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避风脊,洛林在硝烟中看到了HMS尼普顿号英伟的身姿。
她就堵在洛林最为忌惮的湾口,以大约五分钟一轮,每轮半饱合的频率向湾里的海盗船倾泻着弹药。
由于整个海湾都在她的300米射距内,其炮击准度、着弹密度都维持在极高的水准。
洛林当然也看到了瓦尔基里。在贝尔的指挥下,瓦尔基里以顺时针绕行的方式沿着湾壁慢速推进,既不追求炮击的密度,也不追求角度和精度,看得出来,她唯一的任务就是驱赶,不让海盗船停留在尼普顿够不到的死角。
胜负抵定
看着犬亨利残破的飘扬的旗帜,洛林轻易脑补出先前激战的场景。
犬亨利扑了上去,犬亨利胜算很大,犬亨利后路被断,犬亨利打出GG。
洛林郁闷地啐了一口:“嘁,狗腿子朱迪亚。”
这句话是用中说的,海娜听不懂,也懒得猜。她靠近了问洛林:“现在,我们要下去么?”
“那位勇敢的殿下还没有彻底绝望呢。”洛林手指着犬亨利的旗舰幻想号。
这是洛林第一次见到传奇的海盗王舰幻想号本尊。
在历史上,第一代幻想号曾是西班牙在1694年下水,专门用于打击海盗的超级巡防舰,初始舰载46门,在当时的分级中略逊于50门级的三级战列舰,在攻防航速等方面皆位于巡防舰的金字塔尖。
然而她并没有在海盗身上摘得功勋。
出航没多久,舰长亨利.埃因不明原因叛变,全船水兵追随。
他们以海盗的身份横行在印度洋和加勒比海,很快就凭着初代幻想号首屈一指的实力名声大噪,并在海盗王竞夺中连败三位指定候选人,令犬亨利的名号登堂入室,从此成为七个海盗王尊号之一。
与初代的传奇相比,此后几代的幻想号看上去就平庸了许多,譬如眼下游荡在战场上的这一艘,从舰型看仅仅是一艘接受过局部改装的标准法式,常规载炮44门,常规航速10节左右。
她的改装应该倾向于适风性和灵活性的增强,因为洛林辨认出特别加高的艉纵帆,还有几乎比金鹿号长了一半的艏斜桅和数目翻倍,高达6张的艏帆三角帆。
只可惜这些特别设计的帆装如今早已变得散乱不堪。
帆上到处是烟熏火烧的痕迹,舰艏艉都有中弹的损伤,左舷船壳有一个硕大的孔洞,坍塌了部分甲板,看起来应该是遭到了二十四磅炮的抵近直击。
是大破?还是中破呢?
直到中后才开始旁观的洛林很难给出准确的估算,但背负着这种程度的损伤,正常的军舰和商船早就开始考虑投降,海盗船或许没有投降的勇气,趁着船只还有航行的能力,这时候也该考虑弃战和撤退了。
可是犬亨利什么也没选。
或许是因为退路已经被尼普顿号断绝,或许是不甘承认自己的失败,她和另一艘状况稍好的巴格船根本没有突围的动作,只是孜孜不倦地包夹在瓦尔基里前后,竭尽全力,挣扎着向瓦尔基里的干舷抵近。
她仍在奢望接舷。
洛林指着那道穷途末路的舰影,认真地对海娜说:“幻想号是海盗王的旗舰,是猛兽。受伤的猛兽是最危险的生物,哪怕人的经验再丰富,也可能遭受反噬,丢掉性命。”
“所以像斗牛一样,贝尔看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拖垮他的对手,至于我们抓紧时间,回去了。”
海娜抬眼扫了眼海面:“难道这里还需要支援?”
“我们还有其他有意义的事可以做。”洛林耸耸肩,“比如花点时间去弄明白,这座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岛上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大规模的海盗袭击。
沿岸损失如何?
东、西两岸共12座码头全灭,南面10座仅17号码头也就是瓦尔基里接敌,北面8座沦陷5,进攻的海盗船正在外海与人激战,有炮声,无观测。
岛上的损失又如何?
海盗掳劫了大量人质,正和被抢的拍品一起通过西面一处海滩送船。海滩的防备很森严,而且海盗们没有动用现成的码头。
这些有价值的情报在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被勇敢的俄国人探查出来,争分夺秒送到洛林手上。
那时伟大的留里克号已经离港,以不下锚的状态漂浮在距海岸线500米的海面,通过冲锋艇与陆上传接人手。
在洛林看来这是最稳妥的战备姿态,19号码头虽然不像17号有天然避风港,但大舰停泊在栈道总归有风险。
万一在等候情报的过程中有新的海盗船向码头发起攻击,泊锚的留里克号很难作出积极有效的应对,极可能被压在泊位上寸步难行。
只可惜随着情报归拢,洛林发现自己大概是多虑了。
这次海盗的联合行动看起来泾渭分明,远没有先前预估得那么团结。
岛屿南岸是犬亨利的地盘,他失败了,所以整个南岸风平浪静。
东西两岸是棉布杰克的地盘,这一点已经通过海盗船的旗帜被确认,他的重心在劫掠和绑架,而且看起来卓有成效。
如此一来,虽然斥候没有看到北面的旗帜,那里的海盗势力应该就是博尼特的维京人海盗团。
而与她们在外海交战的
汉密尔顿神色复杂地看着洛林标在海图上的标记:“洛林,我需要解释!”
“解释什么?”
洛林熟练地在标记旁注释上舰队构成,分别是二代侍神2,一代侍神2,布里格2,布里根廷3,又依照德雷克旧有的情报猜测维京人海盗团的构成,盖仑驱逐2,巴格3,布里格2,布里根廷5。
“别明知故问!”汉密尔顿很恼火,“你的舰队为什么会出现在北边!”
“直属舰队第一编队。”洛林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有情报显示这群海盗要在我参会期间向我发动进攻,我为自己上了保险,提前命令第一编队在绿岛群岛待命。”
“你早知道海盗会来?”
“亚历山大,你的话听起来就像指控。”洛林翻了个白眼,“我早知道海盗会有所行动,那是因为传闻中海盗把我当作了目标。”
“可我从没想过他们会直接攻击外儒斯特。这里离波士顿只有一步之遥,是美利坚的本土,是工业心腹,攻击这种敏感位置有违大部分海盗的生存哲学,除非”
“除非?”
“之前你自己也说过吧?攻击外儒斯特的海盗想要获得美利坚的谅解,只有用大量的金钱收买为自己说话的盟友,或者通过人质威胁一些人,以此来控制邦联议会的风向。”
汉密尔顿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一直在想,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不可靠。万一议员们把尊严看得比钱重要,或是开价太高,又或是关键的人质没能绑成,海盗们该怎么办?”
洛林继续说着,手指在海图上移动,最后落在西岸的图标上。
“他们应该有更稳妥的后路,支持他们铤而走险,比如,他们有稳健的靠山,甚至在议会中有自己的合作者,绝对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合作者。”
汉密尔顿咬牙切齿:“棉布杰克!不对,应该是弗吉尼亚大商人,亚利桑德罗.迪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