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
姓季,纪蜜莫名就往季暮身上想,“他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吗?居然一点都不关心警局时事,就是那位京都来的顶头顶头的上司,总警监。”潘荟吐槽纪蜜无知。
纪蜜赫然想起,在东郊警局时吴局说起过的那两位,两个大人物来到笠市。
一个是简尘洛,二级警监,她认识,而且很熟。
他们是学长学妹,所以在吴局那里看到二级警监的照相时,她兴奋不已。
另一个,吴局和季暮谈及那位总警监的时候,吴局的态度隐晦,频频在暗示季暮跟总警监有关系。
因为同个姓,纪蜜怀疑过是不是季暮的长辈。
而她现在正在被季暮的家里人接走,不知道要见谁。
纪蜜寻思着,这回是否能见到季暮家的很多亲属,连这位总警监也见了?
“还没人看到你举的牌子吗?”纪蜜关心电话那头潘荟是否顺利接到了人,追问着。
机场,潘荟把手里写着名字的纸板又高高举起。
蔡局告诉她总警监飞机到达的时间,可等她赶到机场,却幸运地碰上了航班延误,整整延迟了两个小时。
好不容易等到落机,她在出口举牌子等着一波波人出来,等到已经没什么人往外走,还是没有人朝她走来。
潘荟那个气,她是不是白等了?
不是蔡局搞错了时间,就是这位总警监忽略她自己离开了机场。
蔡局说了,跟总警监通过电话,告诉他会有人来接他。
明知道有人在出口等他,他却自己离开,让等的那个人浪费时间白白站了两个多小时。
潘荟脾气上来才不会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一定要训斥这人到底懂不懂礼貌。
就算自行离开了,也得给个电话什么的吧。
把她一个人丢在机场傻等,是总警监就了不起吗?!潘荟在心里将还没见上面的总警监,浑身上下痛骂了一顿。
手机突然响起,备注写了一个总字,当时蔡局发总警监的手机号码来时,简单做了个备注。
之前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好了,现在终于来电话了。
潘荟让手机响了半分钟,让对方也急一急,才接起了电话。
先发制人抢话道:“喂,是季先生吗,您下机了怎么能乱跑,我在这里等了您两个小时!”
对方总警监的身份不方便在通话的时候叫,在公共场合和有外人在场时,为了保护这些高层人士的人身安全,不得透露职称,最普遍的就是以先生代替。
对方沉默没有打断她,听她说完了,才缓缓开口。
听到电话里头的声音,潘荟呆楞。
苍劲有力,仿佛通过网络设备发个音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蕴含的力量,嗓音低稳,听他说话会让耳朵有激灵麻麻的压迫感,就算没见到人,也笼罩在他的强势之下。
“我在你身后。”
潘荟转身,男人刚放下手机,刚毅硬朗的轮廓,高鼻深目,目光对视,让潘荟看得心脏砰砰鼓动。
谁来告诉她,传闻中的总警监为什么不是个中年男人!
反而是!这么年轻,一身黑风衣根本遮挡不住他稳如泰山身强体壮的体型,刚才通话的声音就又回响在潘荟耳旁。
看这男人一眼,就会被他身上自带的魄力所征服。
季惟走向潘荟,他长得高大,潘荟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潘荟正愣愣地平视着季惟的前胸,估量着他的刚劲体魄会带给她怎样的触感。
男性荷尔蒙的力量,已经让潘荟忘情痴迷起季惟的男体躯体。
好想被他抱一下。
这个想法一出,潘荟脸发烫,拍着脸颊让自己不去想色迷迷的画面。
潘荟尴尬发现,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男人,看他一眼,就想上他!
她暗自焦躁,真是想男人想疯了!
