这般任意窥探他人记忆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只不过现在的我根本不受银河联邦法律的约束,萧煌也不是银河联邦的合法公民,除此以外,这个修真乐园所有土著修真者的意识接口,对我也都是完全开放的状态,从而方便我作为‘乐园设计师’修改他们的记忆,所以我才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萧煌从小到大的记忆何其浩瀚,天空和四周悬浮的各种场景不断产生并湮灭,让陆洋用双眼都看不过来:“你是如何通过这些记忆,看出萧煌是个植物人的?”
乐园设计师似乎并不着急,耐心解释道:“人的意识分为潜意识和表意识。表意识的特征是强烈的自我意识,一般是以其本人自我认知中的自身形象具现出来,我一般称之为表意识化身;潜意识的特征是不具备自我意识,往往以不连贯的、破碎的记忆碎片形式具现出来。”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天空中的影像:“我们作为闯入萧煌意识环境中的不速之客,正常情况下,会令其表意识产生的强烈抗拒反应。按理说,这时应该有一个名为‘萧煌’的怪物,在这里迎接我们了。可是现在,看看我们四周这些景象,你甚至连完整的一段话,完整的一个故事都看不到,只有纯粹的记忆碎片存在。这样的意识环境,也只有植物人才能拥有。”
“那夺舍又是个什么原理?“
乐园设计师呵呵一笑:“修真乐园,突出一个娱乐性,夺舍的过程也不例外。根据我的设定,夺舍者和被夺舍者,根据自己体内的灵气存量,可以在意识层面幻化出各种不同的仙术攻击。夺舍者能使用的仙术上限为自身灵气存量的1,而被夺舍者能使用的仙术上限为自身全部的灵气存量。谁能在意识层面,消灭对方的‘表意识化身’,谁就获得了夺舍之战的胜利。”
陆洋听后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个夺舍游戏,在娱乐性方面确实不错。话说我都有点好奇自己的表意识化身是什么样子了。”
乐园设计师呵呵一笑:“每个人内心中自己的形象,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怪物我都见过。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绝大多数人都会被自己的表意识化身惊吓到!我不是正常人类,所以我的表意识化身,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副模样。“
陆洋奇道:“可萧煌连表意识化身都不存在了,你要如何完成夺舍呢?“
“很简单,只需要抹去他的全部记忆就可以了!在没有对方表意识干扰的情况下,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乐园设计师说着,便像是不受重力约束一般突兀地腾空而起,直扑向天空中倒悬的小镇。
这个小镇是整个记忆空间中最显眼的存在,其门口还有一个大牌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青云镇”三个字。
这应该就是萧煌从小长大的地方。
乐园设计师刚刚抵达天空中的“青云镇”,便狠狠一跺脚。很快,整个青云镇就像遭遇十二级地震一般剧烈颤抖起来,小镇地面更是如同蜘蛛网一般龟裂破碎,浮现出一道道漆黑的深渊。
诡异的是,面对如此壮观的末日天灾,小镇里的“人”仍然视若无睹,全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还有人面不改色,仿佛串门一样,一步就踏入了无底深渊之中。
接触到这些漆黑裂隙后,小镇内的建筑和行人毫无反抗、就纷纷坠入其中,然后彻底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漆黑的裂纹不断蔓延,吞噬着“青云镇”内所有肉眼可见的事物。
几个呼吸间,整个小镇都被黑色深渊完全吞噬,再也找不到一点踪影。
随着小镇的消失,天空中漂浮着的亭台楼阁和人影,也骤然消失了一小半。
乐园设计师的声音也远远传来:“青云镇,应该是萧煌最重要的记忆节点之一,只要破坏了这部分记忆,与其直接相关的全部记忆就都会消失不见,这是效率最高的擦除记忆方法。当然,如果我还是当年的乐园设计师,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一键就可以把他的记忆格式化了。可惜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只能用一点取巧的办法加快进度了!”
青云镇消失后,黑漆漆的天空中,又缓缓浮现出了一片海市蜃楼般的山脉,一道道各色遁光在群山之间穿行不休,云雾之中,还能隐约看到山坡上的各式亭台楼阁。
通过山脉正中倒插利剑一般的主峰,陆洋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无量剑派总部!
“无量剑派,应该就是萧煌第二个重要记忆节点了!”
一边说着,乐园设计师如法炮制,再次飞向了无量金顶所在的位置。
只见他对着无量剑派议事大殿的大门轻轻一推,同样的“十二级地震”再次爆发,无量山脉一座座主峰在地震中轰然倒塌崩解,紧接着,就再次被一个个凭空出现的黑洞所吞噬。
这些上天入地的无量剑派修真者,也同样没有丝毫反抗,就直接被黑洞吞噬殆尽。
乐园设计师看着这世界末日般的场景,淡定地点评道:“这些都是萧煌的潜意识记忆,不存在任何攻击性。和普通心灵投影空间一样,在这里哪怕是核武器爆炸的场面,都不会伤害到我们这些外界入侵者一丝一毫。
随着无量剑派相关记忆的崩溃,天空中的记忆碎片再次被清空了一大部分,距离陆洋最近的“明烛师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
这时,虚空中剩下的记忆碎片数量,已经不足最初来时的三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