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钦逐步引导:“是啊,因为很稀有,所以它值三百万,可如果有人告诉你,有个地方遍地都是十克拉钻石,请问你还会花三百万买吗?”
“当然不会了。我又不是冤大头。”
娄天钦欣然道:“那你觉得北欧的富人们是冤大头吗?”
“可不是嘛,进货那么便宜,怎么可能卖出高价。拉冬这回肯定赚翻了。啧……但也不对啊,他明知道咱们手里的矿石便宜,为什么单单只跟朴世勋一个人合作?”
娄天钦道:“你以为北欧人就不会眼红吗?假如拉冬跟所有人都签约,一旦被曝光出来,他手里的钻石将会变得一文不值。说不定还要陷入信誉的危机。”
“看来拉冬这孙子考虑问题还挺全乎!那现在妈个巴子晓得这事儿吗?”
“我跟蒋旭东在北欧待了这么长,你觉得他会不晓得?”
“那咋没曝光呢?”
娄天钦戏谑道:“现在曝光,就意味着他也不能跟我们合作,你是珠宝商,你会这么干吗?”
姜小米连忙摇头“不会,这么好的事,谁不想啊。”
“这就是拉冬高明的地方,他没有把整个曼罗占为己有,而是故意留了一半出
来,让对手觉得有利可图。玛格家族恐怕现在一直都在等我们回东亚。”
姜小米不禁对拉冬生出几分敬佩来,起初还以为那货就只会偷垃圾桶呢。
“那你咋还不回去呢?”
娄天钦冷笑:“我现在回去等同于自绝生路。”
“为毛啊?”
“拉冬为什么平白无故留一半出来给别人?你有没有想过?”
“不是为了分一杯羹?”
姜小米想起当时自己拿到曼罗开采权的时候,她外公也就是蒋老爷子就曾提醒过她,不能吃独食,得带大家分一点。
“分一杯羹?呵呵,未免把拉冬想的太善良了,他不是想分一杯羹,他是想用这杯羹毒死对手!”
姜小米后颈一凉:“这特么不是潘金莲干的事嘛。”
“你信不信,我们前脚跟玛格巴滋签完合同,拉冬后脚就会选择跟朴世勋结束交易,然后曝光玛格巴滋的珠宝源头来自曼罗。”
“他疯了?损人不利己的事也干?”
“除掉玛格家族这个心头大患,以后北欧的珠宝市场全都是普洛斯家族说的算,这对拉冬来说,并不算什么损失。”
“他就不怕妈个巴子报复?”
“在北欧,破产或许还有
东山再起的机会,信誉没了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姜小米忧郁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的矿石全要砸手里了。”
“这就是我装瘫痪的原因啊。”娄天钦拍了自己的腿:“如果我现在离开北欧,肯定会引起拉冬的注意,但如果是因为治病而离开的话,意义就不同了。至少能暂时性的掩人耳目。”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迷一般的寂静。
姜小米看着娄天钦,忽然双手抱拳:“你绝对是我见过在赚钱方面最用功的人,为了钱,你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啊娄天钦!佩服!佩服!”
起初姜小米一直以为,悦文干不过环球鼎盛,是因为公司规模问题,现在她可不这么认为了,就冲娄天钦把自己整瘫痪这事儿,换做一般人真干不出来。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娄天钦淡淡道。
“又怎么了?”
“既然戏已经开场了,就必须得按照这个步骤唱下去,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没有瘫痪,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我必须得明白啊,从现在开始,我就你当是瘫了,回头就安排人送你回东亚。”
“孺子可教!”
……
蒋家把娄天钦所有
的一切都封锁的死死的,就连在北欧消息最灵通的温斯顿家族,也只知道蒋家从东亚请来了一位很有威望的中医,其余的一无所知。
“姜小米在甲板上吹了半个多小时的风。”
拉冬虽然把娄天钦交出去了,但是并未停止对他的关注,听见劳伦斯说姜小米站在甲板上吹风,拉冬立刻猜到结果可能不太乐观。
“殿下,他们开了一条航线,准备送娄天钦回东亚医治。”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良久的沉默过后,拉冬冷幽幽的来了一句:“派人盯紧娄天钦。”
劳伦斯一惊:“殿下?”
拉冬抬起头,刚才还让人心疼的神情已经被一种清冷平静取代,虽然,那双眼睛里一如既往的深邃,仿佛有光,仿佛有火,却被禁锢在厚厚的冰层刻来报告!”
劳伦斯觉得惊喜万分。
他一度以为拉冬会为了娄天钦而乱了分寸,可喜的是,殿下至少理智还在。
拉冬并不想这么做,只不过,以前的经历告诉他,绝对不能对娄天钦掉以轻心。
所以,他必须做出清醒而残酷的决断。
……
“嘶…
…这北欧的风真TM冷!”姜小米抖索着肩膀,曲起手背擦鼻涕。
“少奶奶,差不多了吧?都半小时了。”阿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姜小米抖抖索索道;“再等等吧,半小时太短了,不足以表现我的悲伤!嘶嘶……早知道,早知道就应该把秋裤带来的。麻蛋,草率了。”
海上风浪本来就大,姜小米硬是撑到四十分钟,最后扛不住了才回去。
船舱里,蒋旭东打量着娄天钦。
“你这样走掉,确定拉冬不会起疑?”
娄天钦眯了眯黑沉的眸子,讳莫如深道:“他当然会起疑了,现在我就希望,妈个巴子能聪明点儿,别被拉冬揪住了小辫子。”
蒋旭东倏地抬起眼,刚才是他听岔了还是……他好像听见娄天钦说妈个巴子?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蒋旭东连忙移开视线:“你准备怎么办?要想让拉冬放松警惕,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来随便叫个人代替我回去,你负责护送,这样显得更真实一点。”
入夜,直升机缓缓而来,落在了游轮的平台上,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抬着担架上了直升机,姜小米垂泪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