季惟看着潘荟低头不知道在挣扎什么,刚才她看他的眼神,他敏锐察觉到,是一种毫不掩饰对他露出的垂涎。
她的神情,就像是盯上了什么可口的猎物,就算她身体娇俏小巧,可也会大胆扑上来捕食他这头野兽。
但她意识到不对后,就立刻把刚才生猛的视线收回去,变回了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兔子。
想着兔子,季惟不经意间叫出了口。
“兔子。”
潘荟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就指指自己,“你叫我?”
季惟不是个会解释的人,不会跟潘荟解释刚才是他的想象,不小心脱口而出。
他轻点了下头,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次,“兔子。”
潘荟有种不爽的感觉,莫名其妙被人取了个动物的绰号,哪里能爽。
“什么嘛,我才不是兔子,也不看看自己才是只绿巨人。”初次见面,对方居然不叫她的名字,潘荟又开始在心里肺腑。
可由于怨气太深,跟季唯一样,把话说了出来。
季惟在机场迟迟不出现,让她等了那么久,也就私自将季惟的形象定格在了绿巨人这个称呼上。
长得高大,动作却慢吞吞,最慢的动物是什么,是乌龟,乌龟又是什么颜色的,绿色的,所以季惟不是绿巨人是什么。
“为什么是绿巨人?”
“就是乌龟啦,给你留面子说好听点而已。”
季惟不解地问,潘荟很自然的回答,意识到不可以说时,住口已经为时已晚。
抬头再面对季惟,潘荟尴尬至极。
季惟上前一步,身影压下来,能将潘荟整个人罩住。
他怎么会是乌龟?靠近潘荟,想在气势上压倒她,被他震慑了就会改口,得让她知道她不该拿那么弱小的动物来形容他。
潘荟感到季惟的高大身影欺身过来,该不会是要教训她?!
她下意识将手里拿着的纸板盖在头上,小身板还有些瑟瑟发抖。
季惟看她自我保护起来,停顿后突然勾起了嘴角,“兔子小姐,你写错名字了。”
潘荟愣住,拿下纸板看了看上面的字,“不就是唯一的唯嘛,哪里错了。”
季惟拿出一张证件,移到纸板上唯字的旁边,“是另一个惟一的惟。”
有了比对,潘荟才哑然,还真是写错了,是竖心旁那位惟。
瞧着潘荟又挫败地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去咆哮,季惟拎着仅有的一个简易行李袋,朝机场外走去。
“兔子,去开你的车。”
听到兔子两个字,潘荟整个神经都炸了起来,她有名字!
车子开了很长时间,比简家别墅在郊野的位置还要远,接近了边界山畔。
畔山季庄,目测两千亩的绿地,三栋欧式复式楼,整体外墙颜色是庄重的白色。
走进季庄楼房后的一处小花园,繁花似锦,有蝴蝶和鸟雀停在花瓣和绿枝上。
跟踪大哥们已经止步花园外,让纪蜜一个人待在花园里。
稍等片刻,纪蜜先是闻到了茶香。
简笙心端着茶点,看到纪蜜扬起婉约大方的笑意,“纪小姐请坐。”
简笙心姿态端正,头发半挽在左边,宫廷长袖衬衫加黑色长裙,是大家闺秀还是妇人看不出来,所以纪蜜无法从她的装扮看出她是季暮的什么人。
“请问你是?”先问清是谁,这茶点才能坐下来吃喝。
“我叫简笙心,我是季暮的大嫂。”简笙心再次邀请纪蜜坐下来。
居然是季暮,大哥的妻子!
季暮有大哥?
简笙心请她来季庄不知为了什么目的,纪蜜坐下来后,只安静坐好浅啄了一口茶水。
她是被动而来,保持沉默不说,等着主人家先开口。
“纪小姐跟季暮是在酒店认识?”简笙心随意地品茶,看似闲谈的问题,让纪蜜敏感察觉到那么一丝不友好。
纪蜜已经可以肯定,跟踪保护季暮的那些人是简笙心安排,受到了季暮大哥的授意吗?
