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爱情!”
熟悉的开场白,瓦尔基里的炮舱如弥撒般肃穆,只回荡着独一无二的神父的声音。
“在明的世界,绅士们追求着爱情。”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追求爱情的不是男人?而仅仅是男人中的一小部分,绅士在追求爱情?”
不久前才脱离处男身份的实习生高举起手:“因为优秀,先生!绅士是优秀的男人,只有他们才能征服女人!”
“那你是怎么脱处的?”亚查林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你的修养和学识还当不上绅士的称谓,但你的老师却告诉我,出海之前,你让圣克罗伊的菲欧娜小姐鬼叫了一整夜。”
哄堂大笑。
亚查林在哄笑中注视着面红耳赤的菲欧娜征服者,用灵魂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呐喊。
“在爱情面前,长度是评判优秀的唯一标准!如果说绅士就是优秀,那在座的每一位绅士,你们在种马面前都将变得一无是处!”
他顿了顿。
“但我们显然比种马更擅长追求爱情。因为只有我们才明白爱情的真谛,爱情是灵与肉的复合交流,淑女们不仅需要优秀,她们更需要全身心的得到满足!”
“学会让淑女得到满足是值得每一位绅士学习一生的高尚课题。”
亚查林推开炮手们,像求婚似单膝跪倒在三十二磅炮丰满的屁股面前。
“身体的满足是初级,心灵的满足是中级,情感、意愿、爱好、虚荣,一切关乎灵魂与信仰的东西才是最高级的课题。”
“一个问题,先生们。”他摆着手调好了一门炮的角度,自说自话地选了第二门炮继续求婚,“你应邀参加一场舞会,舞池里都是美丽的淑女,你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
副炮克里调着炮苦思冥想:“应该是用最快速度明确自己今晚的追求目标吧?”
“嘁!”亚查林不屑地走到第三门炮,“你的答案听起来就像我们的情圣船长。你们只看到他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优秀的女人们,可结果呢?25岁了,他还是一个处男。”
“真正的答案是起舞!”
“先生们,舞会是择偶之地,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淑女都期待着良配,这是她们心中最根本的愿望。”
“作为绅士,我们需要做的只有用心打磨上帝赋予我们的雄性的魅力,然后做好万全的准备,不拒绝任何一位美丽淑女的投怀送抱!”
“真正的绅士从不挑选美丽,因为我们尊重她们每一位对爱的追求,懂得公正地给予她们爱情!”
“别忘了我们的初心,我们爱的是浪漫,不是女性!”
第五门炮调整完了,副炮手克里听得心驰神往,神往之中也完成了三门炮的调整。
就像打磨雄性的魅力,每门被调整完的三十二磅都指向了80到120米正前,等待着第一位投怀送抱的海盗淑女。
亚查林晃悠着走到第六门炮面前,深情地看着舷窗。
“啊呀呀,没想到今天的女孩居然是个急性子”
第一艘黑胡子旗下的海盗船出现了,是独行客号,一艘标准的1770法式44门驱逐舰。
德雷克商会的情报说这艘船原本是荷兰人的战舰,在某次失败的围剿中因风暴触礁,搁浅荒岛,这才倒霉地成为了黑胡子的战利品。
她是他海盗生涯中第一艘驱逐舰级别的战利品,开启了黑胡子传奇的海盗生涯。
哪怕现在的黑胡子海盗团兵强马壮,独行客依旧是五大分队,八艘驱逐舰中当之无愧的一号舰,实力、地位皆无争议。
毫无疑问,她在黑胡子的海盗团中拥有与众不同的象征意义,亚查林眯着眼睛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添了添干涩的嘴唇。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先生们。”他说,“我们的舞步引来了这场舞会最美丽的那朵鲜花。”
“请各就各位,保持矜持,耐心等待。”
“在等待的时候你们可以思考我给出的下一个问题,郎有情,妾有意,美人娇羞,举棋不定,我们该怎么勾引呸,吸引她放下矜持?”
