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哦,小弟弟,姐姐不小心把你绊倒了。”女孩忽然主动去给娄世星拍打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
在女孩朝他伸手的那一刻,朴隽哼了一声:“不用。”
说完,牵着娄世星走回到座位上,殊不知,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少女的目光一直在他背后逗留着。
中年男人有些不高兴:“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少女噘着嘴,埋头吃披萨时还不忘记偷看。
忽然,她的视线毫无设防得被朴隽攥住了。
那双眸子里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让她莫名的感到后颈一凉。
等再鼓起勇气抬头的时候,朴隽已经牵着小男孩的手往门口走了。
送娄世星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威廉坐在车里,看着朴隽牵着娄世星踏进天水山庄,心里不禁在想,这娄家人真是心大,也不怕他们把孩子拐跑了。
返回的途中,天空飘着细雪,跟绒毛似的,不对着灯看都发现不了。
朴隽打开窗,让冷气灌进来。
开车的威廉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收回视线。
回到家,朴隽将钥匙挂好:“爸?”
“怎么样,今天跟弟弟玩的开心吗?”朴世勋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朴隽抿
了抿唇,声音有些提不起劲:“开心。”
朴世勋看着他:“但你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的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朴隽垂着头,闷闷道:“我……”
朴世勋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朴隽胸膛起伏了两下,忽然摇头:“没什么。”
“OK,等你愿意跟我分享的时候,再说。”朴世勋路过他身边时,揉了揉他的脑袋:“新年快乐。”
朴隽被他搓得原地晃了晃,待站稳后朴世勋已经往房间走了。
看着朴世勋的背影,朴隽忽然开口:“爸——”
朴世勋站住脚步,回头看他。
朴隽:“我今天遇到了曾经的邻居。”
朴世勋:“然后呢?”
朴隽声音低了下去:“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东西。”
“他们曾经欺负过你?”
关于朴隽的过去,朴世勋并未仔细探询过,也只有领养的时候,听陆青龙说过一些基本信息。
朴隽点头:“嗯,你对我说过,人要往前看,我一直都在努力向前,可看见他们,过去发生的事,就又记起来了。”
朴世勋走过去,掌心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过去的事,我无权让你放下,不过,作为父亲,我听到这些,也很不开
心。”
朴隽发现,加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痛苦,他可以劝自己暂时不要理会。
但是,娄世星被人故意绊倒时,他心中竟然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恨不得将那对父女千刀万剐。
他后悔,当初那把火为什么没有烧得更旺一些。
朴隽在朴世勋的注视下,缓缓问:“爸,您知道当年那场火是怎么起来的吗?”
朴世勋心里咯噔一下。
“警察说,因为有人在房间使用明火。”
朴隽轻声否认:“他们使用明火没错,但并不足以把整栋房子都烧起来,是我……是我将易燃物全都点燃……”
他没有说下去的故事,已经叫朴世勋猜到了结尾。
“你恨她?”
朴隽:“不,我不恨她,相反,我很爱她……因为爱她,所以我不想看见她被人伤害,被人作践,被人玩弄。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在骗她。”
朴世勋没有想到这里头竟有这样的隐情。
“我今天看见的那个邻居,他也曾伤害过我母亲,但他却是那群人里头最让我恶心的。他每次都赶在我母亲走投无路的时候过来,然后用一袋过期的面粉,一袋生虫的米,换取一夜的温存,被揭发后,他不光否认
,还倒打一耙说我母亲勾引的他,在别人骂我母亲下贱的时候,他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朴世勋:“大过年的,打.打杀杀太不吉利了,等过完年,再跟他们算账,好吗?”
朴隽安静了片刻,忽然惊愕的抬头。
他想从朴世勋平静的目光里找寻点嫌弃厌恶的影子,可看了半天,竟什么也看不到。
“您……不觉得我是个冷血的怪物吗?”
“你什么也不是。”朴世勋看着他;“你是我儿子。”
朴隽眼眶发烫,张嘴想说什么,朴世勋却打断他:“明天是年三十,你不是说,要包饺子的吗?”
朴隽愣了一下,想起来明天的任务,埋头擦了下眼睛:“对,香菇肉馅的。”
“早点休息,明晚咱们要一起守岁。”
朴隽点了点头;“嗯,爸你也早点睡。”
父子各自回房,朴隽洗过澡,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犹如卸掉了千斤重的担子,睡得极为安稳。
翌日一早,仁爱医院
在医生的照料下,陆逊气色好了不少。
远处传来炮仗的爆炸声,但仅响了一下就没了,估计是哪家的熊孩子,没忍住偷偷点了一根。
陆逊站在玻璃窗前,一脸向往的
看向窗外。
一墙之隔,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安静的像冰窖,一个是喧闹的人世间。
陆逊:“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吧?”
阿肆:“早就准备好了,您要过目吗?”
陆逊摆手:“不用,你做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哎~要是能出去就好了。”
阿肆感觉不妙:“将军,外面冷得很,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今天什么日子?”
阿肆:“年三十。”
“年三十没有年夜饭,还叫年三十吗?”
阿肆垂下头。
以往过年的饭菜都是将军跟李小甲操办,其他人负责打下手,洗洗涮涮什么的。
那会儿谁都盼着过年吃好吃的,还有红包拿。
现在不是了。
现在大家只期盼红将军能完全康复,往后过年的机会多得是,不差这一次。
阿肆道:“将军,等您养好了身子,每天我们都过年。”
红将军看了看他,突然笑起来:“每天都过年?”
阿肆睁着一双明亮的眼,没明白陆逊重复这句话的意思。
“想得美,每天过年,我还不赔死。”
阿肆这才想起来,他们都没有结婚,按规矩是可以有红包拿的。
“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霄哥说今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