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军营中,兵士们有序的在军营中来回巡逻着,如今边疆没有什么战事,这些将士们也得以好好的休整。
军营的最中间,是一座与周围稍显不同的军帐,正是如今边疆的抚边将军宣少卿所在的营帐。
引风匆匆走进了军帐,对着正在查看舆图的宣少卿行礼道:“世子爷。”
宣少卿抬头看到引风面有豫色,便问道:“可是敕勒那边有什么情况?”
“没有。”引风忙摇头:“敕勒那边并没有什么动作。”
如今敕勒那边皇室动荡,敕勒的四王子拓跋琼刚刚斗倒了自己的那些兄弟,正在排除异己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再加上拓跋琼没有拓跋珲那么好战,是以,敕勒和大历朝如今倒还相安无事,至于其他几个小国,见敕勒都没有动静,也都静观其变,绝对不会当出头鸟的。
“那是什么事儿?”宣少卿挑眉道:“看你这神色,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是……是!”引风看了一眼宣少卿,知道事情早晚要跟自家世子爷说,可是,他担心世子爷知道后去趟那池浑水啊。
那池子浑水是那么好趟的?他光想想就头疼,世子真要碰了,回头说不定里外不是人。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宣少卿极少见引风这个样子,倒是有些稀奇起来:“你这是跟谁学的,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有什么事儿,利索得赶紧说。”
“是……是……”引风皱了皱眉头,偷瞄了一眼宣少卿的神色:“那个,世子爷,属下若是说了,您可答应属下,千万别着急啊。”
宣少卿闻言一顿,放下手中的舆图,看向引风,眯了眯眼睛:“是关于元二姑娘的事情?”
“是。”引风暗自叹了口气,自家这个世子爷,说是会放下,可这感情的事儿哪里是能轻易放下的?看看,自己不过刚开了个头,世子爷就猜出来了。
“到底什么事儿。”宣少卿一听就着急了,看引风这样子,他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忙说道:“赶紧说,别让我着急。”
“世子爷,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元家和霍家……反了。”引风被宣少卿这么一催,哪里还敢再磨蹭,只是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轻了许多,一边说,一边觑着宣少卿的神色。
宣少卿闻言猛的站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引风,你再说一遍,元家和霍家怎么了?”
宣少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他没睡醒?还是引风听错了消息?
“世子爷,元家和霍家反了。”引风忙又说了一遍。
“怎么会?消息确定吗?”宣少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其他人不说,只说元岐风,那可是大历朝的战神,镇守边疆二十载,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更何况当年若不是有元岐风镇守边疆更立下奇功,大历朝如今只怕已经被他国奴役,百姓也没有如今的安居乐业了。
这样的元岐风,对大历朝可谓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反?
“确定。”引风点了点头:“京城传来的消息说,元霍两家劫持了圣上,跟太子殿下也彻底撕破了脸,京西大营如今也被元霍两家所掌控了,双方正僵持不下。”
劫持了圣上?
宣少卿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压下心头几乎无法抑制的慌乱,问道:“那……那元霍两家如今情况如何?可……可有人伤亡?”
引风跟在宣少卿身边多年,自是了解宣少卿所指,忙说道:“世子爷放心,元二姑娘无碍的。”
听到元梓忧无事,宣少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细细道来。”
“是,世子爷。”于是,引风将事情的经过跟霍隰飞说了一遍,末了又说道:“……后来,元二姑娘和霍世子闯了皇宫,与元大将军一起劫持了圣上,带着元霍两府的人出了城,如今掌控了整个京西大营,与太子殿下对峙,要求另立新皇。”
“可有说要立谁为新皇?”宣少卿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引风摇头道:“总之应该是没谈拢的,如今城中百姓人人自危,生怕双方一个不好,直接打起来。”
“这事儿发生多长时间了?”宣少卿问道。
应低头想了一下,说道:“算一算传信过来的时间,应该至少七八日了。”
说完,引风小声说道:“世子爷,别怪属下多嘴,属下想着,元大将军和霍世子他们只怕是想连太子也要一起废掉的。”
宣少卿看了看引风:“若是你,你敢让太子即位?”
引风听了忙摇头:“自然不敢,若是太子即位,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劫持了圣上的人。”
“所以……”宣少卿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道:“这场对峙,只怕时间短不了,元大将军顾忌城中百姓,定不会轻易出手,而太子要顾及孝道,也自是不会先有所动作,双方都有顾忌啊!”
“难道就这么僵持着啊!”引风皱眉道:“咱们已经知道了消息,想来要不了多久,周围的那些小国也会得知消息,若是他们趁火打劫,那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那消息中,可说了如今朝中大臣们的意思?”宣少卿又问道。
“提了一嘴。”引风道:“如今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降,意见并不统一。”
宣少卿揉了揉眉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静静,除了重要的事情,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是,世子爷。”引风见宣少卿面露疲色,忙应了便出了军帐。
等军帐中只剩下了宣少卿一人,宣少卿在椅子中默默的坐了许久,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床铺边,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了一个香囊出来。
那香囊一看便是年头已久,上面绣着的的兰草已经褪了色,早就不再鲜亮。
宣少卿握着那个香囊,沉默了许久。
那一夜,引风便一直守在军帐外,军帐里的烛台,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夜里,一道人影悄悄的出了军营,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