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蜜也看向言绪,很担心,怕他服了那种药不止迷晕,还会有其他副作用。
藤其琛收起了听诊器,刚要对纪蜜说话,床上的言绪就睁开了眼睛。
“啊,小绪你醒了。”见到言绪醒过来,纪蜜顿时松了口气。
藤其琛要说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
纪蜜上去帮言绪搀扶了一把,因为他坐起来的样子有些摇摇欲坠。
“醒了就好,已经不会有大碍了,接下来要是不舒服,再来医院检查吧,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藤医生并未想在这里多待,见言绪醒了,他就准备离开。
纪蜜看言绪也就刚起来时,身子有些不稳,后来靠在床头坐着,神色不见异样,看起来的确不会有大事,也就让藤其琛离开。
送走藤其琛,纪蜜倒了两杯温热水,一杯递给言绪,一杯自己拿着。
她自己也有点口干舌燥,长时间没有喝水,嘴里还有些泛苦。
言绪接了水杯,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各自喝水,动作出奇地一致。
“我没事了。”房间里很安静,最终是言绪先开了口。
“嗯?”纪蜜因为没话说,在想事情,出了神,忽然听到言绪说话,她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就疑惑地嗯了声。
言绪瞧着纪蜜魂不守舍,他的神色也暗沉下来。
“我没晕。”
他抬了头,紧紧地盯着纪蜜,俊美的面上没有一点柔和,只有阴沉冷硬。
“诶?”纪蜜愣住,回味着言绪的话,想明白后,变得非常尴尬。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就是装晕!纪蜜不悦,亏她还很担心他,连藤其琛都把他叫了来。
所以如果不是藤其琛来了,言绪是否会一直装晕?还是会在乔纱依走后,醒过来,告诉她他这是装晕?
纪蜜感到如今她已经猜不透言绪的心思,因为他明显在拒绝她的关心,而对于解释,纪蜜也就不再像过去那样,会有所期待他会耐心跟她解释清楚。
“你没事就好。”别的也没法多说,就只对言绪的安危再关切地说了一句,纪蜜开始想着怎么开口说离开。
“给你的人打个电话,叫他们来吧,我在这也帮不了你。”委婉地表示要走,纪蜜心中叹息,何时起她跟言绪之间相处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和迫不及待想要逃离呢?
“你走吧。”纪蜜一刻也待不下去,迫切要离开的模样,言绪都看在眼里,眼中的阴霾就更加浓烈。
纪蜜跟言绪对视了一眼,她在言绪眼中看出了动怒,但是他却没有发作。
放过去,言绪生气,说话也就会不好听。
按照现在这情景,他肯定会说想滚就滚,虽然那种话言绪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可曾经她见过言绪会这样对盛小天不客气。
言绪在口头上很凶,但他依旧对盛小天很照顾,所以就形成了他越是对谁不客气,就是对那人感情好。
在纪蜜这里,言绪说话不会很凶,可纪蜜不如他意时,他说话也会很狠,对自己和纪蜜都会很狠。
然而这次他说话没有发狠,而是用还算平和的语气说话,纪蜜当然不至于犯贱想要听他对她说狠话,只是觉得言绪跟她之间,关系闹得如此僵硬,有些酸涩。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步?
