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鬼面具

这是一棵赤松,枝繁叶茂。

树梢上,王笑看着眼前的恶鬼面具,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是我已经死了?还是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该是死了吧,又穿越到和小竺去劫刑部大牢的时候了吗?或者在卢龙卫那天,因别人送来一个日本女子,她又戴这个面具来吓自己。

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

但穿越重来又能如何,自己也没有能力做到更好了。

连个金手指也没有,差评。

下一刻,那幅恶鬼面具后面的秦小竺哼了一声,似乎有些抱不动他。

听着大树下的杀喊声,王笑回过神,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我的绝技吗?”秦小竺道,“我飞上来的啊。”

王笑便想到白义章银子那次,秦小竺如燕一般飞过天空。

可惜,猪八戒不在了

秦山湖被一群清兵围住。

他身边的楚兵越来越少。

依他的身手,如果想独自突围,也并非没有一线生机。

但他不想逃。

眼见鳌拜一刀向王笑劈下,他毫不犹豫便掷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为王笑挡下这致命的一刀。

接着便见树冠上窜出一个鬼面人,一把将王笑提到树上。

“小竺?”

秦山湖微微一恍神的功夫,差点让一个清兵抹了他的脖子。

他没了武器,在战阵中便有些艰难起来,拼着挨了一刀,反手夺过一把单刀。

这单刀对他而言太轻,并不顺手,秦山湖便又掷向鳌拜。

接着他快步冲过去,捡起自己的大刀又向鳌拜劈下。

鳌拜正想向树上爬,一个跟斗便翻了回来,大脚踹在秦山湖背上,竟是将他踢得吐血。

秦山湖没想到这个跟狗熊一样的汉子能这么灵活,挨了一腿便是一个踉跄,摔在树干上。

他心知不敌,便存了死志,只打算在死前将这棵大树守住。

既已到绝境,唯死而已!

下一刻,林外有厮杀声传来。

马匹悲鸣

“拦住他们!”

“快放箭!”

清军疯狂的叫嚷声响起。

“杀啊”

马嘶刀鸣间,秦山湖似乎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洪亮而威严,就好像自己年少时听到的大哥的声音。

“童老五,领一千人到林中支援!”

“是!”

“其他人,冲乱建奴阵线!”

“是”

秦山湖愣在那里。

他不可置议地张了张嘴。

“大大哥?”

鳌拜已杀红了眼。

但凡有楚兵想要拦他,便被他一刀劈开。

在他身后,清兵已向这边汇聚过来。

直觉告诉他,那个被自己一箭射成重伤的小兔崽子就是这次入寇的罪魁祸首。

绝不能让他逃了。

“放箭!”

鳌拜一指树梢,箭雨便向那上面袭去。

下一刻,一队骑兵冲入林中,当先一匹大马冲着他便撞上来!

鳌拜大吼一声,竟是凛然不惧,提起刀便向马头斩过去

楚军皆是一惊。

疯子!

马上的骑士手中长刀亦是刺过来,借着马速和自身的力道,势若奔雷,直指鳌拜。

“啊!”

双方都在大吼。

“嘭!”

一声巨响,带着热气的马血激射开来,漫天血雨扬扬洒洒

硕大的马头掉在地上。

马躯带着惯性向前冲去,轰然撞在树干上。

那马上的骑士浑身湿透,一片殷红淋漓,身子撞在自己的刀柄上,竟已被刺了个透。

战场似乎凝固了一下。

所有人都呆住。

接着,清军中响起巨大的欢呼。

“巴图鲁!巴图鲁!”

“”

童老五大怒,趁着这一瞬间,纵马狠狠撞在鳌拜身上。

接着手上大刀劈下。

“铛!”

火星飞溅。

“嘭!”

又是一声巨响。

鳌拜终于飞了出去,溅起一片枯叶。

童老五却也不好受,他跨下战马的头骨撞在铁甲上,血流不止,长嘶了一声便跪倒在地。

那边鳌拜却已爬了起来

“不要恋战!快走!”

“四将军!上马”

树梢上,秦小竺瞄见童老五队伍中间带了一批空马,抱着王笑便跃下去。

“吁”

“走!”

“快!建奴越来越多了,别让他们合围”

天空中有苍鹰飞过。

俯瞰望去,便能见到清军对这片山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像是一个大布袋,人数虽多,战力却不集中。

而四千楚骑便像一把匕首捅开这个布袋,从中捞出了一点东西,接着从破洞中突破出去。留下一地的尸首

鳌拜冲出山林,望着他们逃窜的方向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人?都跟爷追!”

他拉下一个骑马的清兵,翻身上马,一马当先便向楚军追去

两拨人马在山路间飞奔,双方都不惜马力。

马蹄不停飞扬,时不时有战马哀鸣一声,力竭倒在地上。马上的骑士还没来得及站起,便被追上来的清兵一刀砍倒

也有骑士跑着跑着,突然被箭矢射中,栽下马来,空马哀鸣一声,调头跑入一边的山林

“追上他们!”鳌拜大喊着。

日头缓缓西落,洒下一地金黄。

前方,是一条断崖,崖上架着一段铁锁木桥

鳌拜望眼看去,知道这是敌人预先留好的退路。

“提速!不能让他们跑了!”

楚骑已开始过桥。

四千多人的行进速度便慢了下来。

鳌拜看准时机,一挥手便喝道:“冲锋!”

“杀!”

却见前方的楚骑中分出五百人来,转身迎向清兵阵列。

“杀”

双方兵马轰然撞在一起。

鳌拜目光看去,只见这批楚军个个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兵。眼神凶悍,却也带着老态。

“冲破他们!别让他们过桥”

破风声中,一个老兵的大刀已向鳌拜劈下来。

鳌拜冷哼一声,打心眼里觉得这刀速太慢,随手便挥刀要斩落这个老兵。

下一刻,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老兵竟是避也不避,硬生生接了这一刀!

“噗”的一声,鳌拜的长刀劈进对方体内,刨开半片身躯。

那老兵一声痛叫,竟是一手死死握住鳌拜的刀柄,另一手刀势一变,陡然狠狠劈下来!

“老狗!”

鳌拜这一惊非同小可。迅速丢刀,向后避了避。

“呼”的一声,那老兵一刀劈空,整个人栽下马来,再无声息。

接着,又有人向鳌拜冲来,竟又是类似这样不要命的打法。

纵使鳌拜凶猛非常,却也不愿与这些人厮杀,策马退入战阵,指挥汉军旗去围杀这些人。

随着五百老兵一个一个死去,那边楚骑大部竟已络绎过了铁锁横桥。

鳌拜大怒,指挥亲卫冲上桥与楚骑厮杀。不时有人掉落深崖,惨叫声在山崖间回荡开来。

他自己却不追过去,只在崖边怒吼,声音响彻峡谷。

“追上去!一个都不许逃!”

下一刻,桥上的楚兵竟也不再逃,回过头看向清兵,眼中俱是杀意与嘲讽。

“爷爷们便拿这条老命,换你们这些狗东西的命!”

鳌拜眼睛一眯

下一刻,轰然一声巨响,爆炸声中,整条铁锁桥断开来。

桥上楚军与清军纷纷向山崖下掉落下去,如饺子锅一般。

鳌拜只觉怒火冲上火顶,似要将那条辫子都烧着。

他忿然砍下一个楚军尸体的头颅,狠狠摔在地上

“爷就知道!爷就知道!”

“看到这破桥,爷就知道你们要这样,狡猾的狗东西!该死的南蛮子!”

“该死!”

“绕过去追!不许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