既然跟踪了,那些跟踪大哥们一定会把每天的情况跟她汇报,她跟季暮最早有了联系的时候应该是在孙教授那里。
为什么简笙心要强调她跟季暮是在酒店认识,酒店的事简笙心都知道?
纪蜜一阵恶寒,那天纪蜜在季暮的客房,到底是有多少人盯着他们?
“我是孙教授的学生,季暮也是,认识也不为奇,我们感情很好。”
纪蜜抬出孙教授,那么让人敬重的人,以通过他来认识,足够说明她和季暮的认识就是最正当,没有任何不良目的在。
这不是纪蜜首次跟别人强调她跟季暮的感情状况,第一次是用不允许任何人质疑的态度言明她和季暮相互喜欢,是对言绪那么说。
而这次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同样地感受到了来自简笙心的敌意,简笙心不想看到她和季暮在一起。
可那又如何,她偏要让简笙心明白她和季暮好的不得了。
自己的恋情被人指手画脚,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季暮是个温柔的人,你是孙教授的学生,所以看在孙教授的面子上,他会对你照顾有加,但纪小姐你不该会错了意。”
纪蜜说的意思很明确,季暮在跟她交往,而且简笙心既然调查了酒店的事,会不知道他们已经不是相爱那么简单。
可简笙心却像是听不懂一样。
简笙心不承认季暮有情感归属,是出于季家是大家族,所以看不上她这个小市民的女儿?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纪蜜理解,但她不认为这种事该由简笙心做大嫂的出来操心。
见到了季暮大哥的老婆,纪蜜忽然很好奇季暮的大哥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事都是他借妻子的手来干涉季暮的私生活吗?
他不会觉得不妥?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所以可以横加指划弟弟的感情?
季暮是那样情感通透,心思玲珑高情商的人,纪蜜不信他的家庭会如此思想古板老旧。
“笙心姐,季暮是个从来不会做错事的人。”纪蜜自来熟地亲昵称呼简笙心,礼貌地不去直说她和季暮之间不需要简笙心干预,只表露出对季暮非常得信任。
季暮选择她,就是他认为对的事,她也有同样优秀的能力能站在他身边,他认可她,所以她不会妄自菲薄,怀疑自己配不上季暮。
而惺惺相惜的感情,本来就只有当事人双方才会明白,外人不了解就指指点点,实在让人无法尊敬友好起来。
“他连你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带着一身的谎言隐瞒真正的自己,让他对你的真面目一无所知,这就是纪小姐所谓的感情?”
简笙心又饮了口茶水,神情依旧端庄典雅,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仿佛不管纪蜜如何述说季暮多爱她,简笙心都不承认那是一种真挚的感情。
“你不如直说,接近他有什么目的,季暮不是你能利用的人,你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然后你离开他。”
简笙心神态中带着施舍,纪蜜收敛起了所有的客气,直直迎接她的目光。
简笙心调查了她!
“我姓简,简笙心这个名字你好好想想,没有听尘洛跟你提起过吗?”
“在我手下人跟踪你到机场见到你跟尘洛相熟后,你的身份就不是秘密了,会让我弟弟愿意理会的人,这人永远不会单纯。”
简笙心,简尘洛,不是那么巧,一天碰上了两个同姓的人,而是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是姐妹。
纪蜜在记忆里寻找着关于简笙心这个名字,一时竟然诧异,的确有印象。
早好几年前,听简尘洛提起过他有一个很早就嫁为人妻的姐姐,但她从来没有见过简笙心。
“警察是个好职业,季暮喜欢破案,经常跟警察打交道,以为当女警官的你正直善良。”
“你也很漂亮,是会吸引他,但如果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却是在替简家做事,你觉得他还会喜欢那种模样的你?”
