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敌旗舰处女雪茄号,半帆追击,纵帆解锁!”
“前桅,主桅降半帆,纵帆解锁,转桁!”
“敌巴格型左侧切舷,距离800,全舰临战!”
“二级临战,各组检查固定!”
“左舷被弹,规避!”
“右舵规避!”
海狸鼠海盗团的巴格型沙嘴海参号在300米外向着瓦尔基里切舷开火,弹丸轰鸣着飞出炮膛,划过墨蓝色的海面,散乱地摔落在瓦尔基里左外的海面。
没有命中,没有近失,这一轮畏畏缩缩的驱逐炮击几乎是无效的,连一枚能被称赞的威胁跨跃都没有。
瓦尔基里的菜鸟们迅速组织起反击,十五门三十二磅接二连三的鸣响,溅起的水花虽然吓人,但除了让沙嘴海参号逃得更远,实际上也没有比对手表现得更好。
洛林?异地在上甲板上看到了乱晃的亚查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亚渣,你的临战岗位好像在炮舱吧?”
“有克里看着呢,我的船长大人。”亚查林懒懒散散地更换着固定索,“想要在被监护的年纪告别处男,年轻人就需要靠自己的力量从院墙上翻出去。”
“但是告别处男的仪式不是在上一艘船就完成了么?克里告诉我,你把那艘巴格说成了贵族少爷的贴身女仆。”
“是女仆,不是贴身女仆。”亚查林庄重地反驳,“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会对自己的贴身女仆下手,她们太年轻了,而且在情感上大多比家里的妹妹更像妹妹,你应该对这有所感触。”
“抱歉,完全无法感同身受。”洛林耸耸肩,“德雷克家族致力于培养优秀的海军,每一位男丁都会从8至10岁开始学习水手技能,留在岸上的时间很有限,所以别说年轻漂亮的贴身女仆,我的房间连女仆都没有。”
“没有?”亚查林很?异。
“没有。能给我留下印象的只有家里矮矮胖胖的老管家福尔基,这么多年过去,他大概已经退休了。”
“听起来……你的童年真无趣。”
“恰恰相反。”洛林反驳说,“我在11岁那年就以水手的身份完成了环球航行,相较于和年长的女仆滚床,我猜它更符合有趣的定义。”
“不不不……”亚查林一个劲地摆开手,“正常人只会把九死一生当成人生财富,它对十一岁来说太沉重了,正常人都不会用有趣来形容它。”
“是么?”
“绝对是这样的!”
“是么……”
和沙嘴海参的切舷无惊无险地结束,海狸鼠团的另一艘巴格型水晶山咖啡号在那之前就逃离了战场,瓦尔基里的正面视野里只剩下位于东南方的处女雪茄号。
两者距离1100,瓦尔基里号航速7节,相对速度15节。
船员们表现得很放松,虽说是临战状态,甲板上却随处可见有说有笑的喧闹。
前桅的瞭望则以每分钟一报的频率把远方战斗的情况传回来。
就在瓦尔基里与沙嘴海参切舷的当口,维达号选择了向左突破,拼着三发中弹一次直击穿过了布里格和一艘五级盖仑的夹击,并在700米外完成了大弧回旋,第一次主动向对手发起突击。
贝拉米完全没有求助的意愿。
洛林趴在护栏上,用望镜套住处女雪茄号,在她的艉甲板上找到了一个头戴三角帽,膀大腰圆,满头卷发的怯懦之徒。
“该说你倒霉还是罪有应得呢?明明是来打野鸭的,撞进的却是湾鳄的巢穴……”
“敌巴格型回旋!”主瞭望在头顶呼喊,“速度6节!7节!还在加速!”
“在海盗的世界坚守忠义……”洛林?异地放下望镜,回过头找到海面上扬帆疾追的沙嘴海参号,“从各种角度来说,你们都活腻了。”
……
“撞击距离300!”
“250,200,150,100……舰艏被弹!”
