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梳洗完之后,打算到楼下吃饭,这里也没有什么送餐业务。我刚出门,就看到吴骥和逐风。简单的交涉了几句之后,我们就一起下楼吃点儿东西。到了楼下,伙计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位置让我们坐下,然后自己就去后厨了。
这里几乎没什么人住店,除了我们这一桌,显得格外冷清。吃过饭后吴骥提议出去看看,主要是看昨天韩烨提过的那家兵器铺子。然后我们就出门了。
我们一行人走在街上,发现街上还是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卖菜的,还有一些小商贩。不过在路过的时候还是听到几个人说着什么。
“昨儿你去看了吗?”一位大娘跟另一位大婶儿说。
“看了呀,那姑娘也真是可怜,父母双亡,就剩那么个哥哥了,还找不见了。现下还疯了。”那位大婶儿说道。
“你说她也是,找县令有什么用?这神仙干的事儿,咱们人能管得了吗?不过说起来最近这些日子城里的人是越来越少,都怪上一任县令!”大娘说道。
“你小声点儿,不是不让提吗?”大婶儿惊恐得说道。那个大娘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轻轻打了嘴几下,然后他们又开始聊些别的。
怪不得看着人少,原来都失踪了。不过这怎么好端端的还有神仙的事儿呀?这神仙和人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我离着不算太近,想着离近些再听听,谁知道被那两位发现,她们见我是外地人,极为惊恐,马上就跑了,连菜都不买了。
这个又是什么情况?我正琢磨的时候,看到街上巡逻的人看到我们,也是看着惊讶,然后露出凶恶的表情,吴骥和逐风见他们向我们走来,也赶紧挡在我身前。正在我觉得要发生冲突的时候,韩烨出现打断了这一切。韩烨见着他们客客气气的,解释我们是他的亲戚过年来投奔的。倒是那些人显得不太重视这个县令,表面上叫韩烨大人,可是就是透露出一些藐视的意思,还让韩烨过完年赶紧让我们走,然后又对我们说不要随便在街上溜达,并且再次告诫我们让我们过完年赶紧走。
这下就更奇怪了,这云城到底有什么秘密?人口失踪,神仙,上一任县令,恐惧外来人,这里真的是太奇怪了!
韩烨连忙答应,那些人才罢休走了。留下我们四个人站在街上。
过了一会儿,韩烨转过身看向我们说道“咱们还是回客栈再说吧。”于是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对云城的“游览”,往客栈走去。回去途中,我看到一名女子披头散发,神情恍惚,见人就问见没见过她哥哥。她应该就是刚才人所说的女子了,真是可怜。可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人盯着,我顺着感觉的方向看去,韩烨正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发毛。我看向别处,避免和他眼神接触,然后一直走回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我们四个人都到了吴骥的房间里,逐风最后关上了门。韩烨看向吴骥问道“清然还是没有来是吗?”吴骥摇了摇头。然后韩烨又问逐风“你家公子让你的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逐风正准备掏出来,被韩烨制止了。
韩烨思索片刻,然后开始娓娓道来“云城以前并非是这个样子,因为离帝都纪城很近,所以作为纪城的延伸,商人汇集,富足得很。再加上这里周围山上也铜矿、铁矿,官府与之合作,开采的矿石作为生产武器还有钱的原料,所以这里曾经一度比纪城还要繁华。但是后来慎王接手之后就不一样了。”
“怎么又是慎王呀?”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慎王真的是阴魂不散耶!
韩烨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这里一直流传有神仙的传说。慎王接手之后,发生了件奇怪的事,说是一个开采的工人在山林迷路了,后来被一位神仙所救。起初大家不以为然,但是后来城里晚上打更的人也看到了,再后来就连城里的百姓也能在晚上看到,而且云城变得越来越繁华大家就信以为真,觉得真的是有神仙庇佑。”
韩烨顿了顿接着说“后来云城来了几个道人也说这里有神仙,乃是山神。为神仙建庙神仙会更加庇佑这里,所以这里的富商筹钱在云城西边建了个庙,专门供奉山神。刚开始没什么人去。突然有一天城中巨响,大家发现山神庙前多了一块儿巨石,巨石上写着‘城中有疫’。起初城里的百姓不以为然,后来第二天所有人都出现了瘟疫的症状,紧接着死了不少人。不过这场瘟疫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就消失了。但是此事之后大家就对山神之说越来越相信。”
“那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吴骥问道。
“瘟疫事件之后就有很多商人、富人离开,这里也没有之前那么繁华了,再加上周围山上突然发生矿难,死了很多人。所以官府也不再与这里合作,也都撤走了。”韩烨平静地说道。
“这儿的县令也不管?”我问道。因为韩烨说了半天一直没有提到官府,再加上刚才在路上听到那两个人说着都怪上一任县令的话,所以我也想问问。
韩烨听到我问的时候,低下头没有直接开口,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个县令在发生瘟疫的时候因为没有及时通报,所以被撤职,换了一个新的上来,那位才是我的上一任,他也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后来矿难发生之后,朝廷派人来查,查出他贪污受贿,本来是说要押解进京的,但是他却畏罪自尽,只留下家人流放在外。”
“真是可气,为官者不为民着想,反倒是上任没多久就贪污!”逐风忍不住说道。我和他一个想法,也是十分痛恨贪官。但是看韩烨的神情,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他神情落寞,像是在想什么事,不过没过多久眼睛突然眯了一下,然后眼神坚定看向我们说道“再之后就是我上任做这里的县令。我任职期间,接连有人失踪,多以年轻男子居多。”
韩烨说完之后,他就和吴骥商量,我又是个旁听的,啥话也没插上,也没有认真听。我感觉像这种调查的事儿应该不会带我吧。但是我错了,他们商量的过程中提到了我,我也只好无奈的听着,然后还没听懂。干脆那天见机行事吧。最后他们决定后天去调查一番,后天天一黑,韩烨就过来找我们。
他们商量完了之后,韩烨说他也该回去了,说完就要走。吴骥本来想去送他,结果他却只让我去送他。什么情况?跟我倒是不见外耶!还让我送?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呀?于是我便答应去送韩烨出门。
韩烨先走,我随后出来关上门,我俩刚刚走到楼梯的位置的时候,本来走在前面的韩烨突然往回返,看向我说道“姜公子是否觉得刚才街上的姑娘很可怜?”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地点点头。
韩烨见我如此,低头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在云城,没有谁是绝对可怜的。后天咱们行事,如果再碰上这种可怜人,还请您收回怜悯。否则害的是你自己。”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提点我什么吗?
正在我还在想的时候,韩烨下了楼,并示意我送到这儿就好了,然后自己就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