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复杂,原因是总站站长在铁轨建设上用了关系户,轨道修起来后没用几天就出了问题,站长不敢对外公开原因,恰好这条路安排的车次还不算多,他临时关闭轨道后对内公告是正常的加固,另又安排了一批人去修整。
但实际上铁轨穿过隧道的一段不光是路有问题,隧道也有问题,负责清理和维修的工人上报了这件事,但站长在安排了一个“专业人士”去检修过后又换了一批人来。
这批人属于一个小公司,经验不足,没有看出隧道内的问题,当场砸死了三个人——卧轨的那六个人就是这三人的亲属。
不过这件事被巧妙地掩盖了,死亡的三人最终被定性为“意外身亡”,据说相关机构出具了证明,说明他们是被淹死的,只是意外撞到了河底的石头才导致骨头碎裂、身体变形。
而后又是一场地震让地面开裂,恰到好处地解决了站长的烦恼。
不提整件事是怎样的不合逻辑,总之这就是六人卧轨的原因。
他们知道自己的亲人进了隧道出了意外,但却无法证明这件事,报警又没有下文,屡次找到相关负责人家里,最后反而被以“骚扰罪”拘留了几天。
大众喉舌仿佛也哑了,没有人愿意管他们,甚至去的次数多了还会遭到暴力驱赶。
申诉无门的情况下,这两家人决定一起卧轨,就死在这条新开的线路上。
问出这些信息后,一切又结束了。
徐获预感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要想再返回总站车票重复一定会再次启动,所以他还是按照原计划登了车,并在列车惊险停住后承诺可以帮他们讨回公道。
这次没有人自杀,但那群打手又涌出来了,他们现在似乎也有了新的身份,那就是盯死这两家人的黑恶势力。
最终结果和之前一样。
这只是一次尝试,随后徐获又从不同的角度下手,企图来干扰这个结果,但无一意外全部失败,甚至还因为他拓宽了故事界面反而引来了一些更加复杂的不可控因素。
第五天上午,他再次清醒过来。
这次醒来后他的心情算不上好,他的梦境状态明显区别于其他人,因为超级进化过,他醒来后没有多少后遗症,这让他开始怀疑一直保持清醒是否真的能接触到武博士,而且这个梦境有无限拓展的意思,不稳定因素只会越来越多。
收起电话亭,他看了眼明显烦躁不少的人群,又少了人。
寸头玩家两人失踪了,013区人又睡死了一个,轮船噩梦、种树和重复过去三人出现了比其他人更明显的疲态。
第五天了,从今天开始,玩家们可以不用再睡觉了。
“已经有几个人偷偷离开了。”池献压低声音道,“城市也不小,我们剩下的人不多,又没有进来新的玩家,可以找地方躲起来。”
他的意思也是提醒徐获,场所道具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在一群玩家面前睡着,就是A级玩家也会觉得如芒在背。
“至少待满一周。”徐获赞成他的说法,时间拖的越是久,玩家联合起来的几率越大,有没有拿着特殊道具很难说,即使没有,几十号玩家加起来未必买不到一件好道具。
“时不待人。”池献却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意思,收起他的蘑菇屋笑着道:“有缘再见。”
和他一块儿走的还有美貌女玩家并黑脸玩家七人,他们需要借用池献的场所道具。
徐获换到了013区人那边休息。
如果方向没错,下一个最有可能失踪的人就在出现奇怪梦境的这三人之中。
和那名急于炫耀自己历史的吃人玩家不同,一直被轮船杀人魔追杀的男人眼睛发直,相比身体,精神状态更加糟糕。
“你还好吧?”童奇过去拍了他一下,男人吃力地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别那么悲观,说不定你能见到‘仲夏夜星河’呢。”童奇安慰了他一句,一屁股在旁边坐下,不做任何防护地摘
忍受了五天,部分玩家已经躺平,在判定城市菌类无法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后干脆把防护服都脱了。
“你也透透气呗。”童奇对包的严严实实的徐获道。
徐获摆摆手,顿了顿开口,“用什么办法可以改变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
童奇惊愕地看着他,“你还真敢想,就是未来要发生的事现在都不一定能改变,已经发生的怎么改?”
徐获若有所思地道:“改变过去的同时也是在改变未来。”
列车事件看似是想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际是回到事故发生之前来改变事故这个未来,但时空旅行是个悖论,本来在事件轨迹上的人做出的任何改变都不应该成立,除非这完全是一个新的平行世界,可平行世界如果真的存在,那同样没有达到“更改事实”这一目的。
而作为完全不该出现在列车事件中的他完全是外来者——引导外部力量来破局就是武博士想要的结果?
思路到这里卡住了,以徐获的知识和认知水平不足以支撑他想到可行的破局方式。
靠在他身边的013区男人又睡着了。
徐获抽了根绳子出来将他和自己的手绑在一起。
见他这么做,旁边的人没有吭声,但却跟着学起来。
童奇也赶紧擦擦手上的油渍,拿出绳子把他和013区男人的脚绑在一起,并对徐获笑笑,“你不介意吧?”
徐获没说什么,他既不能保证失踪的人能把其他人带进去,也不能保证另一个空间就很安全。
接下来整整一个白天他都没有睡觉,到了快入夜的时候,还留在商场的二十多名玩家又陆续交换状态,因为所有人都开始感到疲劳,场面更加沉默,直到深夜,那名吃人玩家突然爆起伤人才打破了这种氛围。
白天还在夸耀自己的男人两眼圆睁地瞪着周围的人,握着一把短刀不停挥舞并吼叫:“都不准靠近,否则我弄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