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为何委屈

好喜欢凌十九,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香芸坐在火堆旁温和的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摇曳的火光将对方雪白的肌肤映的白里透红,好看极了。

恍惚间,她只觉得看着对面女孩吃馒头都是种莫大的享受。

与从前一样,她不爱说话,可一举一动仿若天成,看得人心神迷醉,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沉浸在一场纯净美好的幻梦中。

问她什么,她都只是嗯嗯呀呀的回应着,偶有半句碎语从那张鼓鼓囊囊的小嘴中传出来香芸都会觉得很高兴。

自己不是她最亲近的人,香芸当然明白,但已经沉溺在那甜甜糯糯的声音中,多听两句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便是惹了她烦厌,亦如嫦娥盗灵药那等想要宠着她的诱惑一时间既抵过长生。

如果说胡玉娘是降临凡间的神女,神圣高洁不可侵犯,凌十九定是那洗涤人世的精灵明净纯真,冰心雪魄。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可还没想明白,她眼中晶莹的光芒忽而消失了,一抹蕴不开的委屈落在她眉间,将她压的低下了头,连口中最喜欢的馒头都忘了咀嚼

看不到那张精致的脸,香芸一时间竟觉得悲从中来,那委屈,到底是为何

“奸情!两个女子!?”

楚南娇?

香芸疑惑着,转过头。

“唐姑娘,误会,天大的误会!这只是有点像那啥而已,事实上它真的只是条颈带啊!”

林晨都快冤哭了,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啊。

“误会?”唐昭银牙紧咬,左手恨恨的握着那项圈,右手已经摸到了枪杆上,“要不要我戴上这物件在拉条绳子递到你手中!”

美美人犬?

林晨扫了眼唐昭凹凸有致的身姿,随后瞥到了她肩上寒光凛凛的枪头,咽了咽口水忙否认道,“大姐,你怎的想的这么多?我只是”

“混账!这称呼也是你能叫的!?”唐昭气的英眉倒立,猛地一跺脚,“你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便不要怪我不讲情”

“唐姑娘,我家这木头又怎的惹到你了?咦?这颈带倒是精致”

林晨侧目一看,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恨不得将那徐徐而来的身影抱在怀里亲上几口。

“陶大小姐,你且快帮我说上两句吧,唐姑娘这就要动手了”

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香芸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果断的给了他个白眼,随后走到近前取过了唐昭手中的颈带?撩起颈后的长发干脆利落的将它系到了粉嫩的玉颈上。

“啪嗒。”

搭扣?转身?甩发?一气呵成。

“如何?唐姑娘?香芸可像那生畜?”

那颈带系在香芸颈间不但不显怪异?反而给她增添了几许知性干练之气,当然在林晨这种老色批的眼里?还多了几分征服欲

也无怪乎唐昭会想歪了林晨这会倒是真的有些愧疚了,当初买的时候确实应该多考虑考虑的。

唐昭盯着香芸看了半晌?方才松开手中的枪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你都这样说了,却叫我如何回你?”

“嘻嘻。”香芸俏皮的一笑?取下颈带往前一递,“如此,香芸便以人格担保,林晨丝毫没有旁的心思,如何?”

“对对对!”林晨闻言忙上前加戏,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唐昭,“我是真的只是想缓和咱俩的关系,这颈带也就是款式奇怪了些!”

唐昭却理都不理他转头盯着香芸看了好一会,这才苦笑一声道,“你在他面前,哪还有人格可言”

她对香芸可真算是毫无办法了,一方面是奉命保护的目标,另一方面自己还钦佩人家

夜风微凉,吹的香芸的衣袖不住的摇摆,冷风从袖口灌入,她却依旧伸的笔直。

半晌。

这个卑鄙的家伙

唐昭咬了咬牙,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只此一次”

“收到!”香芸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莞尔一笑,“下回香芸定会与这木头一起去。”

“哪还有下次了,这东西”唐昭看着手边的物件,再瞥了瞥一旁的林晨,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涌遍了全身,鬼使神差的,她将那视为项圈的东西,递到林晨面前

“你帮我系上”

嗯!?

一时间林晨和香芸看着面色驼红的唐昭,双双陷入了混乱。

烟州是整个天明武林最混乱的地方,哪怕是当下如日中天的林千城,在此地的影响力也稍显不足,且越是往南,这等现象便越是严重。

所以便涌现了像长虹帮这样的势力

他们的势力遍布在绯云城往南梅城以北的中间地界,白天行着强盗之事,却像上班上岗一样与每一个路过的江湖人士讨要些过路钱。

按照神捕府的规矩,武林人士之间的纷争,只要不涉及寻常百姓,便不在捕快的管辖范围之内,放在其他地方也就罢了,捕快大人变着法的都能治你,可烟州

更何况,长虹帮的后台可是驻扎在花城的荒土教那是在整个烟州都数得上的庞大势力。

当初常友跟林晨提起来的时候,着实让林晨困扰了许久,这也是众人夜行昼停的主要原因。

“呼。”

黎明时分,商队众人顺着林间小路向前行进,不一会就走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旁,小溪潺潺而流,不时的几片枯黄落叶顺着水流飘零而下。

这里已是离他们的目的地翠微镇不远了。

“林少侠怎的还叹起气来了,过了翠微镇很快就到梅城了啊。”

天亮前,众人便打算在此处稍作休整,林晨坐在小溪边不经意的长吁了口气,不远处的常友见状便拿着干粮走了过来。

“常镖头,这长虹帮如此行径,就真的没办法收拾他们了?”林晨轻啐一口,一抬脚将些碎石踢进了面前流淌的潺潺溪流中。

石块溅起些水花便沉了底,在溪面上掀起的波澜也很快被淹没,如此的无力与现在的自己有什么两样。

若非此前香芸一番训导,他也许真的会冲动下管了这闲事,可即便现下知道了当冷静处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氐惆。

“嗨。”常友也不免有些唏嘘,吐出口浊气化为了白色的气雾转瞬即逝。

他知道林晨侠义心肠,对这不公之事想必也是心中不忿,可此间的事,绝非是凭着一颗侠义心肠就能做得到的,一个弄不好牵连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他身为二流武者,在江湖中也算是有所成就了,但在这种洪流波涛中,却与一捧随处淹没的泥沙并无两样。

想着,常友在他身边坐下,感慨道,“林兄弟,什么是江湖?恃强凌弱,便是江湖,想管他们还不容易吗?叫出个不惧荒土教的一流门派,翻手间这长虹帮便灰飞烟灭了。”

“这必须要上升到荒土教的高度吗”

“不然你以为那么多自诩正道的门派在此,长虹帮为何还能如此嚣张跋扈?”常友拍了拍他的肩,“林兄弟,行侠仗义也要记成本的,否则到时候无缘无故的被灭了门,用什么去祭拜那些无辜的亡魂?用一腔热血?还是那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说着,咽下口中的干粮方才继续道,“报仇这种东西,不过是种自私的自我安慰罢了,无论杀了多少人,弥补的都只是自己心中的愧疚与不安,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活过来,告诉你他很欣慰”

这便是香芸一直想教给他的东西,原来是每个武林人士都懂的道理,只有他不懂。

“呼。”

长长的,林晨又呼了口气。

“如此,便由着他们横行霸道了?”

常友将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站起身,甩了甩自己的靴子,“林兄弟且看。”

林晨侧眼看去,见到他靴子上隐约得水渍,心中闪过一丝明悟,惊喜的道,“我明白了!常兄的意思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等他们抢到了什么惹不起的人”

常友摇头,“我是说,你可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