众人不由陷入了深思。
有个炮手直勾勾盯着自己当面空无一物的窗景,强忍着不去看两窗之外,靠近地小心翼翼的独行客号。
“我们该继续跳舞,先生!我听说孔雀会一直扭动屁股,直到雌孔雀不可救药地爱上它。”
“继续跳舞,真是个好主意。”亚查林加快了校炮的速度,“要知道害羞的淑女大多温柔,温柔的女孩富有母性。”
“母性是什么?母性是一种不可救药的控制欲。”
“别被那些温柔羞涩的女孩欺骗了,先生们。你们以为她生性被动,而其实,她们只是在挑选你最嫩的部位下口,就像鬣狗喜欢撕咬物的肛门。”
“适时地把你的弱点暴露出来,你的感性,你的回忆,你的笨拙,无论它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的小绵羊需要一个投怀送抱的理由!把理由给她,这是上帝赋予我们这些绅士最为神圣的使命!”
亚查林飞快地完成了所有炮门的校准。
“现在,所有主炮手都把怀里的短枪取出来,双倍火药,不填铅弹,你们有30秒的时间。”
炮手们赶紧照做,虽然大部分人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命令,单数炮门并上层炮门作驱逐射击,双数炮门由炮手举枪,在炮击轮次向舱外开火。”
副炮手克里恍然大悟:“司炮长,您这是要”
“我说过,没人在意你的笨拙是真是假,我们的女士只是要一个理由而已。”亚查林浪笑起来,“来吧,先生们,给她理由。”
“右舷饱合!预备放!”
轰!
瓦尔基里的右舷发出了第一声炮响,3秒以后,上层的二十四磅短炮发出第二声轰鸣,又3秒,炮舱二号门紧接着弥漫起硝烟,再3秒,是上层的二号炮位
浓重的白烟笼盖住单舷,接连的炮声中,密集的弹丸接连砸破水面,在百米左近轰打出漫天的水花。
独行客号上的海盗们几乎要跪下来歌颂上帝!
天晓得,天晓得要在一艘高速突进的大舰对面摆出切舷的姿态却又不真正进入侧舷射角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可他们做到了!
从800米到300米,他们利用视野的误差控制着速度,不断用斜切式的行进打断自己的直线抵近,营造出突袭的气氛。
为此他们甚至错过了最好的切舷位置,从瓦尔基里的左舷一直运动到了预备切入的右舷,几乎把好好的切舷操作成了平行直进。
但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在最后关头,他们终于用自己谜一样业余的操作成功骗出了瓦尔基里的饱合射击。
瓦尔基里完了!
在接下来的一分多钟时间里,大炮无装填,视野被遮蔽,瓦尔基里真正成了一只没牙没爪的大乌龟。
她已经没有手段能限制独行客号的抵近了!
独行客会大摇大摆地从她的右舷切进去,截断她赖以维持的风势。
而丧失了风的助推,这舰大舰只能慢下来,笨拙地挣扎在密不透风的罗网里,直到最终毁灭的降临!
“维持航向!加速前进!”独行客号的海盗舰长兴奋地呐喊着,“击杀白帜的头功是我们的!”
“万岁!”
独行客号欢呼着冲了上来,以平行的姿态与瓦尔基里高高上翘的舰艏交错,重合得越来越多
突然轰!
一声突如其来的雷鸣炸响,有颗烧红的铁弹撕开硝烟,直击在独行客号的船壳。
三十二磅炮的威力是如此巨大,独行客号只是颤了一下,厚重的船壳就像纸糊般被捅开了巨大的破孔,木屑、碎材四散横飞。
似乎有人的惨叫声
可惜近在咫尺的瓦尔基里听不真切,因为炮声远不止一响,第二响、第三响争先恐后,一枚枚重磅炮弹冲膛而出,穿过硝烟,穿过水雾,砸开海面,砸开船壳
两船交错。
洛林冷冷看着那艘漂在海上的支离破碎的遗骸,轻声说:“希望不会影响到舰姿吧”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独行客号,殉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