这让纪蜜没有理由再待下去,而她的本意也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
纪蜜是在如芒在背的情况下离开的,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言绪一直在身后看着她,结果是她逃了。
她甚至没有去好奇,言绪既然是装晕的,那他对自己被下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都非常清楚了,以后他会不会找乔纱依算账,这个问题纪蜜也没心思再去问。
她只想着离言绪越远越好。
乔纱依回到乔家,纪水香就来问她情况如何,乔纱依冷着脸,第一次对纪水香发了脾气,还很来劲。
无论纪水香如何严厉还是服软哄着,乔纱依态度很坚定,认死了纪水香不把她当女儿看,破坏了她的感情。
发泄过后,就又一个人躲房间里,谁也不见,更是骂走了纪水香,说一点都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纪水香受到了女儿一系列的指责,但她丝毫不介意,在乔纱依躲起来后,就收起了认错的态度,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根本不把女儿生气放在心上。
她深刻知道,乔纱依是她一手教养大的孩子,就算再反抗,最后也还是会被她拿捏在手心里。
第一次嘛,有怨言没错,以后再多几次让乔纱依按照她铺好的路走,就会再次习惯,会没有知觉得遵从她的安排活下去。
乔纱依在纪水香眼里,无限宠爱她的同时她也是没有权利这种东西的,乔纱依只能永远听命纪水香。
对于她的打算失败,纪水香并不觉得有损失,反正她设计言绪,也只是为了让乔纱依高兴点,那以后才会更加自愿听从她的安排。
但有人却对她记恨上了,纪水香离开乔家时,车子转个弯,石承华就阴测测大咧咧地站在那里,冲她招手。
纪水香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她没有在石承华面前停车。
她把车子开走了,石承华也没有追上去,他只慢悠悠走上纪水香车子消失的道路,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纪水香的车停在路边。
那段路前后都极少有车子行驶,石承华走到车边,就拉开了车门上车。
“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别来我家找我!有事打我电话!”石承华不打电话通知一声就出现在乔家附近,纪水香怎么会不知道他打得注意。
石承华这是在警告纪水香,他随时都能去找乔泰安,让纪水香身败名裂。
“我说水香啊,打你电话有用,我就不会亲自来找你。”石承华也说得轻松,明里暗里都在明说纪水香不可信。
纪水香的话当然也是随便说的,石承华的电话就是她看到了也不会接,石承华要约她,她才不会随便赴约,否则还不被石承华当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纪水香就是在石承华这里,也摆足了架子,要让石承华清晰看明白如今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
她可以有把柄握在石承华手里,也可以受到石承华威胁,可石承华也休想蹬鼻子上脸。
“找我又有什么事,就你事多?”石承华无赖,纪水香也傲慢,一点不给石承华好脸色看,也不正视他,仿佛看了会掉身价。
“你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是不是又想挡老子财路,你想的那狗屁办法,是想让你女儿拴住那大明星是吧,然后套他钱,可我怎么看着就是不要脸的通奸,我们的女儿,你大女儿还在呢,你就只操心你小女人的幸福,水香你还是跟过去一样不要脸。”
石承华的话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用词粗鄙。
“你不是说,酒店的安排是为了设计纪蜜和言绪,最后为什么又让乔纱依去搅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原来归海酒店的事,还有石承华的参与,让纪蜜和言绪在酒店发生性关系,还是石承华提出来的。
就是为了给纪蜜和言绪录像,到时候既可以威胁纪蜜要钱,也可以拿着录像去跟简笙心有交代。
所以他当时也在归海酒店,监视着纪蜜他们,在乔纱依设计纪蜜弄脏衣服,到言绪被下药后又被汪淑芬引到酒店房间,都在石承华的预想内。
但他想不到最后会闯进去一个乔纱依,他就越看越不对劲,有一件事他没告诉纪水香,那就是录像和窃听的事。
他虽然没有监控起来,他放的摄像机画面通不到他这里。
但他在偷听,听了乔纱依那些话,得知是纪水香安排乔纱依跟言绪上床,他就要来找纪水香这个臭婆娘算账。
他怀疑纪水香这是把言绪跟她的好女儿乔纱依横插一脚,那他要利用纪蜜套言绪钱的念头不就胎死腹中,他就记恨上纪水香,认定了她是在挡他的财路。
“石承华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也别专门来恶心我,你还是律师,不知道人格侮辱罪!”纪水香为什么这么看不上石承华,而当初又为什么会嫁给石承华,都是因为石承华曾经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过去那种年代,能当上律师的有多少,有这种工作就足够说明他的学识修养。
但所有事情都不是必然可以画上等号的,学历高不代表品性好。
有那样的工作也不代表他这有那个能力,石承华就是很好的例子。
石承华在年轻时,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就算家境贫寒,努力工作也会出头的日子,但他生来就是个没有志气的怂包。
有了律师的工作,就只会好逸恶劳,投机取巧,越到后面就仗着他懂法律这块而知法犯法,他没有去坐牢,可也毁了前程。
他这样违法犯纪的律师谁还敢再聘请,但他又自持是非要做律师这块料,硬是不肯换工作,最后就变相的成了混日子。
最后也就成了,这世上当律师的不少,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长久,而且律师职业中也分三六五等,石承华也就只是个曾经的律师。
现在他的工作就跟律师一点不打边,不过就是石佳音看不下去,给他找的在厂子里的闲散工作,却整天还穿着西装,那就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