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大工夫,白云楼的分魂之体已然破空遁回了白家小院。
“掌门师兄……”
“大师兄……”
白云楼方一显露身形,两声惊呼传来,云雾翻腾之下,显露出两道身影,正是南宫小镜和白展。
“你二位怎么今日有空,来这白家小院?”白云楼讶然问道。
南宫小镜脆声道:“想着师兄这两日要参加殿试,就过来看看。”
闻听此言,白云楼点了点头,随即向前院走去。
“大师兄,这个时辰,你不是在京都殿试吗?”白展讶然问道。
“那还用问,大师兄定然是感应到白家有事,分魂回来了呗……”小镜可是见识过大师兄的分魂神通。
“白家没什么事啊……”白展甚是疑惑。
正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杂乱之音,白云楼嘴角一弯,笑着回道:“这不是有事了吗?”
三人走出后院,正看到从卧房慌乱跑出的小绿蚁,嘴里还念叨着稳婆二字,和众人招呼一声,推开院门就跑远了。
“原来是喜事,今日还真是赶的巧了……”南宫小镜立时醒过神来。
来到卧房,阿娘躺在床上,气色倒是不错,就是胎动的厉害,小锦鲤在一旁暗暗运转些许法力安抚。
“云楼……,哎呦呦……”阿娘忽然见到自家大儿的身影,惊讶地坐起身来。
“哥。”锦鲤转头招呼了一声,又赶忙细心地托扶着阿娘那半坐的身子。
未等阿娘问话,白云楼赶忙说道:“阿娘不用担心,云楼回来的只是分身,本体还在皇宫大殿前殿试呢。”
阿娘闻言倒是放下心来,嘴上却道:“你老爹也说了,做事就要专心,殿试也是一种修行,赶紧忙活自己的事,阿娘这边不用担心……”
略一思忖,白云楼说道:“阿娘,殿试那边的策问文章,上午已然交卷了,午后正在参试画艺。”
“若是不管家中之事,作画之心境可能也会受到影响,这样……,这分魂回来也就回来了,云楼这就去院中作画。”
“如此一来,不会耽误殿试,家中之事也能放心一二。”
阿娘想了想也就应了下来,不过还是叮嘱一句:“那就去用心作画,不要三心二意。”
白云楼认真应了下来,随即转身去了院中。
小镜留在了房中,白展却跟在大师兄身后,来到院中。
见到大师兄手脚麻利地摆出案几,彩墨毫笔等物已然准备停当,白展讶然问道:“师兄,何不去后院?那边清静。”
“无妨,心安自然清静。”
言罢,白云楼铺开一张云纹画纸,略一酝酿,分魂和本体同时作画起来。
方才本体一番思虑之下,已然想好了所画何物,落笔之时已是成竹在胸。
这次绘就的,依然是那副浩然泰山图。
经过这段时日的感悟,白云楼一直想重新绘就一遍此画。
上次从东方钰那领悟到细致入微的画技,随即将泰山登临之景挪移到了画纸之上,一草一木精致至极。
极致的精致,白云楼却总觉得少了些许韵味。
……
彩墨晕染之时,白家渐渐热闹起来,绿蚁寻回了早已打过招呼的稳婆,火灵儿得到小镜师姐的传讯,也遁行赶来了白家小院。
白老爹火急火燎地赶回家中,却一眼看见正在院中作画的大儿,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正要上前问询,白展赶忙上前拦住,轻声将原委讲述了一遍。
闻听此言,白老爹转头看了看正悠然作画的白云楼,翻腾的心神立时安定下来。
抬步去卧房刚问询两句,却被稳婆推了出来,言说里面不需要他这位大老爷在场。
白老爹索性转身来到大儿子身旁,看其挥毫作画来。
结果这一观瞧,立时陷入了随性的画技和灵动的画意之中。
泼墨之间,山势险峻奇美,落笔之处,山道蜿蜒起伏。
这次作画,白云楼借鉴夏师妹的用墨手法,整个画风随性写意,远处的海面显得极为辽阔,高大的泰山显得格外厚重。
如此随性而画,那薄雾仿佛更加有了灵性,不过也不是整幅化作都是如此,那山道在整幅画中就显得略微细致了几分。
山道上一众学子纵行的身影,又再次被描绘的细致了几分,到了眼眉之处,那面容上的神情被描绘的生动无比。
一轮红日从海上破云而出,整个画面立时生动起来。
那一瞬的光影变幻,被极为灵动的笔锋渲染了出来。
朝阳的光辉照落在每位登山学子的面容之上,那蓬勃的朝气仿佛透画而出。
峰顶的几人,同样沐着朝阳,看着远方,眼眸中透着神采,仿佛在感慨山川之壮美。
看着这些画中之人,仿佛瞬间遁入画中,真切地感受到画中人所瞧之景,不禁让人沉醉其间。
远看朝阳下雄奇山势,近看学子们纵情登山,远近观瞧感受各有不同。
这番作画,落笔错落有致,粗中有细,终于将白云楼心念中的画意描绘了出来。
看着重新画就的浩然泰山图,白云楼甚是满意,提起墨笔在左上留白之处写下两句诗文。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圆满!
“哇……哇……”方一收笔,一阵嘹亮的婴孩啼哭之声传来。
白云楼畅然一笑,转头看去,却见自家老爹还沉迷画间,随即探出一丝灵气将其唤醒。
“恭喜白大老爷,喜得麟儿。”白云楼拱手相贺道。
白老爹一怔,听着传来的啼哭之音,立时醒悟过来,转身奔向卧房之处,却见房门依旧紧闭。
那啼哭之音戛然而止,白老爹不由着急起来。
“老爹,不用急,母子平安,小家伙正在里面泡澡呢。”白云楼动念一探,知晓了缘由,随即出声安慰道。
见南宫小镜拉着火灵儿在门口转来转去甚是好奇的模样,白云楼笑着问道:“方才不是在房中观瞧吗?”
“嫌弃我俩年纪小,被赶出来了……”小镜撇了撇嘴说道。
白云楼闻言一乐,这时也才想到,小镜说到底确实是个半大女娃,被稳婆赶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正说话间,房中却传来稳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