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年注定过不好。虽然抓住了凌王还有一些追随叛军的官员,叛军也得到了一定镇压。可是桓王不知为何竟然逃脱,下落不明。太后和陛下下令抓捕,以防他们逃出燕国。边境外也不太平,不知道是不是燕国动静太大,让赵国和齐国都懂了些心思,竟然在与燕国交界处集结军队。正月还未过完,太后就任沈期为主将,再回到燕齐边境,用来震慑敌人。
沈期带兵离开纪城的时候,我偷偷的躲在人群中送他。自从那次说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对他有些愧疚还有些担心,所以就远远看着,怕他看见我生气。明明我站的位置很不起眼,而且混在人群中可是偏偏就是让沈期认出了还看到了。他与我四目相对,我害怕他会生气,有些回避。可是还是忍不住去看他,谁知再一次看见他,他却对我笑了!我知道他没有生我的气,也终于放下心来,于是也笑着看着他。他见我如此之后低头片刻,再次抬头之后便是一副严肃的神情,带领众将士出城抗敌。或许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吧。
就此,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前。平日我在家种种菜,要不就是和姐妹参加宴会,或是太后有事儿没事儿找我进宫,找我比找他亲闺女丽城还要勤!她和我的关系有些缓和,她也不再催我成婚了。有时就像朋友聊天或是偶尔假装顶顶嘴,她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很包容我,向我展示了不为人知的温柔的一面。或许我的下半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这一日,太后照例召我进宫。
“这场叛乱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太后长舒一口气。
“嗯,可算是能喘口气了!”我应声说着。
“此时还不能懈怠!虽然大部分叛军已经悉数镇压,边境的士兵也依次换防。可是桓王仍未找到,总让我有些不放心!历经了这么多次内乱,国家也是在内耗不起!”
“是这些年叛乱是有些多。”
“我从不畏惧叛乱、政变。一成不变的局面从来都需要激烈的抗争才能打开!这些年来有些是哗众取宠,有些则在我意料之中,还有些则是我一手谋划的。可是如今最近的这一次我却一无所知,这让我害怕,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的人实在不可小觑。”说着太后就凑近身子对我说,“我明明安插了那么多细作,桓王是如何躲开这些的?”
“其实臣也有问过凌王,可是他总是不正面回答。”
“韩烨审问过,他的确是不知道。他只说当时是桓王先派人联系他的,而且那人还主动告诉他身边都有谁是纪城派过去监视他们的,信息详尽。之后我抓住偷换信息的宫人,可是他已经自尽,根本没给我机会。”
“臣记得在纪城的时候见过桓王几面,他不像是个精明的人呀?”
“就是说呀!这才让人不放心。”
“难不成是其他国家所为?”我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天下四分五裂,大国之间实力相当,所以为了制衡,就会在其他国家培养自己国家的势力,明面或是暗地里操控别国内政。所以这事不是没有先例。
“如今陛下登基不过几年,多发生天灾人祸,国库接连拨款赈灾。接连几次内乱,前几次都是在纪城,这次影响最大!多地的百姓流离失所,饥不果腹。为了防止叛军势力死灰复燃,我还得拨款给地方,帮助他们重建,恢复生活。这是根本不给燕国喘息的机会呀!让我们内耗下去,然后再有机可乘!”
“这样也太可怕了!就是不知是哪个国家费如此心思?”
太后听后没有回答,而是自己若有所思,随后又恢复如初像是猜到是谁在搞鬼,可是她不愿再说我也没再追问。她拿起身旁的奏疏对我说“韩烨这个年也没过好,连日调查已经将所有勾结叛军的朝廷官员一一抓获,前方派去镇压的将军也将叛臣多数就地正法,而皇室亲族则是带回来审问,就等着我和陛下定罪判决!”
“太后打算如何?”我试探性的问她。毕竟这涉及朝政我不便多过问。
“为了稳定人心,不让他们再生反意,我必须重判。可是若是处罚太过,也会落个残害皇室,排除异己的名声,不好办呀!”
“有些人的确是顽固不化,再怎么感化也没有用,一旦有机会他还会再犯。但是有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此次放过,他必定感念皇恩,说不定从此会忠心不二。”
“你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思虑了这么久还没有做定夺。如今我也算是打定主意了!那些主犯一律腰斩,绝不姑息!亲族家眷囚禁在纪城附近,永世不得出!其余参与叛乱的大臣罢黜官职,按罪行刑,家族成年男子一律获罪。家眷一律贬为官奴。我也不搞株连了,只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太后恩威并施,臣子一定感念!”
太后冷笑了一声“他们感念也并非是我。无论你做了天大的功劳,到头来这功劳也不是你的!做的不好这些唾骂倒是你的!名不正言不顺,做什么都没有底气。”
这话我不知道怎么接,就在我和太后沉默的时候,宇文嫣突然前来禀告说是丽城公主和吴骏来请安。
听到丽城和吴骏要来,我只想躲避,于是对太后说道“既然是给太后请安的,那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
“谢太后。”说着我就起身离开了。我想着他们过来请安肯定在正殿门口等着,要不然我从别地方走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既然结束了某段关系,那么和那段关系有关的人我也不想见了,以免想起以前的事,我最容易陷入过去了,我可不想让自己难过。要是和他们见面看见他难过,我也难过。他要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我陷在回忆里,我更难过,觉得吃亏。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远离这一切吧。
可是我转了半天也没见到其他门呀!想着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太后那里,我应该就可以从正门出来了吧。于是我只好尴尬的再从宫人们眼前经过,走了正门。
不过刚走出去没多久,我就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哭声,而且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回头就看见是丽城。她一边大步往前跑,一边抹着眼泪。根本没往我这边看就从我身边经过了走了。也不知道她遇上什么伤心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