维达号的瞭望高声叫喊着向全船的人通报警讯。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通报,包括贝拉米在内,因为距离的关系,站在舰艏的四位干部可以比瞭望更清楚地看到炮门背后的气象。
炮手们在散开,主炮手点燃了发索。
布里格船的主炮只有十二磅,这种更注重民用的小口径炮不像中口径和大口径拥有高比例的换代,市面上的主流依旧是老旧的火绳激发,相比于燧发,被攻击者当然有更多的规避时间。
“左舵十度切舷!”贝拉米毫不犹豫地把突破口选在了左边,从布里格的舰艏穿过,“右舷散、链弹,预备……”
“舵左!”/“开火!”
轰轰轰轰轰!
双方的火炮在几秒之内同时放鸣,八九十米的距离,炮点却呈现出散乱。
维达号打着巨大的倾角在高速中避开了大部分着弹区域,在规避的过程中,散碎的铁弹与夹杂的链弹一组组轰上半空。
船身振动,振动,振动,巨大的振动!
轰隆!
“艉楼中弹!”有人在贝拉米的耳边喊。
“检查受弹情况!确认炮击效果!快!”
“艉楼擦伤,二三层间碎裂,一人受伤!”
“敌上层主帆起火,前桅中损,炮击中二,人员损伤无算!”
他要的结果很快就得到了确认,这轮切舷完美无缺,直接破坏了布里格讨厌的行动力。
维达号的转向也完成了,而夹击的五级盖仑还没……
夹击的五级盖仑?!
“左舷受弹!60米饱合!规避!”
贝拉米猛地朝左边看过去。
就在60米出头的海面,那艘在一瞬间被全船人遗忘的五级盖仑开始了切舷。
那剑一样的舰艏与维达的舰艏平行交错,一号炮位闪出火光,伴着巨大的轰鸣,有一枚炮弹正呼啸着奔向舰艏。
“不要规避!直冲过去!”
贝拉米撕声力竭地高喊,话音未落,身体就被矮胖的伦巴抱住,撞开。
轰!
飞驰的炮弹间不容发地砸在毫无防备的艏甲板,火光,爆鸣,贝拉米眼睁睁看着憨厚的斯比亚尼和骄傲自负的迪普敦和木碎铁片一起高飞起来。
有枚刀一样的木片唰一声扎进贝拉米的左眼,视线断联了,只有疼痛,万籁俱寂!
嘭!
“团长中弹!”
“艏楼直击!二副和航海长坠海!快来人灭火!”
“船壳、水线两处擦伤!底舱漏水!船工,船工在哪!”
“成功突破包夹!前方净空!”
“医生!团长需要医生!”
“巴斯蒂安先生接替指挥,下令满帆,全速……”
如昏迷不醒般的贝拉米猛地坐起来,左眼窝插着至少三十厘米长的尖锐木条,如恶鬼般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伦巴。
“全速回旋!”
腥锈的血顺着脸流进嘴里,又随着怒吼被喷出来,溅了赶来的船医满头满脸。
贝拉米粗重地喘息:“外面还有三艘布里根廷,我们根本跑不出去!”
“击沉他们,杀光他们,我们是加勒比的黑王子,能战胜我们的只有海洋,没有凡人!”
“回旋!!!!!”
他的声音如此响亮,跑动在甲板上的海盗们不由停下脚步,眼神在他和船上的二把手,舵手巴斯蒂安之间游移。
巴斯蒂安捏着手轮洒脱一笑。
“都愣着干什么?我们的团长大人还活着,而且完全没有寻死的打算。这种情况下该听谁的还要我明说么?”
“万岁!”海盗们振声欢呼。
“维达号回旋!转帆切风,左翼追击!”
“灭火!把船头的火灭掉,立刻组织人去底舱!”
“去碾小狗的尾巴!”
“冲锋!冲锋!让他们尝尝黑王子的厉害!”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