“还有你那个妹妹,硬把她塞给尘洛要他负责,不就是想让她成为尘洛的妻子,成为简家的少奶奶,那样你就能靠着她在简家爬上更高的位置。”
“可她是个傻子,你就是这样害你的救命恩人,尘洛当初就不该在火场里把你们姐妹俩救出来。”
简笙心的话让纪蜜目光变得生冷,简家啊,简家的人果真都不简单。
纪蜜可以忍受所有的轻视辱骂,可是薏苡,谁都不能说她是傻子!
纪蜜忽然又开朗起来,既然是面对简家人,那她就不用拐弯抹角了,可以用上恶毒的语气。
“季暮的大哥能娶简家的大小姐,季暮为什么不能娶我,比起来论背景,我都比简大小姐要干净得太多。”
“我从来没有逼着学长娶薏苡,是他爱薏苡,愿意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现在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简大小姐心胸开阔点,给予祝福才是姐姐该做的事!”
简笙心拿杯子的手一抖,另一只手将茶碟捏得很紧,纪蜜刺中了她的死穴。
为了维持好教养,简笙心极力克制着愤怒,优雅的面孔终于在这个时候裂开了细缝,“你别不识好歹!”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恕我告辞,畔山季庄,下次我会跟季暮一起回来看望大嫂。”
纪蜜站起身,冷嘲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将大嫂说得掷地有声。
在跨出花园时,纪蜜避开照射进来的阳光,背着光,在极其阴暗的阴影中,她眼眸阴翳,用从黑暗深渊发出来的声音做着最后的警告,“别企图妨碍我。”
纪蜜离开后,简笙心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砸在了花丛中。
破碎的茶杯,碎成瓷片,瓷片锋利的缺口,割裂了娇嫩的粉色花瓣。
残渣茶叶黏在盛开的艳红花朵上,呈现出狼狈来而失去了美丽。
简笙心走到红花前,附身要去抹去花瓣上的茶叶,可手停顿下来,下一秒却是整个将红花捏在了手里。
手掌放开,一瓣瓣带着褶捏痕迹的花瓣掉在地上,简笙心踩着花瓣也离开了花园。
高贵的红唇说着恐怖的诅咒,“纪蜜,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纪蜜用走得自行离开,离开畔山季庄的绿植区,她又走了两个小时的小路。
始终忍不住,在路边靠着树干柔脚,脚痛让她的神经都变得脆弱。
很想一个人,却不能给他打电话,通了话,怕他一听她的声音,就会知道她受了委屈。
简笙心说对了,她隐瞒季暮很多事情,隐瞒久了,就连委屈都藏起来,不想让他知道。
她难过,他问为什么时,她就得又用虚假的理由搪塞他。
她在难过刚才跟简笙心发生的事,而那些话是不能跟季暮讲的。
纪蜜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后来,腿没感觉了,也就不觉得累,因此就是走到了能打车的地方也还在走。
漫无目的,仿佛找不到该去的地方。
她最想去到季暮的身边,可是他现在不在笠市,所以随便哪里都好,不停地走着,等实在走不动了身体自然会停下来。
盛小天是个夜游侠,晚上最活跃,泡吧主唱搞诡异风格的黑暗音乐。
见不得光,白天跟小弟们出来游荡,也是找着见不到光的巷子里窜。
他不该叫盛小天那么阳光的名字,而是该叫盛小夜。
“盛哥,你在哪里,快过来,兄弟们在这里发现一个野生美女。”有另外的小弟打电话过来,想要给盛小天惊喜。
盛小天被小弟形容的野生美女吸引,野货啊,有多野,他倒是想试试。
盛小天看着年纪小,女朋友已经交往过好几轮,喜欢美女,他也是小帅哥,可总是失恋被甩。
手下兄弟因此每每找到漂亮妹子就带来给他,希望能弥补他感情伤口。
盛小天来到小兄弟们说得巷子口,扒拉开围观的小兄弟,睁大眼睛看兄弟们说的倒在地上昏迷不清的野生美女。
结果一看,瞪直了眼睛,转身恶狠狠揪起那位同志他过来兄弟的衣服,凶巴巴吼,“卧槽!你敢动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