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 和事老

潘朝霞嘴角的嘲讽非常明显。原来,董淑珍是这么跟麟夫人解释的,也怪不得麟夫人会偏听偏信这个人。

倒是让她震惊的是,白鹭竟然跟白井然谈恋爱呢。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关于白鹭的消息,也是铺天盖地的。

纵使诗诗不想认他们一家人,却也是对白鹭这种行为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一个女孩子,连自己都不爱,就为了所谓的攀高枝什么都豁得出,这人也着实是有些不要脸了。

此时看着董淑珍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潘朝霞举着酒杯,“行,这杯酒你喝下去,我们日后见面自然就和和气气的。”

潘朝霞端着的酒杯,可是刚才她倒的高度白酒。

在麟夫人说让她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让服务生给送来了。显然,就是知道有人想做和事老。

“我比你年长几岁,就跟麟夫人一样叫你小潘了。说起来麟夫人也是你的长辈,我倒是没所谓,当年丢了白星、诗诗是我的错过,可这些年我们全家若不是形势所迫,也不会不想把她找回去。你从中阻拦也就算了,现在连麟夫人当和事老你都不给面子,这……”

董淑珍欲言又止,明显就是在给麟夫人想明白的时间。

那挑拨离间的本事,让潘朝霞也是佩服。

可她依旧是举着酒杯,“所以,这杯酒您是不想喝了?”

这样锋芒毕露的潘朝霞,麟夫人也是鲜少见到。好多跟潘朝霞在商场上有过交锋的人,都知道,她表面上看上去是个空有一身美貌的妖艳货,实际上她的手段一点都不比她的美妙更少杀伤力。

在商场上,她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连培养出来的两个女儿,也都是雷厉风行的主儿。

尤其是潘诗诗,在商场上现在也是崭露锋芒,丝毫不比男人更逊色的。

以往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此时也就只能甘拜下风。

而这些话,都是麟夫人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

她见到的,从来都是个温柔坦荡的女人。纵使是他们家设计潘朝霞抢了人家的古董杯子,人家夫妻俩再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说红过脸。

可今日,潘朝霞咄咄逼人的劲儿,也着实是让麟夫人惊讶到了。

怪不得,柴伯能这么欣赏这个女人呢。

该柔软的时候,从未想使手段。而该是她铁石心肠的时候,却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即便,这个和事老是她。

董淑珍的目光看向麟夫人,见她不说话,左思右想还是张开嘴,“麟夫人,我不胜酒力,要不然这样,我以茶代酒。”

“当年诗诗跟我的时候,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吴名县火车站那样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不计其数,她就安静的坐在那。我在把她接到身边的时候,正好有个男人想把她给带走。”

潘朝霞并没有多渲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那个时候,诗诗也就才只有七岁而已。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小也从来都没让我操心过。我是从摆地摊白手起家的,那个时候,诗诗就跟着我摆地摊。炎炎夏日,她累的满头大汗浑身湿透,都已经中暑了,还是替我守着摊子。”

她本来可以不遭受那些痛苦的,就是因为董淑珍他们夫妻,想要出国避风头。

就把一个连事都不太明白的孩子,扔在了路上。

这样的人,当真是亲生父母?若是真有心无力,至少也放在一个体面人家的门口。

至少,诗诗不会面临被拐走的风险。

“诗诗十岁的时候,起了水痘。本来就瘦弱的身体,浑身都没有一处好地方。又痒又疼的水痘,她硬是一声不吭,忍到了痊愈。”

“十三岁的时候,她因为同学的嫉妒,被从楼梯上推下来,腿断了。她那样爱美的一个孩子,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毅力,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恢复如初了。”

“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来月经,她疼的在床上打滚。”

……

潘朝霞觉得,那些小事自己鲜少能记得住。可是此时却是为诗诗委屈。纵使,身体里的人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也是同样为诗诗觉得委屈。

什么样的父母,在自己落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把孩子给扔掉了。等知道孩子有前途有能力之后,就带着全家死乞白赖的非要赖着孩子。

“她是我捡来的,这些年我对她想当亲生女儿似的照顾,可她总是把自己当成外人。”她能有今天,全都是靠着她自己闯出来走出来拼搏出来的。

她这个有养育之恩的人,都舍不得让她有任何的委屈,当亲生父母的,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爱女之心呢。

潘朝霞的娓娓道来,却似刀子一样,直接插在董淑珍的心口。

麟夫人也是有女儿的人,自然是知道潘朝霞所说的意思是什么。

现在京城里,只要是有人提及诗诗,总是会忍不住多夸赞几句的。

而这一路,诗诗从未靠过任何人。

从小连跳几级,在班级都是比她年长的人,怎么会跟她和平相处。

何况,她还是那样优秀的孩子。

这些年,她都是孤独的。好不容易拼下来这个未来,凭什么要给别人做嫁衣。

“我不管你们巴结上什么人也好,至少,在我这里,我是不会让诗诗做不愿的事。”潘朝霞端着酒杯,一仰而尽。

辛辣的白酒,穿肠而过,却是一点都没有减退她对董淑珍的厌恶。

“麟夫人,我不胜酒力,先行离开了。”潘朝霞起身有些趔趄,不远处的冉远飞见到,跟着追到门口。

吹了点风,头更是晕沉沉的。强稳着身子站在原地,看着手表,却是有些重影。

她已经给丈夫打了电话,估计马上就要来了。

“怎么喝了那么多。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何必呢。”冉远飞脱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每次见到这个女人,他都觉得眼前一亮。

他们年纪相仿,她却是有着他最羡慕的过往。

潘朝霞的身上一暖,却是没贪恋这温暖,伸手把衣服脱下来,“谢谢你冉先生,我丈夫……马上就到了。”

她耸耸肩,提及丈夫,嘴角都是笑容。

她的那个丈夫,最是醋坛子了,若是见到她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不管是什么状态,肯定都会恼火的。

想到前不久自己变着花样的哄着,才把人给哄开心了,她现在可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让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