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
潘朝霞挂断电话,心情明显的沉重。她还想回去京城,去把黄义军的事情搞的人尽皆知呢。
却是没想到,接到了诗诗的电话。
看向丈夫的时候,潘朝霞的情绪有些复杂。
那样的人是罪有应得,可很多背地里肮脏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出来。
本来还计划要玩一阵子的一行人,只能把柴伯和几个孩子扔在路上,潘朝霞和钟恭良坐飞机回去京城。
一直到潘朝霞把录音递交上去,这才放下心。
黄义军肯定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不知道还有多少孩子是受害者,虽然此时潘朝霞恨不得都能亲口告诉那些人,黄义军受到了惩罚,可她更知道自己没办法面对那群人。
在判决的时候,潘月霞也到了。
甚至在听到黄义军的处分决定的时候,还想要为他申冤。
潘朝霞紧紧的攥着她的拳头,咬牙切齿的质问她,有什么脸面要为黄义军申冤,到底有冤情的是谁。
是现在疯疯癫癫的思暖,还是被毁了女儿的思暖的母亲。或者是,被黄义军杀害了学生的一家?
就在几天前,潘朝霞在路上接到诗诗的电话。
内容就是,黄义军被人保释了,他这样的人竟然还让人保释了。然后他当天就去找了那女学生,说是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而那女孩子的母亲如何都不肯,天杀的黄义军竟然残忍的杀害了她的母亲。
甚至,连女孩子都没放过。
那根本不是人,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月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颓废的恍如隔世没见到的爱人。“我有罪。”
等到月霞和黄义军双双入狱,潘朝霞才把这个消息跟大哥说了。
当初她想让月霞亲眼见证黄义军被判决,只是希望能让她看清楚,这个黄义军到底是什么人。
纵使是该千刀万剐的,潘月霞还是义无反顾的要跟着过去。
甚至在听说,因为她的原因,毁了栋梁的高考之后,只表现的些许的惭愧。
潘海康也是看明白了,这个离开家好多年的妹妹,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了。
倒是栋梁出国的事情,他们夫妻打听说,像是栋梁这样的,可能需要保证金不少钱。
他们夫妻俩不想麻烦潘朝霞。一来,栋梁是他们的孩子,负担孩子出国的事情,理应是做父母的承担的。二来,本来他们两口子也是想把栋梁送出国,只不过还没确定是在读大学的时候还是大学毕业。
只是眼下,怕是他们连保证金都拿不出来。
潘朝霞只叫他们安心,既然答应了栋梁,所有的事情都会给他安排好的。
甚至连国外的住处和有事情找谁帮忙,都已经安排了。
叶安梦心存感激,这年来,潘朝霞是帮了他们太多。
“大哥,月霞的事情……”
“别说了,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黄义军也是他活该。”潘海康不想再提。
等以后,若是出来了,月霞能改邪归正,他们就认这个妹子。若是还跟以前一样,那就别回这个家了。
自从叶安梦说出当年的实情之后,潘海康越发的觉得对不起潘朝霞。
倒是潘朝霞,宽慰大哥,她能有今天,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了。
“你说,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潘朝霞窝在钟恭良的怀里。
家里安安静静的,估计东昊他们几个,至少还得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呢。
享受二人世界,着实是不错。
“若是有人欺负了我的女儿,就是把对方千刀万剐都不足惜。”至于潘月霞,她自己心存愧疚,想要解脱,别人想拦也拦不住。
与其想那些烦心事,倒不如想想,他们夫妻俩人应该怎么度过美好而恬静的晚上。
钟恭良做了几道小菜,烛光晚餐安排上。
偌大的四合院,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
微风习习,夹杂着各种鲜花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邻居家宠物狗的叫声。
蝉声阵阵,带着树叶晃动沙沙的声音,听的人耳朵都要怀孕了。
太阳早就已经遁入另外一个国度,倒是这星光迷人的很。
蜡烛摇曳,偶尔还会炸个星星。看的潘朝霞入了迷,眼神有些发散。不知道是这月色迷人了,还是杯子中的红酒,把她的心神给锁住了。
钟恭良看着脸颊有些绯红的妻子,瞧着她那模样肯定是醉了。
倒是当事人,非说自己酒量很好,怎么会两杯红酒就要醉了呢。
“你看看这天空,这月亮,几千年来,我们跟古代的人享受着同一片天空,却是不同的境遇。几十年后,还是这片星空,却在闪耀着别人的人生。匆匆几十年,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是不是。”
潘朝霞端着酒杯,时而看着皎洁如玉盘的月亮,时而看着满是酒红色的月亮。
这个月亮,看到了多少人事更迭,看了多少往事变迁。却是始终沉默不语,不给人一点提示。
“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就像是,她忽然之间来到这个世界那样。
“你喝醉了,就算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也是几十年后,我们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俩都一样。”钟恭良扶着她,任由整个人瘫软在自己的胸口。
“是啊,几十年后,都是一捧黄土。”潘朝霞不再说,纵使是这种情况,有些事情只能三缄其口。
躺在床上,瞬间入梦。
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钟恭良,夜不能寐。
她说的忽然消失,是什么意思。
梦中,潘朝霞又站在讲台上,肆意洒脱,无牵无挂。唯有眼前的这些孜孜不倦的孩子们,跟她有着最深的羁绊。
可渐渐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平日里记忆最深刻的那些孩子的脸,却是慢慢的消失不见。
潘朝霞忽然之间惊醒,坐在床上,满头大汗。
等到视线恢复清明,看到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是一场梦。
“怎么了,做噩梦了,怎么满身都是汗。”钟恭良瞧着她浑身都是汗水,催着去洗个澡。
潘朝霞拿着睡衣,机械的点点头。一直到热水喷洒到身上,这才缓和了刚才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